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5章 1343.你們愛叫什麼叫什麼，別叫大角鼠就行
墨菲到底還是沒有參與到戰犯洛倫的絞刑中，他畢竟已經送上了一副上好的棺木作爲告別禮物，總不至於要讓總督大人還浪費時間跑去旁觀吧？
他又不是那些閒的沒事的傢伙喜歡看絞刑順便再吃個人血饅頭養養胃什麼的，他現在還忙着處理一些比洛倫遲來三年的死亡更重要的事呢。
比如，嘉獎在這一戰裡表現非常優異的戰士們。
“吶，這枚黑暗之主的晦暗殘片交給你了，返回激流堡後，將它供奉在獻給黎明之女的神龕上。”
墨菲坐在逐影者號的治療艙中，將一個被翠絲親手封印的盒子放在了正躺在醫療艙裡睜大眼睛的碧琪身旁。
可憐的金桃子現在基本等於全身癱瘓，她那不怎麼靠譜而且疑似被瓦姆影響了的上司在初次神降時沒能把握好“力道”，差點給金桃子原地焚滅成灰。
好在金桃子也絕非常人，居然真的頂過去了而且只用了一招就把牢黑擊潰。
這避免了她在那焚世聖光中遭受更多煎熬。
但饒是如此，這一戰之後金桃子不在醫療艙裡躺上半個月都算她天賦異稟了，當然，考慮到聖光也有治癒的力量，所以碧琪可能最多五天就能下地行走了。
和她此時糟糕的傷勢相比，被牢黑正面一爪子擊中的麗雯反而算是輕傷，在被淨化了污穢之後，依靠龍裔那超強的恢復力這會已經能坐起身自己吃東西了。
碧琪躺在醫療艙眼巴巴的看着旁邊的麗雯大口大口的吃着香噴噴的病號餐，肉眼可見的饞，但沒什麼辦法，她這幾天都只能吃味道古怪的流食了。
“別多想，孩子，好好養傷吧，目前黎明之女還在穩固自己的神國，這枚殘片交給她淨化之後沒準能塑造出一些離譜的法器什麼的，她很忙而且最近混沌之海泛起潮汐不方便意識前往，所以我就暫時不打擾她了。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再以‘監護人’的身份和她交談一番。”
說完，墨菲站起身準備離開這裡。
照顧碧琪的事自有麗雯操心，在永夜之幕下死鬥了三天三夜的庫德爾將軍這會就在不遠處的棺材裡休息，他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孫女再出問題。
不過就在墨菲準備離開時，麗雯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這位半龍裔輕聲問道：
“墨菲大人，雲嵐天尊那邊是不是出現了一些狀況？”
“哦？你爲什麼會這麼認爲？”
墨菲挑着眉頭看着麗雯。
老敖頭成功登臨的事傳遍了亞空間和星界，但在物質世界知曉這事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卡勒姆古國，其他地區對此瞭解不多，但麗雯居然可以感知到這一切，說明這位雨姬龍裔也似有所得。
面對墨菲的反問，麗雯有些不太舒服的活動了一下肩膀，她低聲說：
“我的自愈力大大的提升了，生命形態也在蛻變，而且疑似要褪鱗，龍裔天賦賦予的淨化威能在一夜之間翻了三倍多，這顯然不是出自我個人的力量提升，想來想去也只能歸結於龍裔血脈源頭的變化。
另外就是，我在之前休息的睡夢中恍惚間看到了雲嵐天尊與那一望無際的雲嵐巨壁我猜這也是一種無聲的宣告，雲嵐天尊已經取得了凡人難以想象的勝利。”
“差不多吧，但具體的情況不應由我訴說，等驪姬回來之後，讓她來告訴你們，但別擔心，不是壞事。”
墨菲點了點頭隨後告辭離開。
他沿着逐影者號寬敞明亮的過道一路向前，準備去艦橋看一看，結果剛到那裡就聽到裡面傳出各種嘈雜：
“第十三能量閥的功率下降的厲害！快讓管損去看看那裡出了什麼事！”
“先別管能量閥了，看看副翼爲什麼突然自己打開了？我們沒有下達滑翔命令吧？爲什麼主控系統正在進入滑翔模式？到底是哪個程序出錯了！”
“喂喂喂，太陽引擎正在將三分之一能量導入矢量噴口！這是誰下的命令？我們現在是巡航狀態，不需要矢量推進！
