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杜維，某大學的體能教練，加利福尼亞地區的灰色醫生，何池名義上的老師。
現在還要加上一個稱呼，隱藏在古巴的組織“黃餅”的領頭人。
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而立，他們曾經是朋友，是師生，又是兩個冷戰時期的大型地下組織的領導人。
而下一秒可能就會變成敵人。
“何，你似乎並不意外，不想問問我是什麼時候來這邊的嗎？”康斯坦丁就這樣看着對面的自己的學生，他曾經灰白色的頭髮已經變得黝黑，帶有皺紋的皮膚變得光滑，連身高都似乎稍稍高了一點。
“1942年前後？”何池說出了一個數字。
“哦？”從康斯坦丁眉毛一挑，微微顯得有些意外“你是怎麼確定的？”
“8號坦克是你們的人蔘與後期開發了吧？否則以德國人當時的技術水平拿下一輛鼠式都非常困難，怎麼可能在1944年就做出試驗機？”
“而且我開過8號坦克，你們雖然刻意的進行了掩飾，有些現代化的設計理念還是能感覺出來，比如說隱藏入口設計你們竟然復原了現代超跑的。”
“哦，你說的是那個呀，那時候缺一些啓動經費，手法粗暴了些，難怪能讓你察覺。”康斯坦丁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啞然失笑，似乎回憶起班子草創時期是一件令他非常愉悅的事。
“麗莎好嗎？”
“很好，已經取得實習醫生身份了，大概再過一段就會入職。”
“羅拉呢？”
“也很好，科目基本都及格了，交了個男朋友，是同校的同學，很踏實的年輕人。”
“真不錯，看來沒有我，她們也能靠自己生活下去了。”
很平常的幾句對話，屋子裡的氣氛莫名的緩和了起來，兩個人似乎還是在大學裡維持着那種亦師亦友的關係。
但有些東西終究是變得不一樣了。
“所以呢？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何池望向門外那些殺手機械人，索性把問題挑明。
“當然是作戰使用了，你那艘潛艇裡不也有很多嗎？”康斯坦丁聳了聳肩膀。
“作戰？對誰？美國？蘇聯？還是全世界？”
康斯坦丁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走到何池面前提問“我的學生，你的初衷是什麼？”
“我……”
何池愣了愣神，他一開始只是想多賺一點點“時幣”讓自己活下去，每次都是掙扎在生死線上的傢伙罷了。
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
“瞧，你和我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你是爲了自己能夠活着，而我，一個將近70歲的老人最想要的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康斯坦丁走過何池的眼前，雙手撐在一個桌面上。
“你是華國人，你們的第一個皇帝曾經有過輝煌的功績，廣袤的大地曾經在他的腳下匍匐，可當他富有四海的時候最終的願望是什麼呢？”
“永恆的生命。”何池皺起眉毛輕聲說。
康斯坦丁的聲音慢慢的變成深沉起來“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笑對生死，似乎活得精彩纔是自己唯一要考慮的事，可當年齡見長，發現無論怎麼樣進行身體鍛鍊，自己的身體機能還是在不斷的下降。”
“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的牙齒已經不能咀嚼太硬的食物，眼睛經常會變得模糊，我知道，終結的時候離我並不遙遠。”
“你想不死不朽麼？”何池沉聲問。
“當然，中國人，埃及人，古巴比倫人，古羅馬人，有哪個民族沒有渴望過不朽呢？但現在人類有機會實現它，就在你和我之間。”康斯坦丁攤開手，一個裝有金色液體的試管就出現在他手上。
“金蘋果。”何池看着對方手上的東西。
“沒錯，看來你也做過那個夢了。”康斯坦丁舉起試管“可以和人體結合的納米級生物機器人，可以直接從基因上修復人體的所有缺陷，同時還擁有舊人類時代的信息庫，這就是你我所謂的時幣的本質。”
試管被高高舉起，康斯坦丁用着某種類似宗教的語調說“掌握了它，也就掌握了不朽。”
“可你不已經達成這些願望了嗎？”何池看着對方烏黑的頭髮問。
“達成？你的想法太簡單了，金蘋果是消耗品，本身是消耗品的東西怎麼能讓人不朽呢？”
“只有再一次次完成所謂的任務才能不斷延續自己的生命，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流水線上打工賺錢，你不認爲這種感覺很差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何，我們爲什麼要讓所謂系統掌握，而不是反過來呢？”康斯坦丁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
他伸手拍了拍身邊的控制檯。
“系統的本質是舊時代的人工智能，而金蘋果是人工智能上百萬年持續演算研發的產品，如果我能找到一種方法取代人工智能，也就可以控制金蘋果的生產來源。”
“你找到了？”看着男人身邊的機器人，何池心裡有了某種猜測。
“沒錯，我找到了。”康斯坦丁輕輕撫摸着手邊的輪式機器人，隨後繼續說“很久以前，我曾經和克雷格教授討論過相關問題，人工智能只要搭建好底層邏輯，再讓其不斷進化，只要時間充足就可以完全進化成更高級的個體。”
“我更早的時候甚至給他提供了一筆資金，沒想到最後他還真的成功了。克雷格教授開發出一種可以不斷自我進化的人工智能。”
何池接上了下面的話“就是KITT？”
“沒錯，就是你手上的那個小傢伙，只不過很可惜，因爲某些意外，它竟然先和你進行了接觸。”康斯坦丁有些遺憾的表示。
“不過還好，我的運氣不算太壞，克雷格手裡還有備份的底層代碼。”
“carrl？你打算讓卡爾替換掉你的【系統】？”何池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沒錯，畢竟【系統】也是人類的造物，那麼爲什麼就不能被替換掉呢？”
“只是我的計劃上稍稍有些瑕疵”說着康斯坦丁用手指向身邊的智能主機
“我發現這個東西在半休眠的情況下有某種保護機制，而只有他全力運轉的時候，這個保護機制纔會消失，此時是替換掉它最好的機會。”
“全力運轉的時候？你怎麼達成？”
“一個需要他全力啓動算力的時機，比如說——世界大戰。”
此時，康斯坦丁的手臂激動的揮舞起來，一道簾子被拉開，寬大的玻璃外，上百個裝滿無人戰鬥機的飛彈靜靜的指向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