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吁了口氣，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凌默：“因爲我們在宇文軒那裡碰了個釘子，他說這件事他一個人做不了主，必須要徵詢你的意見。所以我們來找你，也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停頓了一下後，他撐着膝蓋站了起來，十分鄭重地說道：“我希望你能對此表示同意，一旦達成合作，無論對我們，還是對獵鷹第二營地，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你也不希望看着自己，看着你的同類們繼續在喪屍的威脅下苦苦掙扎吧？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人類暫時還能支撐下去，可高速進化的喪屍們還會給我們留下多少時間？”
他的神色也隨之變得沉重起來：“這樣下去，人類總有一天會被徹底淘汰，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比起喪屍，我們人類最大的優勢就是智慧，還有文明社會給我們留下的大量資源。可是孤掌難鳴，普通人連糧倉都找不到，對着大部分武器也只能望而興嘆……我們需要團結，只有將每個人的力量聚集到一起，纔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說完之後，他便定定地看着凌默，無聲地等待着答案。
短暫的沉默後，率先開口的，卻是低着頭躲在凌默身後的許舒涵。
“喪……喪屍……就不能和人類共存嗎？”許舒涵弱弱地問道，她的聲音有些發顫，腦袋也跟着埋得更低了。尤其是當老鄭和王凜同時朝她望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止不住地微微發抖。
“共存？”老鄭眉頭微皺，說道。“這怎麼可能？喪屍攻擊人類，這是他們的天性。而我們也不可能接受這種反人類生物的存在，從喪屍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是作爲人類的天敵出現的。事到如今還想着和平共存，這……”
他有些無語地看了凌默一眼，強忍住了繼續說下去的衝動。
再接着往下說，從他嘴裡冒出來的話可能就不那麼好聽了……
不過即便如此，凌默也能猜到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愚蠢！天真！
可能在他心中。還隱隱有一絲憤怒……
每個倖存者都或多或少地目睹過親近之人被喪屍撕裂的過程，其中很多人甚至是從親朋好友的攻擊下逃脫出來的……喪屍天生就喜歡攻擊人類，而人類又何嘗不對喪屍充滿了憎恨呢？
共存這種想法，對許多幸存者來說不僅不存在可行性，還會挑動他們敏感的神經。
“唉……”凌默頓時暗歎了一聲。
葉戀她們現在已經不會輕易攻擊人類了，可即便如此，曝光她們的身份仍舊會帶來一場災難。
倖存者們也許會刻意繞過那些野生的高級喪屍。但像是葉戀她們這種能夠不留痕跡混在人羣中的喪屍，卻會被他們視爲一顆不定時炸彈。在恐慌和憤恨下，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就不難想象了……
而一旁的王凜則移開了視線，顯得不太自在。
她不時拿餘光偷瞄着凌默，但結果卻讓她有些意外。
凌默看上去似乎並不生氣。也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
“從我找到葉戀的那天起，就已經對這種事有了心理準備了。不管別人是怎麼看待喪屍的，對我來說，她們可不光是喪屍……即便所有人都不容她們，我也爲她們開闢出一片立身之所……這一點。沒得商量！”
凌默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很抱歉。我也不能就這麼答應你。一切，等回到第二營地再說吧。”
老鄭的表情多少有些失望，不過聽到凌默打算回到獵鷹第二營地，並且給了他們再次商談的機會時，他便又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樣也好！”他走上前來，朝着凌默伸出了手，“我是這次的談判代表，希望我最後帶回去的，會是一個好消息……他總之，很高興認識你。”
“彼此。”凌默鬆開手後，又立刻問道，“那麼你們來涅槃，也是爲了談合作的事嗎？”
王凜點頭說道：“是啊！我在追蹤你的過程中，發現你的前進路線基本就是朝着涅槃來的，所以便想着能把兩件事一起辦了……結果剛到這裡，我們就碰上了涅槃總部的人，只好先解決涅槃的事情了。”
