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如果是普通喪屍，他們是不會去質疑自己的！
而葉戀的日記……
她卻是從各個方面，來分析了自己和人類時期的差異……
這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這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凌默甚至興奮地有些語無倫次了，他一把抓住了葉戀的手，問道：“丫頭，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爲什麼你不告訴我？”
“在我……突破到王者級……以後吧……”葉戀則小聲答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以……”
“好了好了，那……你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嗎？”凌默提出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是的，這纔是最重要的……
如果能知道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的，那麼結合他所得到的那些線索，說不定他們就能……
一舉找回曾經的葉戀！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現在的喪屍葉戀就會消失……
實際上，從許舒涵的情況中，凌默就已經隱約猜到了……即便找回那些失去的人類情感，葉戀也不會再完全回到從前了。更可能出現的，是一個同時擁有人類面……和喪屍面的組合體……
“怎麼發生的……”葉戀看向凌默說道，“就像我剛剛說的……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只是自然而然地……開始觀察你和我們之間的區別……”
凌默一愣，隨即回想起了某些場景……
的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葉戀都只是躲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們……
只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那是這隻女喪屍在觀察……
“發現的區別越多……我就開始忍不住想了……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差異呢？我回想起了人類時的記憶……我覺得，如果是那時候的我，也許就會理解這些吧……所以，我開始回憶以前寫過的東西，把它們重新記下來……”葉戀說道。
原來那些內容……還真是日記啊！
“不，我不光只是回憶日記……我也回憶了記錄中所發生的事情……可是……我回想的時候，卻無法理解日記中所記載的心情……我看不明白，也不懂自己以前爲什麼會那麼想……而這些讓我不明白的事情……又太多太多了……”葉戀接着說道。
聽到這裡。凌默的心臟沒來由地顫了一下，他握着葉戀的手，頓時收緊了一些。
“沒關係……”
葉戀繼續看着凌默，緩緩道：“但是有件事，是我明白的……那就是……你希望我明白這些……如果我一直不明白，那也許就代表着……以前的葉戀已經只剩下記憶了……對吧？”
凌默沒有說話……
但過了一會兒，他卻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傻丫頭……”
能這麼說，不就表示……她已經在理解自己了嗎……
而且從看到字跡的那一刻起，凌默就明白了……
也許葉戀現在還沒有找回人類時期的自己……但她做人時的那些東西，並沒有完全丟掉……
病毒。並沒有徹底將她改變掉……
而這，就是希望！
“我自己……也想明白……也許等我明白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了……這個問題。可能人類想不明白，喪屍也想不明白……但如果能同時作爲人類，和喪屍……”葉戀很艱澀地說道。
“還有一件事……我之前還不確定，但就在剛剛，我準確地感應到了……所以，凌哥，我要告訴你……那就是，在我質疑這些的過程中，我的腦子裡，好像也慢慢地出現了一些變化……”
“刷！”
凌默一下子站了起來。
變化！
雖然只是一個很簡單的詞彙，但蘊含的意義卻太多太多了！
“什麼樣的變化？”凌默迫不及待地問道。
葉戀閉上了眼睛，一邊輕輕地呼吸着，一邊答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像是……在腦子裡探索挖掘的時候……慢慢觸摸到了一層薄膜……我想，我知道另一邊會是什麼……”
是……人類情感！
凌默的心跳都不由得頓了一下。
如果說剛剛還只是希望的話……那麼現在，他看到的，就已經是一條路徑了！
只要能沿着路徑一直走下去，那就成功了！
