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恐懼的看着我們，嘴角抽動幾下，他不蠢應該看出我們並非好欺負好糊弄的，整個人的態度也變的小心翼翼。
“你們是爲了何云云的事情把我弄來的？”趙康試探的問。
“你說呢？”施坤黑着臉。
趙康勉強一笑：“何云云她怎麼了？”
“她死了。”佟文幽幽道。
“死，死了？”趙康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大哥，大姐，她的死跟我可沒有關係，我就認識她，見過幾次面，跟她不熟。”
一聽說何云云死了，趙康立馬就開始推卸責任，生怕跟何云云扯上關係害到他似的。這樣的人，何云云也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我搖着頭，想不通。
“你們是警察？警察叔叔，真的，何云云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趙康皮笑肉不笑，笑的整個臉都扭曲的厲害。
“沒關係？她不是你女朋友？”施坤一手按住趙康的肩膀，趙康疼的只想躲開。
“我說，我說！”趙康改口，“不過她真不是我女朋友，我就跟她睡過幾次而已。”
“不是你逼她去賺錢？”施坤吼。
“真不是，是她自己要去的。”趙康趕緊道，“她說她想去。”
“你他媽再給我扯淡！”施坤一巴掌打下去。
趙康渾身顫抖：“大哥，我真沒說謊，是她自己要去的，她自己想去我還以爲她慾求不滿呢，就幫她介紹一些客人，順便賺點錢。當然有時候我脾氣可能不太好，但她做這些都是自願的，真的，我這次說真的。”
趙康的話，讓人憤怒，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何云云她後來得了病，客人嫌她髒，我就沒再搭理她了。誰知道，她怎麼會死了。”趙康聳聳肩一臉無辜，“早知道當初就不給她麪包了，害死我了，惹上這麼大麻煩。”
麪包？
“什麼麪包？”我問。
“就是那次我玩了個通宵，出來的時候覺得餓了就買了幾個麪包，見何云云剛好從酒吧裡出來，就把吃剩的幾個麪包給她了。沒想到後來她就老纏着我，還鬧出這麼多事。”趙康煩躁的說。
難道說，何云云說趙康對她好，就是因爲那幾個麪包？我張張嘴，心裡有話卻說不出。
“大哥，她怎麼會死呢？我記得很久前她找我說，她很快就能賺大錢了，怎麼就死了？”趙康望着我們。
話說到這，趙康也不再遮遮掩掩。
“賺大錢？”施坤盯着趙康，看的趙康直往後縮，“賺什麼大錢？”
“她就說有個客人找到她，說只要幫他辦一件事，就給她一大筆錢。我一聽就是騙人的，但她好像信了，還說讓我等她。”趙康擰了擰眉，“我雖然不是啥好人但真沒勉強她做什麼。”
那個客人，應該就是童心了。
“不過那個老頭我也瞥了一眼……”
“老頭！”趙康話一出，我們幾個愣住，我盯着趙康，“什麼老頭？”
趙康緊張起來：“就是那個騙何云云的老頭，那天我去給她送錢，以前她陪客人有筆錢沒給她。見她跟一個老頭上車，那個老頭穿的很普通，但開的是豪車，我當時想可能就是何云云說的那個客人。”
“你確定是老頭？”施坤皺眉。
“確，確定！”趙康忙不迭回答。
“不是一個女孩？”施坤追問。
趙康笑：“大哥，我是吸毒，但當時我清醒着呢，我也不傻，男女我還是分的出來的，何況女孩和老頭差距那麼大。”
施坤吸了口氣看着燭炎，燭炎沉默，面色冷峻。
“你看清楚那個老頭的臉沒？”佟文道。
“只看到側臉。”趙康想了想，“那老頭看起來不是個簡單的人，我當時還有些替何云云擔心，覺得那個老頭不是個好東西，估計是個變態，後來我就沒再見過何云云了，她的那筆錢還在我這。”
我緊緊皺眉，心懸了起來。
怎麼會多出一個老頭？
“大哥，何云云是不是被那個老頭害死的？”趙康盯着我們。
“你不用管！”施坤怒道。
“是是是，我不管。”趙康陪笑，“大哥大姐，我什麼時候能走啊？你看該說的都說了，一點沒隱瞞。”
“少廢話，該走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走！”施坤煩躁不堪。
見狀，趙康也識趣的點頭：“行，行，你們說讓我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走。”
我們沒再搭理他，徑自出了病房。
“這個趙康不像在說謊。”佟文呼了口氣說。