該死！
把那命令撤回去！”
“爲什麼火控系統突然打開了？還自動鎖定了班克斯城？喂！你們打算要把這座城市連同其中所有人一起燒死嗎？”
“臥槽！我們自己編寫的這個‘白帝’型主控程序怎麼到處漏風啊？之前自檢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這踏馬的代碼是誰寫的？這麼寫屎山代碼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呀！”
“能飛到這裡不出問題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龐大的集成系統需要的工作量有多可怕，眼下這些都是小問題，找到BUG修就行了，總有一天能修完的。
現在聽我指令，結束自動巡航轉入手動操縱！除了駕駛班外，其他人趕緊去修BUG！在下一次進入自動巡航前，爭取把這些BUG都解決掉！快點！
懶東西們，動起來！”
聽到艦橋裡響起的這些嘈雜的聲音，讓墨菲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是不是坐在一艘威嚴無比的太陽船上，而是在一艘隨時可能會沉沒的鋼鐵舢板上一樣，很沒有安全感的他決定這時候還是不打擾探索者大佬們修BUG的行動了。
畢竟自己對於造物主工程學瞭解也不多，這會上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對於主線NPC來說，這種自毀名譽的事可堅決不能幹。
於是墨菲一個順滑的轉身，溜溜達達的走到了自己在逐影者號的艙室中。
阿黛爾已經在這裡等待。
但別誤會，E妹不是跑來暖牀的，雖然她很願意那麼做，但現在有真正的要事。
當墨菲揹負着雙手走入艙室時，這寬闊之地除了阿黛爾之外還有一位“客人”。
很有志氣的鼠人酋長黑僕森這會如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以一種笨拙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從它的眼神就知道它對這些機械造物一竅不通，但這並不影響黑僕森能從這些簡潔但強大的機械中感覺到無上的力量。
帕瓦！
正是這些鼠人們根本看不懂的東西給了特蘭西亞人無上的戰爭偉力，而鼠人們的數量優勢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總有一天黑僕森需要精銳的軍隊，而藉助科技的力量似乎能更輕易的做到這一點。
在看到墨菲出現之後，穿着猩紅色長袍正着迷於觀賞機械的鼠人頓時從座位上起身，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對墨菲行禮並用激動到顫抖的聲音說：
“黑僕氏族的黑僕森向您致敬！爲鼠人帶來自由的偉大聖人！能與您再次見面，能在您的安排下見證僞神黑暗的覆滅真是太榮幸了。”
“我也榮幸見到你，黑僕森。
說真的，自上次在克里木要塞的分別之後，我從未想過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甚至在我最狂妄的幻象中，我也不敢相信你會以如此輝煌的反抗者的姿態重新出現。
在其他鼠人都臣服於黑暗之主的時候，唯有你有勇氣反抗它。
不得不說，這從各個方面而言都是一個奇蹟。”
墨菲不吝用非常誇張的讚美向眼前這個個頭不大但非常有風格的鼠人酋長致敬，同時用一種確實驚歎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小小鼠人。
儘管黑僕森用相當華麗的吸血鬼風格的衣服作爲裝飾，但墨菲那高達50點感知還是讓他捕捉到了黑僕森脖子、手腕上的傷痕，以及那行走時總是下意識會顛簸的左腳。