即便目前出現這種現象的只有葉戀一個，但卻爲之後的夏娜和學姐提供了方向。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次成功！
不行……要冷靜，冷靜……
在說出這件事後，葉戀的眼神中，明顯透出了一絲不知所措的迷茫……
是的，她不是在彙報進度……她是在求助。
這種事情，對於現在的葉戀來說，是完全陌生的……
而能夠幫助她的，就只有凌默了……
“呼……”
連續幾個深呼吸後，凌默終於恢復了鎮定。他緊緊抓着葉戀的手，低聲卻堅定地說道：“放心吧……有我呢。”
葉戀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眼神中的迷茫也隨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次重重的點頭：“嗯！”
“好了，丫頭你要詳細告訴我……你這次突破，這層薄膜有變化嗎？”凌默問道。
葉戀咬了咬嘴脣：“變化……我都讓你看見了……那層膜……倒是也被衝擊了一下……不過……凌哥你應該也發現了……我這次突破……跟以前不一樣……我雖然能感覺到體內在變化……但是很慢……”
“所以說……我的進化時間，會很不確定……也許一會兒就會結束，但也許會持續很久……這期間，我會一直處於進化過程中……”葉戀說着，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聲音則變得更加小聲，“大概……會帶來麻煩吧……”
凌默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
的確，進化過程中，葉戀的氣息就抑制不住了……
不過在進化之前，葉戀自己也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想想她在進化後的一系列表現，說不定也是因爲有些無所適從了……
所以，才只能留給凌默來做決定。
想到這裡，凌默再次笑了笑，鄭重地說道：“沒關係的。”
“嗯……”葉戀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怕麻煩就不會費勁活到現在了，不過現在要緊的，還是你的那層膜……從目前所得到的情報來看，你發現這層膜的存在，是因爲長期的自我質疑，而突破，也能對其造成影響，但你會產生那種想法，卻是在王者級以後……”凌默梳理了一番，又沉思了一會兒，終於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我知道這種變化爲什麼會在王者級後了！”
“這是因爲在王者級以前，喪屍未必就能覺醒所有記憶，但從王者級開始，卻至少能覺醒百分之九十的記憶，智力也能恢復到一定水平。這個‘一定’大概也是因人而異，但只要能正常思考，應該就算是達標了。到了這個時候，喪屍纔會誕生所謂的自我認知……或者說，成爲母體後，也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吧。”凌默所說的智力標準，正是以葉戀和那隻精神系喪屍母體爲個例來進行總結的。
“葉戀跟着我，所以會從觀察我和喪屍間的差異入手。至於其他的喪屍，想法則不盡相同。但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不再光想着吃了……而是會考慮更復雜的事情……最終這些想法，都會彙集到一個特別的點上……那就是，自己到底是什麼，能做什麼……這和人類的想法，實際上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區別在於，人類表現出來的，是對自己的人生規劃和期盼。而喪屍沒有這樣的概念，所以他們會思考的，反而是一些根本性的問題。”
“這也許……纔是喪屍進化中最關鍵的一個點……也是最根本的一個點。到了這個時候，喪屍就會出現某種程度的蛻變。這種蛻變和之前的所有進化和突破都不同，是真正意義上的脫胎換骨……”
“而我們足夠幸運的是……葉戀在反覆引導和影響下，真的想到這裡去了……但問題卻是，這一次，我們沒有經驗……而且根據葉戀所說，她的進化時間不定，也許決定進化時間的，就是那層薄膜是否被捅破這一點……無論我的猜測是否正確，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是個關鍵！”
王者級以上的喪屍，凌默目前還沒有遇到過……甚至，都沒有聽說過……
但想想也是……這些喪屍都懂得自我認知了，自然不會像普通喪屍那樣在街道上閒逛，自然也不可能輕易遇到……而且說起來，凌默也沒有特意去狩獵過。他到達過的地方，也是有限。真正喪屍雲集的區域，他都是繞着走的……
“也許……那隻蜘蛛女皇，就達到了王者級以上的層次吧……”
凌默忽然想到了這一點，並立刻想到了自己心臟裡的東西……
“一直躲着，應該也不是辦法……那玩意兒雖然沒長，可是紮根在我身體裡，就是個不定時炸彈……如果能讓她主動來找我，當然是最好不過，但如果不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