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蜂巢大監獄內部的監守餐廳。
“所以說……”
感受到不遠處蜂后拉布的熱切注視,席間的方墨也有些頭痛了:“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是啊,我也感到很奇怪呢。”
而一旁的阿虜聽到這裡,似乎也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疑惑了,直接開口詢問道:“你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爲什麼連荷爾蒙這種影響生物本能東西都對你無效?”
“那當然是因爲我……”
“答案很簡單,因爲我爸這傢伙已經不是人類了。”
不等方墨開口解釋些什麼,旁邊低頭玩手機的小末末就突然說了起來:“經常幹那些不是人的事情,就會離人類越來越遠,最終完成蛻變,化爲一名初生的維度魔神,成天開創造模式看蜜蜂大戰凋靈……”
“啊?”
阿虜聽到這裡整個人好像都懵住了。
“我真得控制你一下了。”
反觀方墨這邊,此刻也是忍不住的捏緊了拳頭:“看來遊戲果然會對小孩子造成危害,跟你親愛的存檔說再見吧……”
“誒?誒……別呀老爸?!”
然而眼見自己玩脫了,小末末這邊也是趕緊護住了自己的手機:“你怎麼能這樣,你和老媽不也是打遊戲認識的嗎?你你你你……你怎麼能說遊戲會危害小孩子呢?整個白之大地就只有你最不應該說這句話吧?!”
“這不能一概而論。”
方墨幾乎想都不想的反懟道:“我承認遊戲確實好玩,但太早接觸遊戲也確實會毒害小孩子,甚至會讓他們的三觀與真實世界完全脫軌好嗎?”
“怎麼可……”
“遊戲會讓小孩子們天真的以爲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付出就必然有回報,愛情是世界上最純潔美好的東西……你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有多大的危害嗎?”
沒等對方開口辯解,方墨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等他們長大了出來一看天都TM塌了,然後就只能窩在家裡啃老沒出息的打一輩子游戲,既沒辦法在大城市貸款買房,也沒辦法借遍親戚朋友娶個心愛的江西老婆,最後更是生不出三四個大胖小子,徹底淪爲一個單身死宅……這又怎麼能過上好日子呢?”
“……”
小末末聽到這裡只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心有餘悸的小聲嘟囔了起來:“……感謝遊戲救我狗命。”
“你是狗嗎你?”
方墨一邊說着一邊擡手抓了過去:“多說無益了,現在就幫你戒網癮……”
“我是龍!我是龍!”
小末末趕緊把手機護在懷裡試圖抗衡方墨:“老爸我是龍!龍離開互聯網會可是被人徹底遺忘的……不要斷我的網呀!!!”
然而這小東西又哪裡是方墨的對手。
僅是一晃神的功夫,她懷裡的手機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誒!!!”
看到這一幕小末末頓時驚呼了起來,緊接着她就氣呼呼的一鼓臉:“可惡的老爸,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量角器了!”
“這又是什麼詭異的形容……”
旁邊的阿虜已經完全聽不懂兩人的吵架內容了,此刻無奈的抹了一把臉。
“這你都不懂?”
而聽聞這句話,小末末也是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阿虜,幾乎想都沒想的開口解釋道:“直角是九十度,開水是一百度,所以開水是鈍角……”
“???”
阿虜當了半輩子美食獵人都沒聽說過這種理論,此刻明顯一懵:“這……呃……那麼這又跟方墨與量角器有什麼關係呢?”
“我老爸這人你別看他喜歡逗別人玩,但實際上他自己最不禁逗了,有時候我隨便說一句話他就直接紅溫,血壓能一口氣拉到一百八,就像現在這樣。”小末末效仿着方墨的樣子直接一攤手:“所以我爸是量角器。”
“阿這……”
阿虜再次呆了一下,隨後才繼續試圖解釋道:“我覺得你老爸的血壓應該還蠻穩定的,我從來就沒見過他激動或生氣的樣子,沒準血壓連一百都不到……”
“哦,那就說明我老爸沒燒開。”小末末直接打斷道。
“我還是別說話了……”
阿虜只感覺自己眼前一黑,乾脆拍了把臉:“你們慢慢聊,我還是老老實實等着小松上菜吧。”
“看來一般的手段已經治不了你了。”
而聽到自家閨女的說法之後,方墨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決定把你送到你老媽那裡,懲罰你看她搓工業化全自動流水線……”
“不!”
