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秒後，許舒涵才一臉惡寒地緩過神來，而凌默也已經將手機放回了兜裡。兩人蹲在黑霧中，一時間竟然沉默了。
光是一隻眼睛其實也看不出什麼，但仔細觀察輪廓和細節的話，就會發現這些怪物的外形絕對是很驚人的。首先，它們沒有眼皮……其次，它們還沒有毛髮。連眉毛都沒了，很難想象它身上的其他部位還能保留下什麼毛髮來……
外形特殊，速度極快，殺傷力強悍，並且還是羣體活動……最關鍵的是它們都躲在這黑霧裡，而凌默他們不僅感官受到影響，還連最基本的呼吸都被限制了。結果太糟糕了……
而凌默的感覺更是尤爲糟糕。這怪物，跟他之前通過屍偶看到過的蜈蚣人不一樣。雖然一開始他曾經這麼以爲過，可看到這隻眼睛後，他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錯了。這些怪物的進化程度明顯比那些蜈蚣人要高，而且危險程度也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就像夏娜能用鐮刀拖回來一隻蜈蚣人，但凌默卻不能輕易出手抓一隻這種怪物一樣。
這些怪物也不是用精神干擾就能暫時壓制住的，即便能搞定一隻，別的怪物也會快速反應過來。實際上在反手攻擊的時候，凌默就已經嘗試過了。這種怪物基本不存在什麼思考能力，它們就是純粹的生物兵器。而基於戰鬥本能來活動的它們，幾乎是完全忠實於羣體活動的。只要其中一隻受到攻擊，其他的都會立刻圍堵過來。如果真要面對面作戰的話。這勝率也未免太低了。
“不對，它們一定存在着什麼弱點。”凌默忽然說道。
許舒涵擡頭看了一眼。有些心灰意地問道：“有什麼？從它們發動攻擊到我們逃跑，這中間纔過去了多長時間？這還是你反應快，如果你稍微愣一下，那我們現在會是什麼下場？”她是不敢想，一想就怕。但一想到宇文軒還不知死活，她又強打起了精神，對着凌默勉強地笑了笑道：“不過我們這不是逃過了嗎？我想……”
“不不不，我是說真的。”凌默皺着眉頭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兩步道，“這些怪物，它們姑且能算是一種變異生物吧？僅僅一年就從原本的人類變異成另一種生物，即便是喪屍也是放棄了不少東西的。比如情感，記憶，理智……犧牲掉大腦來換取身體的突然強化，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是也一種進化後遺症嗎？而高級喪屍所做的。就是一點點將這個後遺症給緩解掉。”
沒錯，是緩解，不是清除……至少從目前看來，要徹底清除掉這種負面影響，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凌默卻沒將這句話說出來，因爲他想做的。正是這件表面看起來沒有任何成功率的事情。而且無論別人是否相信，凌默卻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手中的線索已經越來越多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所以了，這些變異人形怪必然也是一樣的情況。事實上。它們的進化方式本身就已經充滿漏洞了，而且還挺明顯的。只是這些藏在黑霧裡的傢伙。卻實在是有些棘手啊……”
許舒涵頓時露出了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加斯特威速度快，但行爲模式單一，“巨神兵”的肌肉防禦能力和智力都相當高，變身能力也十分驚人，可攻擊力卻很有問題，而這些黑霧怪……它們的問題到底又是什麼呢？智力？對於這些羣體活動的怪物來說，它們實際上根本就不需要智力吧？靠數量就能碾壓對手了……
“等等！也許是我想的方向不對……”凌默又快速地走動了幾步，捏着眉心道，“也許不是缺陷，也許是更重要的東西……”幾秒鐘後，他終於在思索和回想中停下了腳步，猛地看向了許舒涵道，“剛剛看那個視頻，它們給你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什麼？”
“哈？那個……兇殘？不對……敵我不分？”許舒涵脫口而出。
“就是這個！”凌默說道。
這算什麼？許舒涵有些不懂。這種特性其實也就是加強了它們的兇殘程度罷了，而且對他們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好處可言。或者說，反而是更糟糕了……這意味着他們的一切策略都很難起到任何作用，因爲這些怪物根本是軟硬不吃。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就必定是有他的道理。所以在質疑的同時，許舒涵也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絲好奇心，並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到什麼了？”
凌默卻並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開口道：“那隻‘巨神兵’爲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裡？”
“喂那些怪物？”許舒涵皺着眉頭想道。這感覺可不太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回想一下，那隻‘巨神兵’被吃了嗎？”凌默越說越快，“我想那怪物的真正目的和任務，只是要將我們帶到這裡，然後由那些黑霧怪處理掉罷了……”
處理……許舒涵的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臺絞肉機。按凌默的說法來看的話，那些黑霧怪的作用其實就跟絞肉機沒什麼區別了。它們會將被帶去的人殺死……想到這裡，許舒涵的雙眼卻突然瞪大了。“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沒錯，它們會殺死目標，然後呢？既然它們自己不吃，那麼這些食物會留給誰呢？可以肯定不會是那隻‘巨神兵’，因爲它也不過只是幫忙上菜的一環罷了，你可以當它是採購……”凌默說道。
許舒涵嘴角一抽……要不要形容得這麼貼切啊！她越想越嚇好嗎！這會兒她都快腦補到自己被裝盤了……
不過能讓她產生這種感覺，也說明凌默的推測是很有道理的。甚至往更深一層想的話，這些怪物說不定還有更重要的一層作用，而這也正是它們進化成這樣的原因……
“重點不是這段通道，而是通道後面的區域……它們是在擔任警備！”許舒涵激動地說道。她總算將這裡面的問題想明白一次了！而當這段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還真有了一種自己又重新爲人了的感覺……喪屍的思維模式真的很直線啊！而且這都成本能了！想想還真是淚流滿面……
但興奮之餘，許舒涵又忍不住暗暗咋舌。凌默的觀察能力，確實是太強了……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注意到所有的細節，這恐怕纔是他能夠在喪屍羣裡活到現在的原因吧……其實道理誰都懂，但要真正實施起來，那難度就很大了。
她心裡還在默默誇讚，肩膀上就突然捱了凌默一下，而且這人還頗爲欣慰地來了一句：“真不容易……”
許舒涵沉默了一秒，心中頓時怒吼道：“去死啊！”
當然凌默在誇完之後，就已經繼續說下去了：“而且我有種感覺，宇文軒說不定也在那後面……所以了，我打算穿過那段區域，進入通道的後面去看看。”
穿過去？還想去看看？
“你瘋了啊！”這是許舒涵的第一反應，並且她也毫不遲疑地吼了出來，“你不可能一直捂着鼻子過去的吧？一旦被發現，你可就死定了！”她沒提自己，因爲作爲喪屍，她在憋氣方面可比凌默強多了。這就是種羣優勢。
“不，實際上，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凌默微微一笑，說道。
“啊……”被他這麼一說，許舒涵也跟着冷靜了下來，“你是說那些怪物都走了？這個很難肯定吧？”
“即便沒有全部離開，數量上肯定也減少了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應該回去看看‘巨神兵’的屍體……”凌默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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