“是的，不過這兩個成員有任務要做，我們就在這裡耽擱了一天，順便幫他們解決了一些事情。說起來，涅槃的那些做法還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像這種地方，竟然會是他們豢養高級喪屍的場所。他們將許多喪屍抓到這裡來，然後任由他們互相廝殺，甚至將其中一些較強的喪屍鎖起來，使他們被迫淪爲食物……到了時間後，他們就來取走血液和病毒原體……”
老鄭則頗爲感慨地說道。
“原體？”凌默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陌生詞彙，問道，“是什麼？”
“哦……就是喪屍後腦里長得那個……”王凜介紹道。
不就是病毒凝膠麼？不過不同的人對此有不同的稱呼，這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凌默瞟了一眼許舒涵，突然感興趣地問道：“這些病毒原體的數量……多嗎？”
老鄭不明就裡地點了點頭：“多啊，這樣的豢養場所，在這兒可有兩個呢。”
“這樣啊……那它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凌默又問道。
“在那個女人身上。”王凜口氣悶悶的答道。看她的表情，似乎對那個女人很不感冒……
凌默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哎，他們進醫院了！”黑絲突然叫道。
“我感應到了。”凌默在腦海中答道。
“那你還不趕緊走啊？”黑絲問。
“不急，你呆着看戲吧。”凌默說道。
黑絲頓時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凌默改主意了！這意味着有熱鬧看了啊！
“嘻嘻，我去叫於詩然……”黑絲很自覺地說道。
而凌默則挑了挑眉毛：“你們倆怎麼這麼八卦……”
“纔不是我們倆呢！小白也聽我們轉播的。”黑絲爆料道。
“……那熊貓也墮落了，還有沒有身爲國寶的尊嚴了？”凌默鬱悶地說着。
黑絲卻不客氣地說道：“變異前也就是一隻打滾爬樹啃竹子傢伙，它什麼時候有過尊嚴啊！”
“喂，不要給國寶抹黑啊！”
……
“你確定是調虎離山？”樓道上，兩道人影正在往上飛奔，其中那名男子則在開口問道。
那女人語氣不善地說道：“不管那躲躲藏藏的人究竟是誰，目的都只是把我們引得更遠而已。我故意露出破綻的時候，那人都沒有現身，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我就是問問……”那男人嘆了口氣，說道。
“此人多半就是受傷逃跑的那個，至於想要引開我們的理由，其實也不難猜測。依我看，那兩個人根本就拿不下那個潛入者，對方肯定是要趁機逃跑！這地方費了我們多少工夫才佈置好的，一旦暴露了，以後再行動可就麻煩了！”女人頗有條理地分析道。
這番話聽在那男人耳中，也很有一種“不明覺厲”的味道，他只是點頭附和，並未提出任何異議。
“哼！對他們來說，這裡是不是暴露根本就沒關係，你看他們那隨意的樣子……居然還不讓我們插手！不過這下情況有變，我看他們還怎麼攔我！”女人憤憤地說道。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四樓，而眼前的場景則讓他們有些愣神。
“幻境呢？”男人有些驚訝地望着樓梯。
女人則很快回過神來，咬牙道：“果然出問題了！我們走！”
蹬蹬蹬……
聽着上樓的腳步聲傳來，王凜頓時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色，而凌默則雙手插袋，表情淡然地望向了樓梯口的方向。
老鄭則有些尷尬地看了凌默一眼，試探着說道：“那個……上來的人就是那兩名涅槃成員，如果讓他們看到你們……”
嚴格說來，凌默和許舒涵那都是侵入者啊！
可這些話放到他的立場上，卻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因此老鄭只好用一種“我想你能懂”的眼神注視着凌默，希望他能給點反應……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你們先藏起來，等我應付兩句之後再想辦法把你們送走。之後我們在路上裝着偶遇也好，或者你們先在某處等我們也好，那都是皆大歡喜啊……”老鄭心中想道。
“哦……”凌默總算給了反應，他想了想，說道，“沒事，我不介意。”
“我靠！”
老鄭心中頓時堵了一口氣沒出來，整個人差點栽倒。
這壓根兒就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啊！
而且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你到底爲什麼會產生這種誤解啊！
“那個……凌兄弟啊……”老鄭還想說些什麼，但聽着腳步聲，那兩個人卻已經進入了五樓。
這邊他還張着嘴，那邊兩個人影就已經從樓梯口鑽了出來，正愣愣地站在走廊上，頗爲震驚地盯着這頭的四人……
ps：今天去了趟醫院，六點過纔到家。明天萬更，正好把今天欠的這章和上次欠的一章給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