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在距離直升機爆炸地點千米外的一處街道上——
“嘭！”
突然傳來的一聲悶響，驚動了正在一幢大樓內搜尋的李昊三人。
等他們從樓內跑出來時，爆炸聲傳來的方向已經升起了濃濃的黑煙。
“什麼情況？”李昊立刻皺起了眉頭，“對了，剛剛還聽到直升機……”
他朝天空望去，但除了刺眼的陽光外，根本什麼都沒看見。
別說直升機了，就連一隻鳥都沒有。
一絲極爲不妙的預感突然涌上了心頭，李昊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陰沉：“快！可能是直升機出事了！”
他一邊拔槍，一邊朝着黑煙升騰的方向疾衝而去。灰衣人和雨衣人則緊跟着在身後。
“說是直升機出事……可他們一直保持着安全高度啊。”
灰衣人一邊狂奔，一邊轉頭看向身邊的雨衣人，說道。
雨衣人側過臉來，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後動了動嘴脣：“……”
“……當我沒說。”灰衣人頓時一陣惡寒。
對於這個無論白天黑夜都穿着一身長雨衣，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像是陰森變態殺人狂的隊友，灰衣人還是很忌憚的。
倒是李昊聽到了灰衣人的話，頭也不回地說道：“的確，可凌默之前一直沒有出現，現在卻突然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直升機又在這個時候不見了蹤影……我不認爲會是什麼巧合。”
“以直升機所保持的高度……要真是那個凌默打下來的的話……”
灰衣人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眼中的驚駭之色已經將他的意思完整地表達了出來。
“真是那樣的話，那麼這個敵人。也許比我們想象得還要棘手得多！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着……”
李昊黑着臉說道。
這兩天。直升機一直在上空盤旋。卻始終一無所獲。
而他雖然一直追蹤着凌默留下的精神能量波動，但也沒有什麼結果。
儘管那些熟悉的精神能量波動到處都是，甚至有好幾次都讓李昊都覺得自己快抓到凌默了，但卻仍舊撲了個空。
“原來是被耍了啊……不從地面支隊入手，卻先拿空中支隊開刀了……那些精神能量波動，都是故意留下來引開我們的？”
奔跑中，李昊閉上了眼睛。
在他的探測下，眼前的一團漆黑中慢慢浮現出了一些如同粒子般飄來蕩去的細小光點。
這些小東西就是精神能量波動後留下的痕跡。只要凌默使用過精神力，就會在當時所在的地方留下這些殘餘物。
隨着時間流逝，這些光點會慢慢與其他各種能量融合在一起，無法再分辨，但在此之前，卻能保持較長的一段時間。
而李昊的異能不僅能夠捕捉到這些痕跡，還能夠判斷出是否是同一個人所留。
儘管都是精神力，但不同的人留下的波動是不同的。
如果李昊更強一點的話，就連普通人在心神劇烈波動時留下的痕跡，他也能夠捕捉到。
只要被盯上。只要目標不死，就早晚會被他找到。
原本李昊以爲自己的追蹤手段足夠隱秘。凌默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到，所以不可能有任何防範手段，但現在看來，這些精神波動，壓根兒就是他刻意留下來耍他們的。
“爲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李昊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凌默知道李昊此時的想法，一定會笑疼肚子的……
他當然不知道李昊究竟是什麼異能了，可不代表他想不到辦法應對。
讓小白隔一段路就使勁蹭上一次，或者撒泡尿什麼的，這又不難……
至於那些精神能量波動……和小白之間的精神聯繫只要還在保持中，就肯定會留下一點的。
所以凌默想的辦法其實是：“讓小白跑在前面，遛遛這羣狗就行了嘛。如果沒遛成功，那再想別的辦法。”
沒想到，還真就歪打正着了……
“居然把我們當猴耍了，還以爲他會被被我們牽着鼻子走，沒想到反過來被他一直玩弄於鼓掌之中了……”
李昊一陣咬牙切齒，他一邊跑一邊從腰間摸出對講機來，可那邊除了電流聲外，根本沒有任何迴應。
“到底……怎麼樣了！”
心急如焚的李昊在加速衝進了一條小巷後，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巷的另一頭，一個人影正扶着牆壁，跌跌撞撞地向前移動着。
“什麼人！”
李昊立刻擡起了槍口，厲聲喝問道。
“是……是……我……”
那人影也停了下來，用斷斷續續的聲音答道。
他揹着光，又是在這樣一條光線不足的小巷裡，容貌看得有些不太真切。
不過從李昊的角度，仍舊能看見這人的一條手臂軟軟地垂在身邊，血液不斷順着他的手掌滴到地上。
當他擡起頭來時，那熟悉的鴨舌帽形狀，讓李昊頓時一愣：
“老唐！是你嗎？”
鴨舌帽一手撐着牆壁，艱難地答道：“是我，我是老唐……”
“太好了！”
李昊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迅速跑到了鴨舌帽跟前。
不過當李昊按住鴨舌帽的肩膀，仔細觀察他的情況時，卻再次呆愣住了：“你……你的臉……”
鴨舌帽慢慢擡起了帽檐，眯着眼睛，大着舌頭說道：“……敵人太兇殘了。”
“這已經不僅僅是兇殘的程度了吧……”
雖然勉強還能辨認出的確是鴨舌帽本人無疑，但這幅樣子也實在太……
不光眼睛腫得只剩下了一條縫，眼神只剩下“迷茫”這一種感覺，就連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神色波動了……
腫成這樣還怎麼看啊！
還有那張歪歪斜斜的嘴巴……這麼一看倒是能解釋他的音調爲什麼會怪怪的了。
灰衣人和雨衣人也跑了過來，一見鴨舌帽的樣子，這兩人也頓時沉默了。
“嘭！”
李昊突然握緊了拳頭，一下子砸在了旁邊的牆壁上：“欺人太甚！放心，到時候我會讓他付出百倍的代價！”
“你還撐得住吧？先說說情況。”
說着，李昊就給灰衣人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放下了身上的包，拿出藥品來爲鴨舌帽受傷的手腕包紮。
而鴨舌帽則貼着牆壁坐了下去，用那含含糊糊的聲音，十分艱難地開始講述情況。
等他講完後，李昊已經眉頭深鎖了：“你是說，他是有意不殺你，留下你給我們傳口信的？”
“嗯……他說，我這副樣子活着來見你們，對你們來說應該算是天大的羞辱吧？”
鴨舌帽似乎想透露出一種悲憤，但憑他這張臉，什麼神情都表現不出來……
“呵呵，還真是囂張至極啊。”
李昊再次捏緊了拳頭，然後突然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說道：“不對……他不是有意放過你。”
這個少年白“刷”一下站起了身來，又抓緊了手槍：“直升機墜毀已經是天大的恥辱了，何必留下你一條命呢？”
“這……”鴨舌帽努力地想要將眼睛睜大點。
“根據你剛剛所說的那些情況……他分明是精神力不足了！指揮了那麼多喪屍，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壓力。然後又進行了一場戰鬥，造成了更大的消耗……”
李昊很快就分析出了真正的原因，雖然鴨舌帽的講述並不是很完整，但同樣作爲一名精神系的異能者，那些細節他自然能夠捕捉到。
“是……是這樣？那我……我不該……”
鴨舌帽相當後悔地砸了一下拳頭，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浸出了一團鮮血。
“好了，這不怪你。他裝得夠像的……不過現在，正是我們去追蹤他，然後一網打盡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