小末末立刻驚呼了一聲:“老媽她能一口氣連搓上幾個月都不合眼,而且機械空間裡面完全沒有網,甚至連一個能正經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全TM是各種各樣的發電機……老爸我求你了別把我送去那個集終營,真的會死龍的!”
“那我還是量角器嗎?”
方墨問了一句。
“不是了不是了。”小末末立刻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你是我爹,你是我親爹行了吧?”
“?”
方墨聞言眉毛也是忍不住挑了一下:“……我本來就是你親爹。”
“納,納尼?”
然而聽到這裡,不遠處的蜂后拉布卻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是一副無比失落的表情:“副會長……副會長大人居然已經有孩子了嗎?”
“阿嚏!”
這邊正說着呢,小末末也是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緊接着她就揉了兩下鼻子,朝對面的蜂后拉布開口說了起來:“阿姨,阿姨我給你倒一杯卡布奇諾,你別再亂放那個什麼荷爾蒙了行嗎?這搞的我鼻子都開始有點癢了……我老爹真的免疫這些東西,拜託你死心吧。”
“那,那好吧……”
拉布雖然看上去有些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收束了自己的能力,只是很小聲的一直嘟囔着:“……爲什麼會沒效果呢?”
“就是說啊。”
阿虜也同樣附和的點了點頭:“荷爾蒙這種作用於生物本能的東西……正常人根本就無法免疫吧?”
“那澤布拉不是也免疫這玩意兒了嗎?”
方墨直接一攤手說道:“按照你的說法,難道他也不是正常人?”
“這……”
阿虜下意識撓了撓頭,他對這方面還真就不太懂。
不過與對方不同,其實方墨自己是清楚問題出在哪裡的,因爲這個所謂的荷爾蒙是由人類的鼻腔吸收的,好像叫什麼犁鼻器,但衆所周知方墨的身體已經完全數據化了,目前就只有外觀看起來還像是人類而已。
至於其內裡……
已經跟外神一樣完全的不可名狀了。
只不過與其他外神那種臃腫腐爛的血肉團塊不同,方墨的內裡是一團死寂的虛無。
他之所以仍然保持着人類的部分感官,其實也僅僅只是因爲習慣了這樣,就比如人類的五感,以及吃喝拉撒這種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如果舉個例子的話……
那就是方墨固執的認爲自己會上廁所。
所以他纔會上廁所,而不是這個方塊人真的需要上廁所。
而至於這個荷爾蒙就是這樣的了,因爲這東西無色無味,方墨本來就沒注意到這東西,再加上他讀書少,也不清楚什麼荷爾蒙吸引之類的設定,潛意識就沒覺得這東西有用,所以自然就不會發揮作用了。
“荷爾蒙啊……”
只不過雖然方墨沒受其影響,但他對這玩意兒其實還是有點感興趣的:“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隔壁海賊也有類似的荷爾蒙果實來着?”
說到這裡,方墨也是突然直勾勾的盯向了不遠處的拉布。
“副會長大人,您這麼看我的話……”
拉布這邊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只是還不等她把話說完,方墨手裡就突然出現了一團無色無味的氣體,讓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這……怎麼可能?”
“阿虜。”
方墨沒有理會拉布,只是將這團荷爾懞直接打在了阿虜身上,隨後指了一下眼前的桌子:“你看這桌子好看嗎?”
“你讓我看桌子是什麼……”
阿虜本來還有些奇怪,結果下一秒他看到桌子的瞬間馬上就被吸引住了,不僅臉上浮現出一副被吸引的神色,手也忍不住下意識輕輕撫摸起了眼前的桌子:“怎……怎麼回事?!這桌子……這桌子未免也太桌子了吧?!!”
