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1316.大小姐是墨菲醬的心靈衛士！還不趕緊說謝謝馬猴燒酒？
在墨菲收到來自噩夢領域的第一手消息時，距離夜色降下只剩下一小時的時間，而在得知噩夢暴君在特蘭西亞的胡作非爲僅僅是佯攻，兩個狗逼舊神的主攻目標很可能是東普魯斯而且這事大概率會演變成一場混沌入侵時，饒是墨菲剛剛經歷過真正的大風大浪這會也有點煩惱。
是的，僅僅是煩惱而已，說到底也就兩個舊神在搞事，造物神選大人連真正的邪神都砍死了，在戰鬥力上絕對不會輸，唯一的問題是要選擇什麼樣方式解決這件事。
真正的問題不在於混沌入侵本身。
那些亞空間生物嘗試入侵物質世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它們的主力這會還在亞空間戰場上“收復失地”呢，根本抽不出空大舉殺入物質界，真正的問題在於是否可以忍受“傷及無辜”，畢竟，東普魯斯那邊的平民和官員對於混沌入侵根本就沒有一個理智的概念。
這段時間與混沌的對抗都是特蘭西亞人頂在第一線，舊大陸這邊對於這些異界孽物的認知還停留在黑災版本末期出現的污穢豺狼人的程度上，殊不知亞空間那邊早已經“版本迭代”了好幾次，光是在森林王國出現過的撕肉鬼如果被投放到東普魯斯，頃刻間就會造成人間慘劇。
更要命的是，兩個舊神狗東西這一次打算針對平民進行襲擊實在是突破了它們本就沒有的底線，反而讓墨菲越發投鼠忌器起來。
“立刻把這個消息送去開拓要塞，儘管我也不看好短人是否能在一個小時內力挽狂瀾如果他真能做到，造物神選的位置交給他來做好了，但還是要盡人事啊。”
在猩紅堡剛剛被奪回的行政大樓之下的血鷲迴廊中，墨菲在收到信息後幾乎沒有猶豫便對身旁的阿黛爾下了命令。
幽影情報官知道問題嚴重立刻轉身去傳達示警，而許久不見的翠絲這會也面帶寒霜，她說：
“它們還真是抓住了你的軟肋，墨菲，它們知道你不可能在混沌入侵尚未發生的時候就對東普魯斯丟下上帝權杖。”
“就算真發生了混沌感染，在確認一切無可挽回之前，也不能就這麼砸下去呀。”
墨菲搖頭說：
“除非確認那地方已經不存在值得拯救的文明聚落，否則不管是上帝權杖還是區域重塑都無法進入執行程序，這東西有內置的戰爭倫理條款，不是不能強行發射，前提是我的造物主積分估計會因此清零的。
我也不是在乎那麼點積分！
主要問題是作爲秩序陣營的首領真做出這種事只會讓目前團結的秩序者們離心離德。
今天我可以因爲東普魯斯有大規模感染風險就提前執行滅絕，明天會不會把同樣的理由用在桑海帝國或者卡斯蒂亞王國境內？
這種懷疑的苗頭一旦種下，我辛辛苦苦拉起的隊伍距離土崩瓦解可就不遠了，這人心一旦散了，隊伍可就不好帶了。”
“所以呢？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呀？”
沙盤前的大小姐今日穿着一身血色靈能大師長袍，帶着自己的月亮髮卡Cos吸血鬼版月野兔，她站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被用靈能塑造出的東普魯斯和安茹行省的地形圖，瞪大眼睛問道：
“這兩個地方可不是咱們特蘭西亞這種窮鄉僻壤，哪怕是已經執行軍管多年的東普魯斯境內，人口超過十萬的城鎮都有七個呢，還有班克斯城這種大城市。
安茹行省就更不必說了，那可是金雀花王國的膏腴之地，光是卡佩家族直屬的大城市就有好幾個。
