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卑鄙的外鄉人

羅賓蹙眉看着杯中蜜酒,半晌沒有言語。

女侍者主動打破沉默問道:“先生對我們的酒不滿意嗎?”

“不,沒什麼,我身體有點不舒服。”羅賓將蜜酒放回金質托盤,“請您幫我換杯牛奶來吧。”

女侍者費解地託着蜜酒走開,羅賓回過頭的時候,大廳裡的賓客已經全都倒了下去。

羅賓看着橫七豎八的賓客表情複雜:我就聊個天的功夫你們就集體中招也太離譜了吧?

這時,門口走進一個戴着舞會面具穿着戲曲華服的男子。

戲服男子用頗爲嘲諷的語氣說道:“我是該誇你警惕性高呢,還是該諷刺你不知死活呢?”

“你是誰?”羅賓問道,“想殺人就殺人,用迷藥算什麼英雄?”

戲服男子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羅賓心說這人多少有點毛病,穿得跟個遊樂王子一樣,還以爲他張口就會說出“雨女無瓜”之類的破爛老梗,還問別人知不知道他是誰。

跟下飛機僱傭假粉絲接機的明星有一拼啊這腦子。

“我管你是誰?”羅賓說道,“迷藥都用上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看你警惕性蠻高的,還以爲你是什麼高手。”戲服男子輕蔑地說道,“連我歌者的大名都沒聽說過,不過是個鄉巴佬而已。”

“臥槽?”羅賓大吃一驚,“你的特殊技能不會是二向箔吧?”

“什麼二向箔?你在胡說些什麼?”

歌者對羅賓頗爲忌憚,這個人看起來沒什麼能力,連自己的大名都沒聽說過,可是卻能識破自己無色無味的迷藥,連冰火兩重天的誘惑都能抵擋住,還能隨口說出一些自己完全聽不懂的名詞,這人不得不防!

羅賓見這貨被自己唬住,心裡有了底氣:“哼,連二向箔都不知道是什麼,你也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歌者而已!”

“我是個虛張聲勢的歌者?”歌者問道,“難道還有能超越我的歌者嗎?”

此時,整個大廳的人都被歌者的迷藥所困,他絲毫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比起任務來,瞭解一個位格遠高於自己的“歌者”對自己來說比任務重要得多。

羅賓見狀放下心來,啊,又到了愉快的吹牛批時間了。

“我看你帶着刺劍,你是一名用快劍的刺客吧。”羅賓問道。

“還算你有點見識,我的劍術,是威懾了整個殺手界的存在。”歌者自負地說道,“歡呼吧,能死在我的劍下,是戰士的榮幸。”

戰士的榮幸難道不是宰了你嗎...幹!

羅賓說道:“可要我說,與那位歌者比起來,你根本就不會用劍。”

“你說我不會用劍?”

“對,我說你不會用劍。”

歌者惱羞成怒,拔劍指向羅賓:“那你說說怎麼纔算會用劍,說不出來我就在你身上扎一千個窟窿!”

啊,上套了。

羅賓滿臉深沉地問道:“我問你,天下劍術,第一要義是什麼?”

“當然是劍!只要劍足夠好,想殺誰就殺誰!”歌者說道,“我這把劍,是我花了一千枚金幣找矮人工匠大師鑄造的,天底下最尖銳的劍,只要我用這把劍修煉到劍聖境界,就算是巨龍的鱗我也能一劍刺穿!”

“你錯了!”羅賓的聲音如同當頭棒喝,“只知道依賴外物是成不了劍聖的!像你這樣殺人都要靠迷藥的人,根本不相信自己手中的劍,又怎麼能成爲劍聖呢!”

“不!我相信我手中的劍!我的劍法是最強的!你撒謊!我肯定能修到劍聖的!我殺了你!”

歌者神情如顛似狂,難以接受羅賓的批評。

羅賓趕忙火上澆油:“哼,心智脆弱,接受不了一點挫折,劍道放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學習,一昧的被投機取巧的歪心思矇蔽了雙眼,難成大器!”

歌者雙手扶住腦袋,頭疼欲裂:“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殺手界最強的劍士!我沒有投機取巧!我只是...對!我只是要完成任務而已!”

“哼!廢物!我有一劍,你且聽好!”

“請前輩賜教!”

羅賓聲音渾厚如同洪鐘:“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真正的劍法就應該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只有極致的速度,才能夠殺死任何阻攔你的敵人!”

歌者聽得如癡如醉:“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是何等的劍法!這是何等的劍法!前輩!請教教我吧!”

“那位歌者的劍法就是這樣。”羅賓深沉地說道,“快,無與倫比的快,一劍穿過時間,斬破虛空,他的敵人不需要防禦,因爲根本防無可防,人怎麼能防住來自未來的劍呢?”

歌者聽得達到頂峰,回味着餘韻:“穿過時間,斬破虛空,那位歌者大人就是劍神嗎......”

“可是,要練這樣的劍法並不容易。”羅賓幽幽嘆息,“古往今來,只有他一個人練成了這路劍法,斬破虛空,去了神界。

所以,當你自稱歌者的時候,我纔會頗感驚訝,沒想到只是一個冒名頂替的晚輩罷了!嗐!斯人已矣,稀罕的是,再也看不到那等劍法了吧,我徒知其劍譜,卻終究是練不成他的道,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有緣人傳授劍法,試圖重現那份劍術,可......”

歌者試探着問道:“您找到了嗎?”

羅賓指了指趴在桌上的維克:“我本來選中他來繼承這路劍道,可是,他太沒有警惕性了,噯,可能這是神不讓那份劍道重現於世吧。”

歌者哭着說道:“不!我相信可以的,我比這個廢物要聰明得多!讓我來繼承吧!”

羅賓故作深沉地說道:“那好罷,要練這份劍道,首先要練巧,要把天下的劍法都融於十三式劍法裡,我將其稱之爲——奪命十三劍!

你把劍給我,我爲你演示一遍!若是能學會,就證明你的天資足夠!”

歌者將劍雙手奉上:“前輩,請!”

羅賓左手拔出刺劍,手指輕輕在劍身上劃過:“嗯,果然好賤!”

隨後,他從空間中掏出長管燧發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歌者“砰”地一槍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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