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舒硯月換了一身的空姐裝，精心的給自己噴了一些香水，跑到客廳的時候，才發現範堅強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舒硯月一下就失望了，想喊，又不敢喊，輕柔的帶着些微明快的慢搖舞曲中，舒硯月自嘲的笑了笑，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認真的打量起這個有錢的公子哥。
今天的範先生，穿得還算是有品味有檔次的，上次還在金域名都的時候，打扮得多普通。
有錢人都喜歡這樣偶爾扮窮嗎？
這張年輕的臉，應該是二十歲左右吧，秀氣的臉，眉宇間有一種英武之氣，但笑起來的時候，又有些壞壞的。
舒硯月暗暗猜測着範堅強的身份，一邊把穿着肉色絲襪的腿蜷在了沙發上，舒硯月甚至懷疑範堅強是個沒有和女人有過親密關係的富二代，可能就是第一次出來玩，聽到朋友介紹，然後就想學着大人那樣來包一個小姐試試看。
想着想着，舒硯月也有點熬不住了，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一覺醒來，範堅強是被陽臺透射進來的光線弄醒的，沙發對面的舒硯月因爲剛好被光線遮住，還在睡着，範堅強見她一身酷似島國片裡的空姐制服，絲襪裡裹着的一雙長腿，蜷縮着，展現出來的曲線美，不由得有了些反應。
大概是晨勃吧？！
範堅強忽然覺得這樣的任務，真的挺荒唐的，這個月月，雖然是做那一行的，而且也已經三十二歲“高齡”了，但總算身材保持得不錯，相貌也算還行，假如下一個採集任務的目標是個一百八十斤的肥婆，那可怎麼辦啊！
絲襪的盡頭，短裙裡微微呈現出白色的小褲褲，範堅強吞了一口唾沫，坐了起來，走向陽臺。
想起昨天在雅蘭浣社發生的事情，範堅強忍不住苦笑，天真，真的太天真了，估計李卿霆那老頭和李浣紗後來都笑壞了肚皮吧，反倒是蔣浩如，坦誠的給自己說了那麼多，這傢伙，也不枉老子消耗那麼多的體力和一身的汗給他治好了腳。
推開陽臺上的玻璃拉門的聲響，把舒硯月驚醒了，舒硯月看到陽光中範堅強的側影，陽光燦爛，俊秀而優雅，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融化了似的，癡癡的坐在沙發上，也不知看了多久。
還是……不要做夢了！人家是什麼身份，自己又是什麼身份，人家只是包自己一個月而已，下個月，自己還是哪來的滾回哪去，然後每天爲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男人服務，這一刻，舒硯月心中難受得像是要死過去一樣。
“你醒了？”範堅強走進來了，微笑着問道。
“啊……嗯，剛醒。”舒硯月心慌意亂的站了起來，雙手抹平皺起來的空姐制服短裙。
“有什麼早點可以吃嗎？”
舒硯月忙道：“有，昨天我在超市買了很多吃的，煮速凍餛飩再加一杯鮮奶可以嗎？”
“好啊。”
“那我去做，範先生您稍等，陽臺上有洗漱用具，毛巾牙刷都是新的乾淨的。”
吃早點的時候，範堅強見她仍然是有點怯怯的，好像害怕自己似的，開了個玩笑道：“昨天真可惜，太累了，沒看到你的表演。”
“我隨時都可以爲範先生表演的。”
“我提個意見，以後你就不要喊我範先生了，你就叫我堅強吧，還有，你別那麼拘束，我有點不習慣。”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拘束了。”手一緊張，把手邊上的一杯加熱了的牛奶打翻了，濃白的奶迅速的在桌上蔓延，舒硯月臉上通紅，一邊叫着對不起，一邊手忙腳亂的擦桌子。
範堅強哭笑不得。
看來，培養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得起來的啊！
“對了，月月，你是巴蜀那邊的人，通常你每年都會回去嗎？”
“我一年回去一次，過年的時候回。”
“你家裡有什麼人？”範堅強把自己的牛奶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喝，範先生您喝。”
“又叫我範先生，你叫我堅強就行了。”
“這……不妥當吧？太沒規矩了。”
範堅強失笑道：“你不聽我的，難道就是有規矩了？”
舒硯月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好吧，堅強。”
“嗯，這就對了，笑一笑，哦，你還沒回答我問題，你家裡都有什麼人？你結婚了嗎？有小孩嗎？”
舒硯月苦笑道：“我沒結過婚，像我這樣的骯髒女人，誰會娶我呢！我爸是給人修補房頂的，有時也疏通下水道什麼的，我媽沒有工作，以前都是給人當保姆，後來有一次不小心把僱主家裡的一件很貴的古董花瓶打碎了，被人告到法院，要賠償一百八十萬，我們家就把房子賣了，把我弟準備結婚的錢也賠上了，還欠人家一百三十萬，我弟弟因此結不成婚，對象吹了，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我爸也因此一病不起，然後我就離開了家鄉，去過武昌，去過廣州，最後來了墨海，這麼些年，我弟弟始終都恨我媽，沒有回去過一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爸臥牀不起，我媽要照顧他，也沒辦法出去工作，這邊又還欠着人家的錢，我一開始在武昌找了份文員的工作，只有一千多塊的收入，根本還不起錢，工作了一個月，我就……做了小姐，這樣，每個月纔有一筆錢寄回去，一晃我也已經三十多歲了，人老珠黃，生意也越來越難做，不過還算好，我們欠人家的錢也還得差不多了，最多再過兩年，就能全部還清了。”
看着舒硯月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最後，還笑了笑，以此顯示自己的樂觀，範堅強心中不禁唏噓。
“月月，你們家還欠人家多少錢？”
舒硯月不假思索的道：“不多了，還欠二十萬差一點，十九萬的樣子。”
“你在外面做這一行這麼多年，就是爲了幫家裡還債嗎？你爸媽知道你是做這個的嗎？”
舒硯月苦澀的一笑：“他們不知道，我騙他們說我在幫一個朋友開服裝店，能賺些錢。”
“你弟弟這麼多年都沒回去過嗎？他是男人，一點責任都不承擔嗎？”
“別說回去，就連聯繫都不聯繫了，也許，他已經在某個城市娶了老婆生了孩子，過自己的生活了吧。”
“這樣吧，月月，這筆錢我來給，以後，你就不要再做這一行了，你爲家裡付出了最珍貴的青春，已經夠了，以後，你就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舒硯月決計沒有想到，範堅強竟然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