那是真正的人口稠密區！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被混沌感染，都足以在舊大陸掀起一場不輸於黑災的威脅啦。”
“所以如果已經來不及轉移平民，那就要儘快控制住混沌入侵的擴散！”
米莉安還因爲遭受了噩夢侵襲而有點虛弱，但這會她還是語氣鏗鏘的說：
“東普魯斯地區的軍事力量必須在這個危急時刻肩負起職責，卡斯柏女士不是說了嗎？即便是噩夢暴君也沒辦法同時在一個行省的面積內同時倒轉多個區域的現實和夢境。
換句話說，即便混沌入侵真的從夢境中爆發，那也肯定有重點進攻區域！
洛倫和他的開拓軍團必須死守住那裡，在墨菲總督對巴風特的獵殺結束前，不能讓混沌先鋒擴散出去。
只要他們能頂住第一波，那麼後續從卡託、薩克斯、安茹和特蘭西亞四個方向開進的軍隊就能沿着感染區建立防線，然後兵合一處逐步推進。
但如果洛倫沒辦法履行他的職責，那麼東普魯斯就完了
不只是東普魯斯，安茹和卡託也會被牽連。”
猩紅執政官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說：
“那將意味着金雀花王國會失去半壁江山和一半國民，也意味着混沌陣營在舊大陸將真正誕生一個‘邪惡軸心’地帶，對方會在我們的心臟區域中狠狠釘下一顆釘子。”
“你的分析相當完美，米莉安。”
翠絲伸手在米莉安肩膀拍了拍，說：
“但你這等於是讓短人元帥帶着他的軍隊去死！我們特蘭西亞人擁有豐富的對抗混沌的經驗，說真的，我不覺得開拓軍團能在這種情況下完成他們的工作。
那支軍團非常精銳，但它並不是以對抗混沌的戰爭標準設立的！
凡人在面對混沌生物時的精神受創是個無法豁免的大問題，更何況這一次還有黑暗之主那個狗輩在提供地形支援，被它的陰影覆蓋的地方，秩序會被削弱，混沌的滋生會更快。”
“這不是開拓軍團願不願意的問題！更不是他們能不能的問題。”
米莉安語氣激烈的說：
“他們必須在這個時候頂上去，否則就會引發災難性的結果！只剩下一個小時了，就算我們現在集結馬奇諾防線的軍團開進東普魯斯也來不及了。
我們最多能在邊境上阻擋可能出現的混沌潮。
大礁行省的戰鬥讓異邦人的軍團也損失慘重，現在把他們全部調集過來也是杯水車薪啊！那些混蛋還真是挑了個幾乎完美的時刻對我們進行致命一擊。”
“開拓軍團可以頂住，當然是理論上”
在衆人的爭論中，墨菲終於開口了。
他盯着眼前的沙盤地圖，說：
“如果我把光耀神器借給他們，那麼黑暗之主降下的地形優勢就會被削弱一部分，這樣一來，他們要面對的就僅僅是從噩夢中衝出的混沌先鋒。”
“但特蘭西亞怎麼辦？”
翠絲問道：
“在黑夜之下，黑暗之主被光耀神器擊潰一次也會藉助黑夜的象徵快速復原，而一旦光耀神器被送至東普魯斯，特蘭西亞就會進入不設防的狀態。
面對黑暗之主的侵襲，我們的損失會快速提升。”
“不對，翠絲大公，猩紅堡有造物之光的矩陣保護，黑暗之主的噬光神力會被削弱到一個可以接受的地步。”
米莉安迅速反應過來，她說：
“再加上各個教會於特蘭西亞建立的信仰區域的保護，我們的人民不會在永夜降臨時遭受不可挽回的損失，而一旦黑暗之主將注意力放在特蘭西亞，那對東普魯斯那邊的戰局也是極好的支援。”
“諸神們現在很虛弱，但不意味着它們毫無保護的力量。”
墨菲指了指天空，說：
“我會請求星界休養的諸神將目光暫時聚集於特蘭西亞，這樣一來，各個神廟所在的信仰區域會被同時強化，黑暗之主再怎麼囂張也不過是一個藏頭露尾的舊神而已，它沒那個膽子直接衝撞諸神賜福之地。