這一切都代表着在上次和墨菲告別後，這鼠人的經歷並非一帆風順，它也是在刀尖上滾過好幾遭纔有了現在的地位。
更讓人驚訝的是，黑僕森作爲一個並未太多天賦的鼠人，能將自己那低劣的智慧開發到現在這個地步屬實讓人震驚。
雖然根據翠絲的猜測，這個鼠人之所以能覺醒智慧大概率和夜詠者在背後的操作脫不開關係。
畢竟黑僕森自己都承認了，有那麼一段時間它瘋狂的想要成爲“鼠人吸血鬼”來着，於是便向不屬於它的神靈祈禱而且還疑似得到了奇妙的迴應。
墨菲對於這個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鼠人的故事很感興趣，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傾聽黑僕森描述它的故事。
“黑僕森奉您的命令帶領那些頑固的霜矮人前往黑暗之地的深處尋找他們的寶藏，那些傢伙就和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他們追着那些蠻人幾乎走遍了整個黑暗山脈。 但最終他們找到了那些兇手！”
黑僕森揮着爪子說：
“那些霜矮人勇敢極了，而且他們還有着和外表截然不同的狡詐，他們不但自己追上去奪取聖物還暗中聯繫了他們在黑暗山脈中的遠方表親，那些自稱爲罪孽矮人的奴隸主們也幫了忙。
最終就在灰色沙漠的邊境，霜矮人殺死了那些蠻人邪教徒拿回了他們那把纏繞着極地風暴的聖槍。
那是黑僕森和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不過黑僕森聽說那些霜矮人沒有離開，據說是因爲罪孽矮人的城市遭遇了一些麻煩而他們要去還人情。
那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
黑僕森因爲傑出的帶領和協助也從矮人那裡得到了報酬，但黑僕森沒有要那些金錢，而是從罪孽矮人奴隸主那裡借來了一支軍隊，黑僕森按照您的指示帶着借來的軍隊去了豺狼人的王國並且見到了霍格。
那這是個有智慧的傢伙！
它爲黑僕森出謀劃策，還指揮斷牙氏族的豺狼人與黑僕森的軍隊合流在一個瀰漫大霧的夜裡擊潰了血掠港盤踞的海盜們，黑僕森在那裡召集了很多無處可去的鼠人還征服了一些小氏族組建了自己的氏族。
本來，黑僕森打算一鼓作氣奪下那座血掠港作爲黑僕氏族的王國首都，但僞神黑暗的突然召喚是意外之事，黑僕森只能拋下自己的氏族趕來這裡。
然而，僞神黑暗要求鼠人對抗偉大聖人的國度，黑僕森纔不會做這種蠢事。
黑僕森派出了機靈的吱吱去尋找您的僕從，結果正好遇到您派出的鐵罐子戰士，這再一次證明了偉大聖人的高瞻遠矚與料事如神。
這就是命運的啓迪！
偉大的聖人，僞神黑暗怎麼可能是您的對手呢？黑僕森親眼見過強大的銀狼死在您手中，也見過您和恐怖的北風之神談笑風生，區區僞神黑暗而已。”
墨菲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頭鼠人拍馬屁。
更重要的是，黑僕森的語言雖然樸實但那股激昂的感情是真的，這讓墨菲非常受用。能說會道的傢伙或許能編織出誇張的讚美，但唯有這種發自心底的崇拜才能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
因此在黑僕森顛三倒四的說完了它的故事後，墨菲便輕聲問道：
“我還是很好奇，黑僕森，在上次離開時你曾說要品嚐尊嚴的美味，還說你只要嚐到尊嚴的美味就可以成爲我的僕從，那麼現在，你顯然已經得知了尊嚴的真諦，於是我想問，你還希望成爲我的僕從嗎？”
“當然希望，但又不希望。”
沒想到這鼠人還是個矛盾論大師，它有些緊張的搓着爪子，在墨菲的注視中，黑僕森說：
“黑僕森曾問過霍格同樣的問題，霍格給了我一個答案，它說成爲僕從意味着可貴的忠誠，然而偉大聖人需要的不只是忠誠的懦夫，您需要的是可以辦成事情的合作者.
