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希,我說,我能把樹上的鳥打下來你相信嗎?”陳曦健說,指了指樹枝上的鳥兒。
“我能把鳥蛋打下來。”
“看好了。”趙英希說道,稚氣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拉開彈弓,往樹上一個鳥窩瞄準,蛋還沒有孵出鳥兒,安靜的躺着,大鳥也安靜的,像是等待鳥兒的出世。
“啊!”有一聲叫喊,趙英希本能的轉身,剛拉出的弓彈朝着樹梢擦身而過。大鳥受驚,瘋狂的拍打着翅膀。
“誰喊的!”趙英希顯然是生氣了。
傅龍悅從樹後拉出一個小女孩。
漂亮的捲髮,光潔的額頭,漂亮的公主裙,以及那於受驚的表情相得益彰的受驚的水眸。傅龍悅怔了一怔。
“你是誰?”趙英希問道。
“文渲,許文渲。我的名字……”
小女孩發着抖,頭埋的更低了。
“怕我嗎?”傅龍悅問道,輕輕放開她的手腕。
女孩哭了起來。
三個人同時沒了分寸。
“喂,你別哭呀,別哭,說怎麼了就是了呀!”陳曦健大聲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傅龍悅突然有一種想要替她難過的衝動。卻什麼也沒有說。
趙英希走到她面前:“你怎麼了?”
女孩擡頭:“爸爸媽媽,把我弄丟了。”她又哭了起來。
“是什麼時候?別哭了。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呀。”
“好久了,我怎麼也找不到,找不到他們,怎麼辦,怎麼辦。”
“好久?”趙英希看着女孩淚流滿面的樣子:“是多久?”
“昨天。”她說。
很乾淨的服飾,那麼的乾淨,那麼幹淨的眸子,傅龍悅沒有說話。
“那,和我們一起回家吧。”趙英希說道。
他竟然就那麼輕易的牽起她的手,他說,和我們一起回家。那麼的順理成章。
傅龍悅一路無語……
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
許文渲,那個,他們一起帶回去的女孩。總是那麼那麼的乖。
她說,她的爸爸媽媽對她很好,總是很心疼她。那天,他們卻再沒有回來,叢林裡,她迷路了。
她說,她迷路了。
她說,她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纔會再回來。
她說,她害怕。
那年,她九歲。
“哦,沒想到呢。”鍾秀娣笑笑,望着彼岸的燈火發呆。
陳曦健沒有再說什麼。
鍾秀娣再轉頭時,發現少年美好的弧線有一絲淡漠,風撩起的劉海兒高高揚在頭頂,不似他平時的隨和,更添一抹桀驁。
如水的月光灑在他的臉頰上,顯得白皙異常。
她牽起笑意:“喂,你冷麼?”
“啊?”陳曦健忽而回神。拜託這個,應該是男聲問女生的好不好。他尷尬的笑笑:“怎麼會。”
然而夜色漸濃,氣溫也驟然下降,她分明感覺那少年有一絲涼意。鍾秀娣笑笑:“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陳曦健一臉茫然,鍾秀娣早已走得老遠。
他嘆了口氣,拜託,這裡,應該是他比較熟悉纔是的吧!
沒有再想太多,他跟上那個瘦弱的背影,人影與樹影交織在一起,燈光四處閃着霓虹,鍾秀娣隨意的哼着調調,歡快的走在長長的街。
“據我所知,晶川體育場對面的大廈最頂層可以看到雨溪。”鍾秀娣有些得意的笑:“聽說過雨溪麼?一個非常非常美麗的小鎮。”
“是非常非常小的小鎮吧。”陳曦健笑笑。
“切!”鍾秀娣給了他一個衛生眼:“聽說過雨溪的由來麼?”
陳曦健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