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天空就像是徹底被染黑了一樣，隱隱約約地，還能聞到一股極爲刺鼻的味道。
透過荒涼的建築物看見這一幕景觀，無論任何人看見了，恐怕都會有種世界正在一點點被侵蝕的感覺。
“這燒得厲害，附近的喪屍都被吸引過去了。”
木晨小心翼翼地伸出頭去，朝街道兩邊左右望了一眼，然後露出了一絲放心的神色，說道。
凌默則揹着包，雙手插在衣兜裡就走了出來，看起來似乎還沒怎麼睡醒，但一雙眼睛卻還是很亮的樣子。他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淡淡地提醒道：“別忘了，我們身邊就有隻半成品呢。你要想看喪屍，回頭就成啊。”
“啊？”
木晨下意識回頭，結果剛一轉身，就和一雙泛着血色的眼睛對上了。
正被夏娜拽着的許舒涵一隻胳膊努力往前伸着，雙眼瞪大，正對着凌默和木晨呲牙咧嘴。不過她嘶吼了兩聲後，眼神中又閃過了一絲茫然之色，然後便漸漸變得安靜了些。
不過這還是嚇得木晨夠嗆，頭皮更是陣陣發麻。
如果是一般的喪屍也就算了，眼前這個卻是熟悉的人，感覺就更加恐怖了。
看到許舒涵這樣，木晨忍不住覺得她不太可能有恢復的希望了。但想想凌默都沒放棄，他又怎麼能這麼輕易就下判斷呢……
想到這兒，他突然不平衡起來：“說起來，爲什麼她只對我們兩個有敵意？！”
說着，他還看着葉戀三女一眼。
這三個女孩一直毫不避諱地和許舒涵站在一起，夏娜甚至還負責約束她的行爲，可許舒涵卻對近在遲尺的這三名同性視而不見，反倒只對他們兩人表現出了攻擊慾望。
這不對啊！
凌默認真地想了想。說道：“異性相吸吧……”
“別忽悠人啊！”木晨怒。
“好了，帶路吧，分部現在正好空無一人，我們馬上要去涅槃總部，去補充一下物資也好。”凌默說道。
木晨也是眼前一亮：“對啊！這不正好闖空門嗎？”
“不過分部也分兩個，一個是住處，另一個是……算是辦公處吧。”木晨說道。
沒等凌默說話。他又接着說道：“去辦公處吧，物資也基本都囤積在那兒。”
這次不用再處心積慮地繞路，僅僅一個小時後，木晨就帶着凌默一行人到達了一座醫院的門口。
“這就是？”凌默有些驚訝。
也難怪他發出問句，這醫院看着實在太古舊了。
整個兒就是上世紀的產物似的，現在看來就更顯荒涼了。
破得像布條一般的窗簾從敞開的窗戶中吹出來。紅磚外牆上爬滿了發黃的植物。這些藤蔓和以前的爬山虎有些不同，不僅外形看起來更猙獰，還散發出一股怪異的味道。
這也是受到病毒感染後長出來的東西，乍一看沒什麼，但當它爬滿整幢建築物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無數雙人手正從牆內伸出來。
黑黢黢的大門口也是一片狼藉，讓人難以踏足。更難和涅槃分部聯繫在一起。
凌默一瞬間覺得木晨之前根本沒有帶着他繞路的必要，就算在附近晃悠，他都不會想到這裡居然會是涅槃的東明市分部。
“就是這兒啊。”木晨肯定地說道，“你別看地面上，真正的部位在地下呢。這種老式建築物地下層修得很大，正好被利用了起來。”
“也是，隱蔽性強啊。”凌默點頭道。
雖說跟想象中有些不大相同，不過一行人還是跟着木晨鑽了進去。
在踏入大門的一瞬間。凌默頓時感覺溫度似乎下降了好幾度。
門後是一條昏暗的走廊，半截牆壁被粉刷成了綠色，大片的血跡濺在上面，反而看起來更加顯眼。
走廊兩邊的黃色木門全都敞開着，風從一頭吹進來，又從另一邊鑽出去，整個走廊內全是“嘎吱”的輕響和“嗚嗚”的風聲。這聲音交織在一起，聽着反而各位瘮人。
“還以爲你們呆的地方會更好一點。”凌默跟在後面，忍不住說道。
這裡既然是涅槃的分部，當然不會有喪屍了。不過這個環境卻讓人不得不升起警惕之心。
“安全還是第一位的，”木晨帶着他們徑直穿過了走廊，拐進了一條向下的樓梯，“何況這裡的條件，也比一般的倖存者不知好了多少倍。不過這裡跟總部，那又是沒法比的，雖然我沒去過總部，但你看昨晚拿個總部成員就知道了。要知道，總部的資源都是從我們這幾個分部彙總過去的。”
“嗯，其實你們都是在爲總部賣命。”凌默一針見血地說道。
木晨張了張嘴，無奈地說道：“也是願打願挨的事兒……不過現在想想，的確很累。”
他難得露出這種神色，倒是看得凌默有些訝然。
不過他說得也挺真心，休息了半夜，他心情也算是徹底平穩了下來。
一開始他對幫凌默訓練奇蹟小隊這件事，還有種當做是交易去做的心態，但這會兒，他卻是真的來了熱情。
至少不用再擔心被人揹後捅刀子，也不至於再爲這些競爭勾心鬥角了。
凌默這人身上的秘密雖多，但有一點木晨卻看得很明白。
只要不對他進行威脅，自然就相安無事。
可一旦想要對他和他的女友們不利時，這人就會變得毫不手軟。
“什麼都擺在明面上，相處起來反而不艱難了。”木晨如此想道。
下了樓梯後，一扇大鐵門就出現在了面前。
凌默擡頭一看，頓時無語。
一個木牌子掛在旁邊，寫着幾個大字：太平間由此入。
木晨順着凌默的目光看了過去，瞬間也愣了一下。
之前留着這個時，大部分人都覺得很有趣。
這會兒看來，卻不由覺得很是諷刺……
“咔咔咔……”木晨使勁推開了大門。
這個辦公處不光是囤積物資的地點，也是之前0號所在的地方。
不過此時這個地方已經處處都顯得昏暗無比，地上時不時能看見一些被拋下的物品，大部分房門也都敞開着。顯然在昨夜之後，還留在這裡的人也都離開了。
這也很正常，就算這些人不知道分部覆滅的情況，也目睹了0號的死亡。
經過那座實驗室的時候，凌默也進去看了一眼，然後在保溫箱內發現了一具已經發青的屍體。
和他猜想的不同，這嬰兒看起來很正常，只是腦袋的比例稍稍大了一些。
也不知道涅槃的人是從哪兒找到這名人類嬰兒的，但只要想想他們爲了一個實驗，就毫不猶豫地犧牲掉了一個無辜的生命……
凌默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念道：“真是該死。”
一個0號都犧牲了這麼多，一號的誕生肯定也伴隨着無數的死亡和痛苦。
“凌哥，來看這邊。”夏娜突然喊道。
凌默回頭一看，發現三名女喪屍正拽着許舒涵站在一個櫃子前，其中夏娜正轉過頭來，對着他直招手。
他連忙走過去，發現幾個抽屜已經被拉開了，露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不過最顯眼的，卻是桌子上的半截本子。
那些人離開的時候顯然是打算燒掉這本子的，但實際上卻只是燒焦了大半個角，剩下的一半都還保存完整。
凌默皺着眉頭翻開一看，沒翻幾頁，就頓時眼前一亮。
那些研究人員的筆記！
而且，大部分居然還是關於精神力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