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潮自己都沒有想到過,會這麼快又重新回到中央來。只是這一次,當自己到達火車站的時候,看到的人卻已經少了一個了。
“自己的好友被殺掉,然後被調職前往中央,這說明什麼?”
坐在火車上的時候,柳夢潮便是這樣和羅伊.馬斯坦說着的,
“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且……”羅伊.馬斯坦眉頭一皺,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罕見的殺意來,“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莉莎.霍克艾,我們所有人都被他們耍了。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
“馬斯.修茲?”
聽着羅伊.馬斯坦的話,柳夢潮當時便直接搖了搖頭。
“不可能,這樣只會打草驚蛇。”柳夢潮說着,眼睛緩緩地眯了起來,像是一個發現了獵物的獵人一樣兇狠而凌厲,“馬斯.修茲這件事情,很可能只是一件意外。不……應該說他在臨死之前,發現了比賢者之石更加重大的秘密。”
“比賢者之石更加重大的秘密?”
羅伊.馬斯坦單手撐着頭,眼中緊緊地盯着柳夢潮,想要知道一絲蛛絲馬跡來。畢竟,他現在的大腦已經完全不能夠自由地運轉了,滿腦子想到的都是自己好友的死,還有……
更多的關於人體煉成的知識。
“沒錯……應該就是這樣。”柳夢潮看着羅伊.馬斯坦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也跟着流露出了一絲悲涼的神色來,“如果說我們一行人知道了賢者之石的秘密,就要被滅口的話,現在我絕對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換句話來說……馬斯.修茲掌握的秘密,要遠遠大於賢者之石。”
“大於賢者之石?那會是什麼?難道是整個國家都毀滅嗎?”
羅伊.馬斯坦幾乎是從自己的鼻子裡面哼出來聲音一樣。只是坐在他對面的莉莎.霍克艾並沒有接話,只是溫柔地注視着自己的長官,讓一絲擔憂地情緒從自己的心頭流過。
畢竟。死亡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永遠不能夠扭轉的事情。
轉眼間,當柳夢潮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便已經能夠看到墳墓的樣子了。這並不是他自己的墳墓,而是馬斯.修茲中校……現在因爲因公殉職,被破格提升爲准將的墳墓。
身着深藍色軍服的憲兵擡着棺材的四個角,在軍號的伴奏下,踏着整齊的步伐,將他們的領導埋葬進了乾淨的土地裡。一切似乎都在這個時候喪失了色彩,柳夢潮只能夠看到馬斯.修茲的女兒。那個應該還處在什麼都不懂年紀的小女孩,正牽着自己媽媽的衣服,大聲地哭喊着。
“爲什麼要把爸爸埋起來,這樣爸爸不就沒有辦法工作了嗎?”
孩子的話往往能夠讓人的心更加的刺痛,馬斯.修茲的妻子此時此刻早已經泣不成聲,只能夠捂着嘴,不讓自己的悲鳴聲從嘴角流露出來。
人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散去,只留下羅伊.馬斯坦帶着莉莎.霍克艾中尉停留在墓碑之前。羅伊.馬斯坦看着墓碑上修茲准將的字眼,只覺得現實無比的諷刺。他們兩個人本來是從軍校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的朋友。兩個人雖然還是青年的時候,就已經約定好了,有朝一日,一起改變這個完全由軍隊控制的國家。
但是現實……實在是諷刺啊!
想到這。羅伊.馬斯坦彷彿又能夠看到馬斯.修茲那張寫滿了幸福的臉龐。他不由地揚起了頭來。
只聽啪嗒一聲輕響傳來,滴落在墓碑之上。
“下雨了,中尉。”
羅伊.馬斯坦冷冷地說道。
“下雨?”
莉莎.霍克艾擡起了頭來,看了眼天上的太陽。不由地沉默了起來。她並沒有糾正自己長官的話語,只是重新低下頭來,輕聲說道。
“是的。下雨了。好大的雨。”
莉莎.霍克艾的聲音落下,羅伊.馬斯坦上校淚流滿面。
距離馬斯.修茲的死亡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呢。從某些方面來說,任何人的死亡都不能夠讓世界有多大的改變。
柳夢潮再次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火車站月臺,只覺得現實充滿了冷酷的嘲諷。
“這麼快就要走嗎?”
這一次給柳夢潮送別的人,已經不是馬斯.修茲中校了,換成了他的好朋友,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的羅伊.馬斯坦上校了。只見這個上校臉上似乎時時刻刻都佈滿了陰影,再也沒有一絲笑容從這個上校的臉上展露出來。
“必須要加快了,因爲我們不知道接下來又會在我們身上發生什麼。”
柳夢潮提着自己的行李,冷冷地看着漸漸駛來的火車,嘴角不由地流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神色來。
“說起來也不擔心你發笑,柳夢潮……”羅伊.馬斯坦緩緩地說道,“我現在終於能夠明白爲什麼愛德華兄弟想要復活自己的母親了。當看到墓碑的時候……我的腦海之中全部都是有關人體煉成的資料。”
“是嗎?”
柳夢潮擡起頭,看了眼羅伊.馬斯坦上校的臉。那張臉上的神色是如此的堅毅,彷彿真的是由石頭做成的一般。
“這麼說來,下次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身體也會變得和我們一樣,殘缺不全了嗎?”
柳夢潮緩緩地問道。
羅伊.馬斯坦並沒有回答,他甚至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只是搖頭,搖了一下又一下,然後停頓了下來。
“不知道……也許不會吧……敵人如果想要我們做什麼事情,我們也許只要沿着相反的方向前進就可以了。我想到最後,總會和他們見面的。”羅伊.馬斯坦幾乎是咬着牙說道,“比起不切實際的復活……我更加願意復仇!”
復仇!?
聽着羅伊.馬斯坦的話,柳夢潮嘴角一翹,向着停下來的火車走了過去。只見柳夢潮向着身後招了招手,便消失在了羅伊.馬斯坦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