等到巴風特在噩夢中的藏身地被確認，而上帝權杖的怒火降臨將噩夢暴君斬殺之後，獨木難支的牢黑也就只剩下敗亡的結局可走。
所以，現在的問題只剩下一個了。”
吸血鬼總督站起身，在沙盤上標註的開拓要塞的位置點了點，他意味深長的說：
“短人元帥到底能不能撐到援軍過去呢？洛倫的命運又最終該歸於何處？”
“說實話，我不覺得我們要爲了金雀花的利益將自己的領土置於危險之中。”
站在椅子上的大小姐抱着雙臂，一臉不爽的說：
“更何況還是開拓軍團肩負這種要命的職責，我們和他們還有一筆賬要算呢！咱們可是吸血鬼啊，墨菲還有翠絲夫人，我們難道不應該從更邪惡的角度出發來考慮問題嗎？
如果東普魯斯註定要被混沌感染，那麼不如靜待事情發展！
等到混沌污染不可控制的時候，再由墨菲出手把那片無可救藥的區域完成乾乾淨淨的重塑，這樣一來我們就沒什麼損失，甚至還會因此得到其他區域的民衆們的感謝.
這不比我們上趕着去幫忙，別人可能還不領情的局面好多了？ 黑暗之主和噩夢暴君就是吃準了墨菲不可能做出這種冷血的事所以纔會這麼囂張，但經驗告訴我們，這種膽小鬼遊戲裡最終獲勝的那一方絕對是不在乎輸贏的那一方。
惡棍們爲所欲爲所依仗的不過是善人的良心，只有當善人拋棄良心握住武器的時候，看似不可一世的惡棍們纔會從心眼裡感覺到害怕。”
菲米斯的發言讓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
米莉安和馬克西姆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大小姐，她們欲言又止，而翠絲本想呵斥一聲，但轉念一想，大小姐的提議雖然離譜但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如果按照她的想法走，那麼特蘭西亞不會受到任何損失，東普魯斯的滅亡會讓金雀花王國元氣大傷，開拓軍團也會因此覆滅給特蘭西亞人狠狠出一口氣，在最後時刻站出來收拾殘局的墨菲同樣能得到極大的威望還能讓舊大陸各個勢力更加清晰的認識到混沌的威脅，反過來促使秩序陣營更快團結起來。
簡直是一舉多得，無本萬利。
因此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墨菲。
“你們看着我幹嘛？”
墨菲板着臉說：
“我就不說什麼人道，什麼秩序，什麼壞影響之類的陳詞濫調了，我光提一點，如果我們真這麼做了，你們信不信最晚到明天午夜，包括我在內的，在場所有吸血鬼的人頭都會被帕英尊主親手掛在猩紅堡的城牆上？
連米莉安都別想逃掉。
而且一旦這事在未來被披露出來，異邦人會對此作何反應？
光是那羣滿腦子正義偉業的玩家們就不會放過我們。
我可不想在某天睜開眼睛時看到一個從天而降的二十五人開荒團，我想你們也不願意看到那種走向。
更重要的是，我現在是午夜主母和夜詠者的人間體，諸位，我的所行所作代表着午夜教團的教義是否能被貫徹執行，也將直接關係到吸血鬼的信仰是否可以約束兩個神孽成長爲偏向秩序的種族神。
如果我對混沌入侵的事置若罔聞，只顧着自家利益，那產生的後續影響足以讓午夜主母在和夜詠者的對抗中重新掌握主動權，到那時，兩個神孽只會更快的向混沌陣營滑落，然後拖着整個吸血鬼文明一起墜入深淵。
因此我會告訴你們，立刻按照米莉安的計劃去做事！
把那些陰暗的心思都藏起來，最好找個最偏遠的地方挖個坑把它埋下去.我們是秩序陣營的行者，諸位。
雖然那我也有些心動.
