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個人臉上的不可思議，衛徵用自己儘可能平靜的語氣回答：“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你們兩個只看到了朝廷這個利益捆綁對我虎豹軍的一時危害，沒有看到這個利益捆綁對我們的長遠利益……你們不覺得，朝廷這麼做，正好給了我們一勞永逸，徹底拿下江南的機會嗎？”
“和中原相比，江南的土地兼併更加嚴峻……只是因爲江南一直以來都是風調雨順，即使當佃戶也不會餓肚子，也就沒有出現中原這種大規模流民……”
“按照我虎豹軍的土地政策，拿下江南以後，一定會通過均分土地來收買民心。沒有這件事之前，本王一直在想，虎豹軍需要付出多少銀子，才能把集中在地主士紳手裡的土地給贖買回來……“
“可是，現在看來，這比銀子也許已經不用我們出了……”
“朝廷通過利益捆綁，把江南所有地主士紳都捆綁在自己戰車上。通過這些地主士紳的財力，訓練團練，協助朝廷新軍抵擋我們的進攻……這不正好給了我們解決朝廷新軍的同時，將這些地主士紳給一起解決掉的理由嗎……”
“至於那些可能威脅到我們的團練，在本王看來，我們一點也不用擔心……”
“至於具體原因，我接下來的一個問題一出口，你們就會明白……”
“放眼整個江南。是沒有土地的普通百姓多，還是擁有大量土地，被綁上朝廷這架戰車的地主士紳要多……”
“更加重要的是。那些地主士紳都是地方上的名人，只要他們站在朝廷一面，我們就可以在進攻江南時，將他們連同朝廷新軍一起解決掉……”
“至於剩下的小規模團練，我們跟在主力身後的地方部隊和已經在江南愈演愈烈的游擊隊，就可以將他們解決掉……”
看到兩個部下臉上終於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衛徵直接停了下來，讓兩個部下有足夠時間進行消化。
一直到兩個部下臉上慢慢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的時候。衛徵才拿出一份密報遞到兩人面前。隨後，一臉嚴肅得問道。
“這是內衛從南京朝廷傳回來的密報。有關朝廷針對我們的兵力部署……你們都看看，看看朝廷的兵力部署有沒有什麼漏洞，我們能否針對這些漏洞，搞出一份出乎朝廷意料的進攻方案。徹底打亂朝廷部署，掌握整個進攻的主動權……”
看完衛徵遞過來的情報後，孫承宗的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對着衛徵，一臉凝重的的分析道。
“王爺，從情報來看，朝廷還是有能人的……在知道河南，湖北，安徽等省份擋不住我虎豹軍進攻步伐的情況下，直接放棄這些省份。依託長江之險，阻擊我們。”
“長江以北這些省份，我們可以輕鬆將其佔領……只是。要想渡過長江這道天險，就會很困難……“
“畢竟，朝廷在這道天險上，部署了整整十二萬人的新軍和上千門威力巨大的紅衣大炮。”
“更加重要的是，佔領長江以北這些省份後，我們必須停下來。將這些省份的團練全部肅清以後，才能集中所有兵力。向長江天險發動攻擊。否則，我們位於這些省份的後勤補給線，甚至於主力進攻部隊的大後方，都會遭到這些團練的威脅，無法盡全力進攻江南……”
孫承宗不愧是孫承宗，一眼就看出了朝廷這麼部署的具體目的。
就在衛徵對他投去一絲充滿讚賞目光的時候，一旁的王峰也跟着看完情報內容。
而後，就好像受到了什麼委屈一樣，非常不滿的叫道。
“王爺，朝廷也太小看我虎豹軍第一軍了……整個作戰中，竟然沒有把我第一軍給算進去……”
“滅後金的戰鬥中，我第一軍的損失雖然不小……但是，戰鬥力並沒有減弱。”
“既然朝廷不把我第一軍看在眼裡，我覺得，我們就要用朝廷對我第一軍的輕視給他們來一個致命一擊。讓朝廷知道，我第一軍就算損失慘重，在他們面前，也是戰無不勝的……”
出其不意這種打法，一直以來都是衛徵所提倡的。
因爲，戰場上的出其不意，不僅可以狠狠打擊對方士氣，還可以打亂敵人部署，一點一點掌握戰場主動權，用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勝利。
所以，王峰說出出其不意這幾個字的時候，簡直可以說同自己心中想法不謀而合。
於是，王峰充滿不滿和抱怨的話剛剛說完，衛徵就下意識開口追問道。
“說一說你的具體想法，你打算指揮第一軍怎麼給朝廷來一個出其不意，打亂他們的部署……”
也許是王峰心中早有想法，衛徵的問題剛剛說出口，王峰就接口道。
“很簡單，通過水師運輸走海路，直接從朝廷沒有太多防備的上海發動進攻。配合主力進攻部隊，內外夾擊，摧毀朝廷靜心部署的長江防線。”
“朝廷主力都在長江一線，諾大的江南僅僅佈置了六萬新兵。用六萬新軍去防備活動在江南的游擊隊，也許還能做到。但是，想要擋住我第一軍的攻勢，就是再來上六萬新軍，他們都做不到……”
“再說了，我們活動在江南的數萬游擊隊，已經完成初步訓練，並且擁有戰鬥力的，已經超過一萬五千人。只要我第一軍從海上發動進攻時，帶上足夠的裝備和彈藥，這一萬多游擊隊精銳，馬上就可以參加戰鬥……”
“如此一來，我們可以從江南威脅朝廷長江防線的兵力就會突破四萬人……”
“三個軍近十萬虎豹軍從正面進攻……四萬虎豹軍精銳從背後發動進攻……”
“朝廷的長江防線就是再怎麼厲害，也擋不住我們的前後夾擊……”
聽到這裡，衛徵笑了……因爲，王峰的想法和自己相比，簡直可以稱得上不謀而合……
於此同時，孫承宗凝重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笑容。
因爲，按照王峰所說，自己剛剛的所有擔憂都會不存在。不進去愛，虎豹軍進軍江南的整場戰鬥，也會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