“一般情況下，10%的版稅是很難拿到的，如有能有8%，應該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版權方面的收入，確實有一定的起伏。”呂一明也不太好說。
市場這個東西有時很奇怪，或許當初連載的時候，默默無聞的作品，在放了十幾二十年後，突然就有了價值，衍生品也能得到讀者或觀衆的認可。
所以，作者/漫畫家靠版權來增加收入，有一說一，並不太穩定。
魏茂的腦子亂糟糟的，想要和呂一明說出心裡的想法，卻又有些不太放心。
呂一明是樊隱墨僱來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將今天的話，告訴樊隱墨？
直到將魏茂送走，魏茂都沒有在談及《溫馨滿屋》收益的事，只是再次約定了交付name的時間。
關上門，魏茂做回工作臺，身體後仰，靠着靠椅和靠枕。
雖然將時間定在明天的這個時間，但一時半會，他還是沒辦法進入工作狀態。
就算不要版權收益，只要有版稅，他估計也是有錢人了。
二百萬？是，哪怕只有一百萬呢？也不會被人節奏4萬，就像被割了肉那樣疼痛。
沒想到，竟然被樊隱墨“收割”的這麼厲害……
魏茂用手拿着太陽穴，想要向樊隱墨訴求，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根據合同，老老實實將漫畫完結，一切都聽樊隱墨的？還是說，跳出合同，與多漫網再聯繫？
魏茂用力撓着頭，想不出頭緒來，更讓他感到鬱悶的是，他竟然連一個可以交談這件事的朋友都沒有。
朋友？
大概都以爲自己賺了大錢吧？要不然，別人也不會過來借錢。
甚至，家裡人也開始催婚。
“不說有幾百萬，幾十萬是有的吧？趕緊結婚，我還等着抱孫子呢？隔壁的那誰，比你小三四歲，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魏茂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向父母解釋呢。
現在自己的狀態，用一個詞形容，就是“泡沫”，沒有一點實在的東西。
魏茂愁容滿面，這件事成了心結，拿着壓感筆，在數位板上幾個分格後，又全部擦掉。
“到底有誰能談一下呢？”魏茂深吸一口氣，回想着自己認識的人，甚至包括工作室內的人。
忽然間，一個頭像從魏茂的腦海中飄過，他離開有了精神。
“秋芊！”
秋芊在他之前，就已經進入了工作室，而且，她也在多漫網連載。在錢昇讓他看“佳作堂”的時候，他見到了秋芊的作品就在裡面。
她與多漫網、與樊隱墨都有聯繫，也不知道她怎麼平衡的。
或者，如果她站在自己的位置，又會做出什麼選擇？
想到這一點，魏茂的心態也穩定了下來，與秋芊打了個電話，說有些事想要詢問一下她。
最終時間確定在下週一，魏茂也總算可以暫時將這件事放在腦後。
愉悅的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但懷有心事，時間卻又會感到時間很慢。
這一週，對魏茂而言，屬於後者，好不容易熬到了週一的下午，這才換上衣服，前往秋芊的工作室。
秋芊算是樊隱墨手下的作者中，混的還算可以的，也錄過節目，接受過紙質雜誌的採訪，網上也有一批粉絲。
就在上個月，作品入選“佳作堂”，但漫畫的位次，卻在四十幾名。
好在，“佳作堂”有三個月的保護期，她也不會擔心在短時間內，又被腰斬的危險。
秋芊的工作室是用她的住處改的，兩室一廳，客廳被放了三張工作臺，而秋芊的助手則是2名女助手。
根據秋芊給的地址，魏茂找到了秋芊的工作室，輕敲了兩下房門，過了十多秒鐘，無人應答。
魏茂正打算再與再敲門，門突然開了一個門，門縫中露出一張臉，嚇了他一跳，定神看去，才發現是秋芊。
“秋芊姐……”魏茂打了招呼。
秋芊把門打開後，自己率先往回走，“進來吧。”
魏茂跟着秋芊進入房間，打量着走在前面的秋芊。
身上是一套很寬鬆的白色運動服，腳上穿着一雙棉拖，頭髮有些凌亂，扎着側馬尾，甩到肩膀上。
在這裡，他看到了秋芊的另一面，有些慵懶，甚至有些不注意形象。衣着也好，打扮也好，目的只是爲了讓自己更舒服。
“喝點什麼？”
“我……”
魏茂還未回答，秋芊就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一罐飲料，隨手丟給了他。
魏茂接過飲料，一頭黑線——啤酒。
“我一般不喝現成的飲料，冰箱裡只有這個……別誤會，我也不喝啤酒，是別人帶來的。”秋芊坐在工作椅上，端着咖啡杯，湯匙攪動着阿肯爲，視線卻盯着魏茂，神色似笑非笑，“最近大熱的魏老師，我們兩個的交集可不是很多，別說你過來只是想拜訪一下我這個前輩。”
魏茂將買來的點心放在工作臺上，自己也拉了一條工作椅坐下，手裡拿着啤酒，不知道該放哪兒，最後乾脆打開了啤酒，猛喝了一口，“我……”
“嗯？”秋芊喝了口咖啡，不解的看着魏茂，“然後呢？不會是向我表白吧？我都沒來得及打扮一下。”
魏茂苦笑不得，但不得不說，儘管秋芊沒有上妝，只是素顏，在女生中就已經是中上了。
女朋友如果能有秋芊的水平，他也會很開心。
但是，他今天過來，並不是爲了這件事。
“那個……我想問秋芊姐一件事，你怎麼看待工作室？”
“不就是畫漫畫嗎？找到合適的助手，這樣能事半功倍。”秋芊話剛說出口，突然想起什麼，疑惑道，“你不會是想說樊隱墨和我們之間的這種工作室吧？”
或許只有那麼一瞬間，但魏茂可以確信，秋芊的眼神中，出現了厭惡。
“沒錯。”魏茂喝了口酒。
“也沒什麼感受，不就是畫漫畫嗎？在那個平臺畫，不是畫？對吧？小老弟。”秋芊笑道。
“可是……不是平臺的事，我是說，你在工作室開心嗎？”
“爲什麼這麼問？”秋芊不解道。
或許是酒精作祟，魏茂一時間有些失控，“我……覺得拿的錢太少……是不是有機會自己單幹。”
“你這麼直接的告訴我？”秋芊有些意外，“沒人告訴過你嗎？”
“什麼？”
“我喜歡樊隱墨。”秋芊解釋道，“我們是戀人。”
“啊？”
魏茂內心發了個冷顫，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瞬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