但很遺憾，我們這些好人不能做那種事，這就是選擇成爲‘好人’必須揹負的約束，那條線它就在那！”
“嘁。”
大小姐撇了撇嘴。
看似失望，但看得出來她其實也鬆了口氣，。
從這個細節就不難看出，大小姐提出那個“倒反天罡”的建議並不是真的打算那麼做，僅僅是爲了試探一下在場衆人是否真的有類似的想法。
一直在光明之中總要時刻注意儀態外表，而若選擇墜入陰影那可太輕鬆了，只需要在這種關鍵時刻順延着利益完成一次看似順理成章的滑落，之後的墜入深淵就不再受控制。
大小姐有這種小心思其實也很容易理解，畢竟作爲長時間高度衝浪的狗策劃，她深知異界有一位英雄說得好。
爲自己劃下一條不能逾越的線看似是在保護壞蛋，實際上是在保護自己。
她真的很擔心墨菲此時的精神狀態。
墨菲所在的位置越高，他在光下的影子就越濃重，他與怪物作戰的時間越長，就越要警惕自己也化身爲怪物。
或許只需要一次錯誤的決定，就能把一位造物神選塑造成混沌戰帥，而那些口口聲聲說着想要戰勝惡魔，就得化身爲惡魔的傢伙都是一羣不值得信賴的傻逼。
當立場出現鬆動的時候，善惡的劃分就會模糊，而一旦不能明辨善惡，墮落就是必然。
懷言者、荷魯斯、魔法小馬等等“珠玉”在前，由不得大小姐不擔心啊。
“啪”
就在菲米斯腦海裡思索萬千的時候，來自墨菲蜷起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打在了她的腦門上。
在菲米斯抱着腦袋尖叫的時候，就聽到墨菲說：
“少看點異界流行讀物，親愛的馬猴燒酒，保留一點你這個年紀吸血鬼該有的純潔吧.另外，多謝關心，好意我心領了，嗯，這就去進行一次檢討與自我檢討，然後擺開陣仗與牢黑和巴風特完成一次堂堂正正的對抗。
順便，幫短人挖個墓穴”
——
“黑夜即將降臨！巴風特，噩夢之海是否已在悲鳴？”
牢黑的咆哮聲在東普魯斯現實之上的噩夢領域中迴盪着。
在那造型獨特的夢魘宮中，端坐於噩夢寶座之上的羊角惡魔巴風特不耐煩的迴應道：
“我厭惡這些混沌在我的夢境中奔行，它們的污穢讓我噁心，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張開噩夢的血盆大口，將可悲的現實吞噬殆盡，然而我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黑暗之主。
我能察覺到一股破壞性的力量正在我的頭頂遊蕩，你確認一切會按照你的計劃推進嗎？你確認你我能在混沌污染成型後及時抽身而退嗎？
你確定，混沌一方會給予我們應得的回報嗎？”
“當然，別擔心，我謹慎的兄弟。”
牢黑髮出陰沉的笑聲，它鼓舞說：
“我已經把一切細節都推敲至完美，將一切錯漏都填補至完全，通往未來的大門已被你我扣響，我們這些舊時代的象徵也終將開創出一些全新的東西。
我親愛的巴風特，你只需此時在前方盡情揮灑噩夢，汲取生靈血食就好，我在後方陰影中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自然不能一件一件的說給你聽，我猜除了你應得的那一份外，其他諸事你也並不關心。
但你知道的，我與墨菲有深仇大恨。
他真要報復也會先衝着我來！
到時候我在前面死頂爲了存在而戰，你只需抽身而退就行，至於混沌的嘉獎它不是已送來了嗎？只需你在那力量之池中俯身一飲。
喝吧，我的兄弟！
這，就是我們這些舊神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