“原來如此,這麼看的話這能力還真有點離譜了。”
而看到阿虜一下子就被桌子吸引了,方墨也是打了個響指,解除了對荷爾蒙的控制,緊接着阿虜就猛地反應了過來。
“嗯!?”
只見阿虜觸電般縮回了手:“喂,方墨,剛纔是你這傢伙搞的鬼吧?”
“測試一下能力而已。”
方墨揮了揮手,也是隨口解釋了一下。
“那個,副會長大人,請問你是怎麼辦到的?”而看到這一幕之後,對面的蜂后拉布也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詢問了起來:“據我所知,這種能力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纔會……”
“哦,沒啥,我之前學會了一種拷貝忍術。”
方墨隨意的揮了揮手:“所以目前正處於收集能力的階段,打算充實一下自己的技能庫……你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拷貝忍術?”
拉布沒太聽懂方墨話裡的意思。
“等等……”
反倒是阿虜想到了什麼,畢竟之前方墨和三虎幹架的時候可絲毫沒理會別人的注視:“是美食會首領三虎的那個複製能力嗎?”
“嗯,差不多。”
方墨點點頭隨意胡謅了一句:“他框框複製了我一大堆的忍術,然後我也不甘示弱,把他複製別人能力的能力給複製了……”
“這聽起來未免也太繞口了吧?”
阿虜忍不住一扶額。
“不過這能力倒是意外的好用呢。”方墨一邊說着,一邊將大拇指收緊,其餘四根手指微微張開,結果一瞬間手上就亮起了一道餐叉的虛影。
“這……這是我的食技餐叉?”
阿虜立刻反應了過來。
“其實三虎的舌頭我也學會了,但那個未免也有點太変態了啊,我不是很想用,至少在這裡我不想用。”方墨緩緩將餐叉解除:“……等我什麼時候去碧藍檔案或者明日方舟再拿那個能力戰鬥吧。”
“總感覺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
阿虜下意識說道。
“只有內心不乾淨的人才看什麼都髒。”方墨不屑的反駁了一句:“吃過二次元的小雪糕嗎你?要我說三虎這能力給他就是白瞎了……”
“雪糕?什麼雪糕?”
只能說阿虜這孩子有時候還是太單純了,此刻好奇的問道:“好吃嗎?捕獲等級是多少?”
“什麼都看捕獲等級只會害了你。”
方墨也不想再扯這個了,對方在這一點上跟塊木頭也沒什麼區別,於是此刻乾脆轉移了話題問道:“說起來澤布拉呢?你們剛纔不是勸我解除對他的封印嗎?我這早都解除了他怎麼還不來?”
“澤布拉的話……”
對面的副所長歐旁聞言解釋了一句:“他好像去其他罪犯的監牢了,可能趕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去其他罪犯的監牢幹啥啊?”
方墨問了一句。
“大概是去尋仇之類的吧。”阿虜解釋道:“澤布拉聽覺很厲害的,那個地獄耳……幾十公里外的一枚硬幣掉在地上,他都能清楚的聽到,可能是那些罪犯以前偷偷說了他一些壞話吧?”
“砰!”
這邊正說着呢,突然餐廳的大門就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緊接着渾身是血的澤布拉就緩緩走了進來,身上還殘留着一股濃到化不開的殺氣,此刻他緩緩走到了餐桌附近,四下張望了一番:“……太慢了,飯菜爲什麼還沒做好?”
“呀,這不是澤布拉嗎?”
方墨看到對方之後,也是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小松已經去後廚給你做大餐了,彆着急,來,坐下來慢慢等吧?”
“……”
澤布拉臉色有些鐵青的看了一眼方墨,沒吭聲。
“怎麼不坐呢?”而方墨見狀卻再次笑眯眯的問了起來:“是不累嗎?還是說你天生就不喜歡坐着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