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算個命

葉塵洗了碗,就出門了,他到現在還是那一身外賣服,自然是回飯館拿個行李,雖然不多,但的確是他所有的家當了。

到了紅星村,已經是下午了。

雖說是週末,但畢竟不是飯點,飯館倒是沒人,推開飯館的門,看到吧檯那唐曉柔雙手支頤,目光無神的發着呆。

“幹嘛呢?”葉塵走到唐曉柔面前,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唐曉柔,砰,一下站起來。

今天的唐曉柔,一身雪白衣裙,腰不盈一握,雙巒初具規模,小姑娘也出落成了一個美人,美得如此無暇,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只是眼中多了一分不該有的憔悴,更是惹人憐惜。

“葉塵!”唐曉柔喊出葉塵的名字,眼淚竟流了出來。

一把抱住葉塵,唐曉柔咚咚的捶着葉塵的後背“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打斷爸爸的一條腿,爲什麼?”

唐曉柔一遍一遍的問,葉塵心裡也不好受,卻不知如何開口,話就堵在嗓子眼,竟,無語凝噎。

輕輕的拍拍唐曉柔,以示安慰。

廚房聽到動靜的林*豔芬和七叔也出來了,林*豔芬看着葉塵的目光很複雜,她不知道一直在自己店裡送外賣的小夥子,竟是連臨江王秦海山都能嚇得跪下的大人物,一切的不真實感鋪面涌來,可是畢竟是他讓人打斷那個死鬼的一條腿,雖說自己也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心裡那個坎,就是過不去,可能不會回到從前了吧,身份的差距,也不能再回到從前了。

上去把唐曉柔和葉塵拉開,輕輕地抱着。

“老闆娘。”

林*豔芬一擡手,有些話自然不用說,話說開了,情恐怕就淡了。“我不怪你。”

“我,我來取行李。”

“要走了嘛?”

“恐怕我也不好待下去了。”葉塵苦笑兩聲,起碼這個店,以後不會有人來惹事了,至少他秦海山知道自己和這家店的關係,以後也就不會有人敢來搗亂了。

“也沒人趕你走啊。”唐曉柔竟喊了出來,昨天自己父母回來,卻不見葉塵,唐曉柔本能的問了一句,結果瘦猴兒竟過來訓了她一頓,她才知道是葉塵讓秦海山打斷自己父親一條腿的,起初還有些埋怨,畢竟她也不小了自然知道葉塵是爲自己家好,但後來看那麼晚葉塵都沒回來,心裡那點小埋怨早就沒了,轉而變成擔心,擔心葉塵不會回來了。

直到林*豔芬來她房間,說葉塵不會回來了,唐曉柔頓時覺得眼前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初三的唐曉柔本就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和葉塵的朝夕相處,自然有了情愫,少女最純潔的情愫,林*豔芬自然也懂,可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恐怕他們和葉塵就再無交集了,所以也就只能任由唐曉柔自己去消化這種情緒。

只是沒想到唐曉柔竟然一夜無眠,今天也一直髮呆,活像丟了魂,直到剛纔纔有動靜,她纔會跑出來。

葉塵也知道,那麼多爲什麼,其實問的都是,他爲什麼沒回來,而不是爲什麼打斷瘦猴兒的腿。

“是啊,葉塵,繼續留下來不好嗎?”七叔倒沒覺得有什麼,平時瘦猴兒雖說是老闆,但卻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這個館子基本都是林*豔芬一人扛起來的,就算瘦猴兒腿斷了,跟他關係也不大,況且昨天是葉塵救了他,他自然還是和葉塵親近些。

葉塵看向林*豔芬,如果可以,他自然也不想走,可是。

“算了吧,以後各走各的,也算好聚好散。”

葉塵無奈的低下頭,嘆了口氣。

“媽!不讓葉塵走好不好,好不好。”唐曉柔地苦苦哀求,林*豔芬不是沒聽見,可是,事到如今,葉塵不走,又如何相處呢?

“葉塵,不走好不好,就當是,就當是爲了我,爲了我,不走好不好。”唐曉柔又過去抱着葉塵的胳膊,祈求的目光看着葉塵。

那眼神讓葉塵捨不得拒絕。

摸了摸唐曉柔的頭“傻丫頭,哥會經常回來看你的。”苦笑着看着這個美麗的令人憐惜的女孩。

“騙人,騙子,你還是要走。”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葉塵想伸手拉住唐曉柔,最終還是放下來。

嘆了口氣,就上了樓。

過了一會,葉塵背一個旅行包就下來了。

“要走了?”

“走了。”

“葉塵,謝謝。”

“對不起,老闆娘。”

最後的對話,就這麼結束了。可能以後,再無瓜葛。

唐曉柔躲在門後,抽泣着,她還是期望這葉塵能突然回頭,然後留下,但直到葉塵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也沒有回頭。

唐曉柔哭着跑上了葉塵的房間。

葉塵走在紅星村的土路上,這,也快要開發了吧,好像是秦海山的盤子,打個照顧沒照顧一下林*豔芬他們家吧。葉塵想着,一路走,看到前面不遠有個老頭支個布幡,在路邊坐着。

也是突然來了興趣,葉塵走過去。

“老先生,算命?”

“人的命從來都是未知數,一生短短几十載,自己都琢磨不透,老朽又如何能妄斷他人命運?或許在萬千中尋得一絲規律,哪敢說是什麼算命。小友功利之心,倒是強了些。”

葉塵心想,那不是一個意思嗎?還是算命唄。

“老先生,您這怎麼收費啊。”

“看緣。”

“沒緣就收費?有緣不要錢?”

“非也,無緣不會相見,相見即是緣。”

葉塵心裡笑笑,這老頭還挺可愛“那老先生,給我這個有緣人,占上一卦?”

“小友手給我吧。”

葉塵把手伸過去,頓覺一股巨力,似是泰山壓頂,不可呼吸,葉塵眼睛一瞪,一剎那竟覺得自己受到了些威脅,而這威脅足以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那感覺倐忽而過,像是從未來過,這老頭面色也並無異常,難道是自己最近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不對,剛纔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楚,斷然不是錯覺,難道面前這個老頭,還真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好了。”

葉塵收回手“老先生,你看如何?”

老頭笑了笑,“不知,但或許有句話,小友可以聽一聽。”

這一笑,意味深長,實不知是故弄玄虛還是煞有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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