“那個老頭是誰？”我嘀咕，“以童心的能力來說，那個老頭應該不是障眼法。宋越也見過童心，這個老頭難道是童九？”
本以爲事情解決了，現在看來，並沒有。
“先去吃飯。”燭炎沉思片刻凝眸瞧着我說。
“也好，我從昨天到現在也沒吃什麼什麼東西。”佟文笑笑，“對了小流，那件事我答應你。”
嗯？
我一愣，一時間沒想到佟文說的意思。
“鄭秋。”佟文笑，“不過不是做我徒弟，是我做的幫手。”
“好。”我驀地一笑，心裡的一塊石頭放下來。
不過，我很好奇佟文怎麼改變主意了，但看佟文沒有要說的意思，我也沒有多問。
找了一家餐館，我盯着菜單看了一會要了我愛吃的紅燒肉，糖醋里脊，糖醋排骨，青椒炒肉，番茄炒蛋，然後才心滿意足的把菜單給佟文。
施坤心情不佳，臉一直黑着，我也沒管他，怕他是個炸藥桶一點就着。
“小流，那個宋越你打算怎麼辦？”佟文瞧着我，眼神關切，“這件事裡他最無辜。”
我點頭，佟文的話，小郭也說過，還好小郭被施坤支出去辦事，否則他肯定也要說，到時候兩人一起，我想不聽都不行。
“他是無辜。”施坤望着我，附和佟文的話。
我被他們看的心裡不安，我知道他們都想我救宋越，儘管這也不是什麼但是地府有規矩，我不能破壞。想着，我摸了摸衣服兜裡的瓶子，心思頓時凌亂起來。
還是等吃完飯給判官一封信，看他怎麼說。
“無辜的人很多。”燭炎低聲道，“即使六界神佛也度化不盡。”
我瞧一眼燭炎，他的話讓我稍稍放鬆。施坤跟佟文默默點頭，兩人默默地喝水沒有說下去。
“那個老頭究竟會是誰呢？”佟文喝着水岔開話題。不只她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趙康看到的那個老頭會是什麼人？
不是童九，還會是誰？
“可能這個老頭跟這件事沒關係。”施坤想了想，表情有些爲難，“也許，也許也是……”
施坤話說了一半就沒說下去，但我們知道他沒說出的話是什麼。他懷疑那個老頭也是何云云的一個客人。
施坤這麼說也不是沒可能，如果是這樣事情也就簡單了，但隱隱的覺得不是這樣。
“如果是那樣，這件事就結束了。”佟文說道。她言語之中有些無奈，她應該也覺得事情沒結束，但如今也沒什麼新線索。
童心目前是不會開口說這些事情，而且我覺得她知道的也不多，好像她也是個傀儡，想着想着，思緒越來越混亂。
“燭炎，這事不簡單。”施坤喝了口水，神色凝重的說，表情非常嚴肅。
“是不簡單。”燭炎頷首。
明明事情好像處理完了，但擺在我們面前不是答案而是更大的一個問題。這些也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這樣想，我就覺得危機重重。
“燭炎，接下來怎麼辦？”施坤問。
“等吧。”燭炎低聲道，“這件事就這樣擱置下來，也許很快就會有線索。”燭炎眼神冰冷，透着冷冽犀利。
很快就會有線索？我琢磨着燭炎的話，難道燭炎他有什麼計劃？沒等我想明白飯菜就端上來了，我立即就沒心思想這些事。
“別說了，吃飯。”燭炎說道。
施坤似乎還有話要說但燭炎說過之後他點點頭，低頭吃飯。
剛吃了一會，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我餘光瞥了過去，是胡菲。
她？
“各位好。”胡菲微笑，“沒想到在這也能見到你們。”
“你怎麼在這？”佟文臉色一沉，放下碗筷冷冷的盯着胡菲，佟文跟那胡菲似乎不和，上一次她們見面我就感覺到了。
胡菲嘴角噙着笑：“我來見個朋友，沒想到碰到你們，真是巧。”
“巧？”佟文冷笑。
“佟文，你別想太多。”胡菲好似看出佟文的心思似的，溫柔說道，“真的只是湊巧。”
“胡菲，我警告你，別靠近我。”佟文壓低聲音說道。
警告？
我心揪緊，凝視着佟文一眼，看臉色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佟文一向都很冷靜，很少會這麼嚴厲激動。她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佟文，你……”
“聽到沒有？”佟文打斷胡菲的話，“不要露出假惺惺的笑，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
胡菲抿了抿紅脣，笑容有些尷尬，她點點頭:“好，是我錯，我不該過來打招呼的，惹你不開心，我馬上走。”
說罷，胡菲優雅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