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少年故作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然後又笑了笑，“反正一會兒我們就知道了。”
來者不善。
儘管兩人說話像是打啞謎一樣，但那一絲火藥味卻是人人都聽出來了。
就連李雅琳都偏過頭去低聲問葉戀道：“這個人類，我們是不是可以下手呀？”說着她還動了動手指，補充道，“就算不能吃肉，撕一下也好啊……人類有句話就叫畫餅充飢，我覺得這完全是用來形容我們的……”
葉戀擡眼看了看學姐，然後默默地搖了搖頭。
“是現在不能動？還是說等凌默動我們就可以動了？”李雅琳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好奇地問道。
“嗯……嗯……”葉戀很認真地點了兩次頭，然後看向了那少年，“有……問題……”
不光葉戀覺得這少年有問題，許舒涵也沒有貿然開槍。
實際上她的反應可比葉戀強烈多了，她手指放在扳機上，額頭已經微微見汗，卻怎麼都沒辦法扣下去。
儘管那少年只是站在那裡，但卻給了她極大的壓力，好像只要她敢稍微做出點什麼，下一秒就一定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這種感覺就像是正面對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而他正在靜靜地等待着獵物主動露出破綻。
兩隻女喪屍悄聲嘀咕的時候，木晨也和許舒涵對視了一眼，不過他們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東明市作爲涅槃分部所在地以及實驗場。哪裡還存在其他遊離在涅槃之外的倖存者？即便有，也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方。
所以這少年雖然長了一張陌生面孔。但他們卻都已經反應過來，他是涅槃的人。
而此時少年也正感興趣地盯着他們，他的目光在一行人臉上一一掃過，突然鎖定在了木晨身上。
“看你的表情，認識我？”少年問道。
而木晨剛一張嘴，則少年就已經一拍手掌：“懂了懂了，你不是認識我，但你知道我什麼來頭。對吧？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樂。那這麼說……”他又挨着看了過去，“哪位是木晨？”
木晨看了凌默一眼，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便點頭道：“就是我，我是木晨。”然後他指着許舒涵說道，“這是我的隊員。”
見少年望向自己。許舒涵咬着嘴脣，慢慢放下了槍。
“還真是。那，這位就是你們出來要找的人？”少年又將目光轉向了凌默。他腦子倒是轉得很快，既然木晨沒接着介紹，很顯然剩下的都不是涅槃成員了。而如果不是涅槃的人，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必然就是木晨此次的任務目標了。
木晨再次看了看凌默，然後應道：“是，他是凌默，我們已經達成了合作協議……”
他說話的速度很快，心情甚至有些緊張。雖然被夏至坑了。但提前遇到涅槃的同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這是一個機會，他可以搶在夏至前面將事情反轉回來。
如果沈樂碰見他們的時候。凌默他們已經傷的傷，死的死，或者狀態都非常不好，那當然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此時的情況怎麼看，都應該是凌默佔着上風。按涅槃的行事風格，應該會考慮和凌默繼續談判的……
夏至算得再精，卻在一開始就栽了個跟頭。許舒涵沒動手，凌默有所準備，因此他們現在都是毫髮無傷。
“呵呵。”沈樂卻在木晨說得正投入的時候，突然發出了笑聲。
木晨愕然地看向了他，而沈樂卻已經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甚至還用前後腳跟交替承重，原地晃了晃：“嗯……你說的我都不感興趣，我出來的時候只接到了一個命令。”
聽到這裡，木晨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所以這裡有道選擇題，a，你們聽我的，回去有機會升一級，b，你們聽他的，然後……”他笑着張開了手臂，說道，“我把你們都殺掉。”
“當！”
他話音剛落，葉戀就閃電般地扣動了扳機，雷神槍口火光一閃，隨後就看見那路燈晃了一下，同時傳來一聲脆響。
“別激動啊，我都還沒動手呢。”沈樂卻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不過他一開口，葉戀的槍口就已經轉了過去。
同樣打空，不過這次凌默卻看清楚了。
“是幻影，不是本體。”凌默攔住了葉戀，說道。
這個異能和凌默曾經遇到過的一個異能者所使用的很相似，但段數卻天差地別。
那次的幻影凌默能通過精神探測看出來，但這次他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隻能說明這不是單純的幻影，而這名少年也不簡單。
果然，又一個人影已經閃現在了另一處位置上，外表細節和之前完全沒什麼兩樣，而通過精神探測，也的確可以看到他的精神光團……
凌默一陣觀察，卻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這少年一個人就敢把話說得這麼張狂，的確有兩下子。
“哥哥姐姐們，別這麼兇啊。”沈樂臉上還帶着笑，“不過怎麼不打了呢？說不定這次是本體啊。”
“當！”
人影又瞬間消失，不過葉戀卻沒開槍，而在地面上，則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孔洞。
這次出手的是凌默，他特意將精神觸手實質化，並且選擇了沈樂的身體部分進行攻擊。
但讓他疑惑的是他既沒有碰到實體，也沒有碰到精神能量。
“這位凌默哥哥很無情嘛……”再次冒出來的沈樂很是遺憾地搖了搖頭，又一次衝着許舒涵和木晨說道，“你們打算就這麼看着我被打？”
聞言凌默也看向了他們，不過並沒有說話。
許舒涵和木晨兩人都沒有開口，很顯然，他們心中也在天人交戰。
“還是說，你們想當漁翁？”沈樂又笑着說了一句，但這話卻讓許舒涵和木晨都頓時如墜冰窖。
想當漁翁？別說沈樂看起來不像是甘做鷸蚌相爭的人，光是以凌默的性格，就絕沒有這種可能性。
至於動手……凌默的實力已經完全折服了他們，可這個沈樂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這裡畢竟是涅槃的地盤……
不管是選擇和哪邊對立，一旦做出決定，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該怎麼站隊？
“我……”許舒涵突然往後退了兩步。
“你幹什麼？”木晨很是震驚地問道。
她看了一眼木晨，又深深地看了凌默一眼：“我想選擇……走。”
這一瞬間，她的眼神讓凌默覺得很有深意，但卻又不知該如何迴應。
這妞此時的表情看起來很疲憊，也許今晚發生的那些事情，正是她永遠都不想錄進錄音機裡的。
“你這是……”木晨也有些瞠目結舌。
許舒涵這話不僅意味着她要脫離涅槃，也意味着她要一個人去謀求生存。
而這其中的艱難程度，他想都不敢想。
這選擇讓凌默也很意外，這還是那個在商場裡嚇得瑟瑟發抖的女生嗎？
要知道她今天在涅槃擁有的一切，不管是暫時的安全住所也好，乾淨的食物也罷，還是良好的生活條件，這些都是其他倖存者求之不得的。而這些，都是她靠着冒險任務換來的。
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你……”木晨的眉毛都快皺到一起了，這讓他怎麼選啊！
許舒涵這麼做，在木晨看來就一個原因，她不想跟凌默動手。
“但我又不喜歡凌默！”木晨一陣抓狂，他不想把自己的位置拱手讓給夏至，也不想就此過上倒黴日子，但同時也不想在今天就被幹掉……
不過轉念一想，許舒涵這話說得，其實已經很圓滿了。
她選擇了走，但並沒選擇幫凌默。這樣一來，也就不算逼木晨做選擇了。
即便他選擇留在涅槃，也不會碰上和她這個同伴動手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