是的！
合作者，黑僕森很喜歡這個詞。
黑僕森希望能得到與霍格一樣的待遇。
黑僕森希望能成爲下一個霍格，然而霍格告訴黑僕森，豺狼人的情況與鼠人不同，鼠人的文明甚至連根基都沒搭起，這就註定了在黑僕森老死的那一天或許都無法看到一個真正的鼠人王國的建立。”
“但這並不妨礙我將你視作一名可用的合作者，我親愛的黑僕森，合作的前提是雙方受益，而非彼此手中的籌碼。”
眼見這鼠人如此“心向王化”，墨菲更滿意了，他語氣溫和的說：
“我並不在意你是否能塑造想象中的鼠人王國，這個世界上的種族很多，再加一個鼠人也不會破壞自然的平衡，但作爲文明的奠基人你需要做的顯然還有很多很多。
不過別擔心，我樂於幫助每一個有夢想的人實現自己的願望。
因此，我會給你這個！”
吸血鬼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和剛纔給予碧琪的那個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封印盒，將它遞給了黑僕森。
狡猾的鼠人已經猜到這其中有什麼。
它以一種驚喜萬分又激動異常的姿態雙爪上前捧起那沉重的盒子，隨後就聽到墨菲對它說：
“帶上它，前去白銀矮人的城市，尋找蓋婭神廟的工匠。
以我的名義要求他們以止戈者和長夜守衛的規格，爲你打造一把鼠人的聖物。
就如我對午夜主母的約束，亦如豺狼人們塑造出狩獵之主的過程，你也可以爲鼠人塑造出一個絕對可以作爲文明共識的信仰教派。
這件事或許直到你死去也不會有什麼起色，畢竟在沒有奇遇的情況下想要塑造出一名神靈太難太難。
但萬事都得有個開頭。
我相信只要你能堅定的在這條路上走下去，那麼很快你就會擁有和霍格一樣的地位，而且在這件事上最妙的是，霍格有豐富的經驗可以協助你，爲你出謀劃策。”
“可是如此貴重的東西就給黑僕森，這真的可以嗎？”
鼠人顯然有些不自信，它低聲說：
“其實，黑僕森說要造一個神更多的也只是忽悠其他鼠人，它們的腦子不太好，但這種聽起來就很厲害的口號它們很喜歡而且也不需要思考，然而，真的要黑僕森去做的話”
“只有敢想的人才敢去做。”
墨菲打斷了鼠人的話，他說：
“而且即便你不去做，這東西留在我這也沒什麼意義，正因如此你也不必有什麼壓力，我親愛的合作者，放手去做，成敗就不那麼重要了。
如果你一定要爲這份看重付出一些回饋的話，我這裡其實也正好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之前說，你去過目前已經淪爲鼠人巢都的梅傑瓦城？”
“對！”
黑僕森擡起頭，語氣振奮的說：
“那裡本纔是黑僕森打算建國的地方！
可惜那座城市瀰漫着讓鼠人不舒服的氣息，在那裡待久了鼠人會變的狂躁好鬥而且不再服從命令，那個巢都裡每天都有無數鼠人誕生以及同等數量的鼠人死於鬥毆，死者的屍骨會成爲生者的食物。
但爲了養活那座城市，小半個永恆裂谷能吃的東西都已被吃光，黑僕森猜測這大概是就是梅傑瓦巢都引來影精靈氏族進攻的主要原因。
再讓鼠人吃下去，整個永恆裂谷都會變成一片白地。”
“很好。”
墨菲眯起眼睛，對黑僕森說：
“在你完成了聖物的鍛造之後，我需要你帶着你的僕從去梅傑瓦城，在那裡佔下一塊地盤然後耐心等待，我的戰士們很快就會過去。到那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幫你佔領梅傑瓦城也不是不行。
瞧，這就是合作的含義，雙贏的結局！
另外，關於你們要塑造的神，其他方面我沒什麼要求，唯獨名字你們最好別叫它大角鼠，別問爲什麼，總之這個名字不吉利，別這麼稱呼它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