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馨閉上眼，將身後的隔絕。
沒有他在的幾天裡，她都是用屬羊的方式令自己入眠。
今晚如是。
蘇小馨的不理不睬落入南宮曜的眼裡，只覺得可愛，該怎麼挽回呢？他都下跪了，難道還要磕頭不成。
他雖然覺得這也沒什麼，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也做不到。
畢竟他是個男人，要跨過這道坎，還是需要點勇氣，而磕頭也是不見得多有用，反而會增加蘇小馨的反感。
覺得他是個爲達目的，而不要原則的人。
一頭羊，兩頭羊，三頭羊……
南宮曜的存在逐漸被羊羣替代，蘇小馨的睡意漸漸來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心底的不甘卻變得越來越濃。
好似越壓抑越洶涌。
畢竟不是神，自家老公失蹤幾天，如今就跪在面前，她能放過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去審問他。
問問他這些天在外面做什麼，見了什麼人。
安靜的室內沒有一丁點聲音。
但卻有一種說不親道不明的東西在空氣裡流動。
蘇小馨終是沒有忍住，翻過身子，下牀。
南宮曜明顯一怔，原以爲她肯定睡下，不管他的死活，結果卻見自家妻子來到面前，女神般俯視他。
“起來。”
南宮曜不起。
他家妻子還是一臉的溫淡，那即便是起來，也還是要繼續冷戰。
他勢必不同意。
“老婆。”
“南宮曜，我說話好使麼？”
蘇小馨淡淡地反問。
南宮曜趕緊點頭，“那必須好使。”
“我叫你起來。”
南宮曜二話不說，起身。
只是剛擡起腿，膝蓋骨就有些吃力，腿也是麻的，他雖然勉強站穩，但明顯帶了些狼狽。
站在自家妻子面前，他恍若一個做錯事，等待處分的孩子。
蘇小馨擡眼，毫無威懾力的眼神睨着南宮曜，“我問你，這些天去哪兒了？”
南宮曜回：“見一個客戶。”
“男的女的？”
“男的。”
“做了什麼？”
“商談事情，不過都已經解決了。”
“爲什麼不接電話？”
“他的工作地點，是全封閉的，沒有信號。”
“這些天你都和他待在一起。”
“對。”
“有沒有事情瞞着我？”
蘇小馨的語氣都不帶轉換的，始終是平靜無波，但每個問題都很犀利，使得人不得不防。
而南宮曜的語氣則是沉穩如常，不知道是不是事前就早有準備。
畢竟他們在一起工作三個月，很多事情都能想到一塊去，而他也對蘇小馨的想法瞭如指掌。
南宮曜還是那樣回：“沒有，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都問出來。別憋壞了。”
蘇小馨暫且相信南宮曜，不過還是覺得不對勁，就是覺得他故意設計。
“爲什麼連厲朗都不清楚你去哪兒？”
“這是臨時決定的，很倉促，也來不及多解釋。”
“你是不是在報復我？”
蘇小馨還是非常坦然的。
“我報復你？”
南宮曜的目光專注而包容，“老婆，我是你老公，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再說，疼你都來不及，哪裡捨得報復。”
這太嚴重了。
蘇小馨被他看進心裡去，表面還是那般坦然，她得把心裡的疑問都說清楚，否則根本不能和他好好說話。
“我離家出走過，還跟你鬧離婚，前幾天又鬧了那樣的緋聞，你是不是……”
蘇小馨見到南宮曜的眼底泛起幾縷柔光，不覺失了底氣。
她告誡自己，不能心軟。
否則，這幾天的心都白操了。
南宮曜等待蘇小馨把話說完，而她卻是頓了頓，清澈的眸子裡有壓抑的情緒。
“沒有。”
南宮曜將蘇小馨攬到跟前，看着她的面容，沉聲說，“你怎樣都好，就算你真的喜歡上那個男人，和他鬧出什麼事來，我也不會怪你。更不會報復你。”
蘇小馨的肩膀被南宮曜的大掌握住，她的整個人都好似被他施了魔力，定在那裡。
興許也是因爲幾天不見，除了擔心生氣以外，還有察覺不出的思念。
他那麼一說，她就心軟得不行。
理智在告誡她，必須把事情弄清楚，也不准他有事隱瞞，不過感性的部分總是會時不時越過理性。
以致於，她好幾秒，都想不起自己想說什麼。
她能感覺到的是一種來自丈夫的感動和溫暖，以及小女人的小確信。
南宮曜見蘇小馨不言，於是緩緩擁她入懷。
可就在他即將擁抱住她的一刻，蘇小馨閃電般清醒，一下子將他推開。
“南宮曜，你是不是去見那個人了？”
真當她傻呢？
三言兩語就把她忽悠過去。
南宮曜被問得一懵，還來不及反應，蘇小馨已經把鍵盤扔到地上，“給我跪這個。”
南宮曜愣怔。
“老婆~”
不是都叫他起來了，捨不得他跪麼？
蘇小馨毅然決然地扔下一個字，“跪！”
南宮曜的膝蓋骨只覺得生疼生疼，不過還是跪了下來。
鍵盤上密集的按鍵重新抵住他的膝蓋，比搓衣板還要痛。
搓衣板疼的只是膝蓋，而鍵盤，不疼，但卻是疼在心上。
“老婆~”
“閉嘴。”
蘇小馨似乎被氣着了，竟然說她就是跟那人鬧出什麼事來，也不怪她，他是不是有病啊~
還是真的懷疑她紅杏出牆~
“老婆，你別生氣。”
南宮曜還沒見過蘇小馨如此盛怒，真的是又驚又喜，膝蓋上的疼都似乎不重要了。
殊不知，蘇小馨的氣性被他不經意流露出的欣喜，給刺激到了，擡手就扇了南宮曜一耳光。
那一巴掌清脆地落下，南宮曜沒有絲毫神情的變化。
因爲習慣了。
在之前，她瘋瘋傻傻的時候沒扇他，雖然時隔多日，不過都習慣成自然。
倒是蘇小馨的手死死握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對他動了手。
呵，她都快氣糊塗了。
還是明明恢復了神志的，也快被他搞成一團亂麻。
她扶扶額，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想說什麼，但不知從何說起。
反正他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是不說真話，也擺明了不想讓她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好，她也不問了。
南宮曜瞧見自家妻子轉身，重新拉開被子躺好，繼續用背部和後腦勺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