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面對這個事實。
誰料南宮曜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有。”
蘇小馨也不否認，反而看怪物似的看南宮曜，“那你怎麼沒事，我以前也經常氣你，還要鬧離婚呢，你還不是好手好腳地跟我生活了幾年。”
也沒見他什麼時候出車禍，坐輪椅，走兩步路都難於登天。
南宮曜涼薄的脣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那是因爲我寵你啊。”
“他也寵我。”
“可是跟我比，他差遠了。”
“怎麼說？”
“如果比我好，你還會見了我就說想我，還要給我再生十七八個。”
蘇小馨對於丈夫的自信，感到不可思議和震驚。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
她咬着蘋果，戲謔道：“你就不怕我揹着你，和他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比如說……”
蘇小馨的手腕被握住，一送。
蘋果堵住了蘇小馨的嘴。
蘇小馨的話戛然而止，用銅鈴般大小的眼睛看着自家老公。
南宮曜認真而嚴肅地命令：“不準說了，吃完它。”
蘇小馨鮮少見南宮曜如此認真，還有嚴肅的表情，頓時不敢開玩笑了，乖乖啃蘋果。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此刻的南宮曜好帥。
吃醋了。
嘿！
“我會買把打皮小刀，以後就用那個削給上官煜吃，不準自己練，如果手上再多條傷口，我叫你三天下不了牀。”
來自南宮曜濃濃的警告，蘇小馨差點給蘋果噎到，拼命忍住笑意，點點頭。
吼，原來所有的鎮定自若都是裝的，其實還是很在意的。
“在笑？”
南宮曜瞅她。
蘇小馨搖頭，抿着脣，專心致志地吃水果。
只是她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分明就是在笑他，吃上官煜的醋。
“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否則……”
南宮曜希望蘇小馨能長點心，百分之九十的事他都隨她，唯獨這個。
只要是關於她身邊的異性，他都會十分警惕，而且相當在意。
她真以爲他是神麼，會容許她留在其他男人身邊享受他都捨不得享受的待遇。
蘇小馨笑意盈盈的眸子對視着南宮曜，使得南宮曜有脾氣也不忍發作，甚至還忘了臺詞。
見他不說話，蘇小馨春風化雨般挪開脣前的蘋果，輕聲細語地說：“等我學會了拉琴，做飯，削蘋果，還有很多很多事，我就回去照顧你。”
南宮曜微愣，不太明白。
怎麼還沒發脾氣，就先被取悅了，他的老婆能不能不要這麼討人喜歡。
蘇小馨又接着說：“你就當我在這邊來學習的，練練手而已，反正我也不是認真的。等學成了，就好好做你的南宮太太。”
南宮曜覺得自家妻子的段位實在是高，這麼糟糕的一件事到了她嘴裡，竟然也可以釀成蜂蜜般的甜。
“所以，你在拿上官煜練手。”
像上官煜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是，爽。
也罷，反正他對自己妻子駕馭男人的功夫同樣甘拜下風。
只是 上官煜吃的是苦的，而他吃的都是甜。
沒人比他更清楚，蘇小馨的美到底是何滋味。
蘇小馨點頭：“算是吧。”
南宮曜明知道蘇小馨在騙自己，可是還是不願意戳破，與其說破了，破壞了眼前來之不易的美好時光，不如與她一同沉浸在謊言裡消磨。
如此，還能收穫些許快樂，心裡也能舒坦些。
行吧，就當她在上官煜這兒練手來的，爲了自己，她也是很拼呢。
他老婆真的很愛他哦！
***
看着沙灘上的兩個親密無間的人，上官煜的神情陰沉得嚇人。
他見到了蘇小馨對待南宮曜和自己的不同，知道，那是離自己多麼遙不可及的夢。
他的手死死攥着輪椅的扶手，彷彿要將它擰斷。
忽然，一個托盤放到了他身邊的圓桌上，托盤裡藥片和一杯水。
鍾美婷一身黑色女傭裙裝，一頭瀑布般張揚的長髮，叫人想不認出她都難。
這女人實在顯眼。
“上官先生爲什麼總盯着別人家的老婆看，這麼喜歡，不如，看我呀！”
鍾美婷在上官煜的輪椅上蹲下。
鍾美婷臉上的三道鞭痕，僅僅是過了幾天，就消退了大半。
這換做是常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就是做手術，也要起碼一段時間恢復。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上官煜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個不同尋常的女人。
不知道東方豪從哪兒找來的。
直覺，她的身份不簡單。
對了，姓鍾，是跟那個隱世家族有關麼。可如果是那個家族的成員，東方豪怕是也不敢抓她吧。
“我只喜歡看我的人，而你，和她沒法比。”
上官煜毫不吝嗇地給出自己的評價。
爾後，從鍾美婷的臉上移開視線，繼續眺望遠方，“她是從來不會伺候人的，你做的這些事，都是傭人做的。”
“拉小提琴，削水果我也會。不如我替她，你想聽什麼曲子，告訴我，或者你什麼時候想吃蘋果，我也可以削給你吃。”
鍾美婷毫不介意被上官煜那麼譏諷。
說她只是個女傭，只配做女傭做的事。
相反，她很樂意聽他這麼說自己似的，似乎覺得很新鮮。
小圓桌上也擺着冰糖心蘋果，每一隻都洗得趕緊，蘋果的表皮還泛着光澤。
“聽說你喜歡吃那種削皮但是不斷皮的，很注重賣相，剛好，我也行。不如我削一個給你看看。”
說着，就要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只是她的手指剛碰到刀柄，上官煜就出聲勸阻，“我不喜歡吃蘋果，是因爲她，纔會喜歡。我也不喜歡削蘋果，也是因爲她，纔會學。削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人是削的人，是她。”
鍾美婷抽回手，“可是她已婚，還有個很愛她的丈夫和女兒，你這麼念念不忘的，不辛苦麼？”
“總好過一個人活，且生無可戀。”
他的任務就是復仇，如今已經完成了，他的存在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要說組合一個新的家庭，結婚生子，這輩子幾乎不可能。
他的心早就給了那個被他推下海的女孩，無時無刻，她在海里喊救命，喊哥哥救我時，他便想隨她而去。
如今她尚在人間，他才留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