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鋒芒畢露
第1914章驚人變化
“統統給我煉化！”
隱木老祖面帶猙獰，雙手連連催動法訣，頓時黑塔發出“嗡嗡”聲鳴，符文涌動，如波濤翻滾，浩浩蕩蕩，壯闊無邊，將姚澤他們都籠罩其間。
在這一瞬，三人同時感受到生命在流逝，特別是黑裙老嫗，只覺得體內神精似開閘的洪水，一泄不返。
魂飛魄散下，老嫗瘋狂地祭出數件寶物，甚至不惜自爆，帶起陣陣轟鳴，可惜在這種詭異的場域中，什麼都無法阻止生命流逝，身體已經沒入漩渦近半。
“老鬼……師兄，放過我吧，我願意把整個梨花谷都獻祭給你！”
迴應的只是陣陣冷笑，沒有了聖祖坐鎮，一個梨花谷只能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留下這樣一位大人物，反倒會多出不少隱患。
此時姚澤也距離黑塔不足丈許，那些恐怖的漩渦如同待人而噬的上古兇獸，一旦身陷其中，結局實在難以預料。
危急時刻，他才發現眼前的黑塔一層層的，足有三十三層之巨，每一層都隱約有日月星辰環繞，神秘無比，讓人悸動。
每一層竟似自成世界！
這種煉製手段難以想象，四周無盡的霧靄擴散，眼下只有最下方一層飄浮着恐怖漩渦，每一處都透出無情的殺戮，難以抗拒的束縛力如影隨形，始終籠罩自己，宏達無邊。
“咦，那是……”
距離黑塔近了，他才發現漩渦中竟有人影在晃動，雖然虛幻如風，可舉手投足間，道道結印清晰可見。
“九密真解！”
幾乎是瞬間，姚澤就看個清楚，瞳孔不由得一縮。
從當初大燕國跟隨青陽道長學習開始，他就對於這種手印變幻爛熟於心，魔界下境中的那處隕靈園就遇到一件可以改變時間的至寶巨鍾，甚至在妖界那處充滿蒲魔須的恐怖所在，自己被困在一處祭壇中，無意中跟隨那些銘刻的虛像施展“九密真解”，竟一舉突破困壁，還吞噬了一枚上古佛戰族舍利。
“難道眼前的寶塔也和佛戰族有關？”
就在他疑惑之際，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地，那位黑裙老嫗身體已然沒入漩渦之中，只留下一顆頭顱在外，面目猙獰，稀疏的白髮格外刺目。
而四周日月星辰轉動不已，發出“隆隆”之聲，震人心魄，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和黑衣！
沒有再遲疑什麼，姚澤雙手虛捏，十指變幻，似曲倏直間，如雨打芭蕉。
施展“九密真解”，即便閉上眼睛也可以做到絲毫不差，隨着右手食中二指探出，似緩實疾，同時左手無名指彎曲至掌心，拇指慢慢搭上，正是“九密真解”的起手勢，如行雲流水。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在此法施展的同時，來自漩渦的恐怖吸力竟消淡了不少，甚至生命的流逝都暫停了下來。
當即心中大喜，十指變幻莫測，在空中虛畫四縱五橫，手勢只留下道道殘影，耳邊的慘呼聲竟停了下來。
黑裙老嫗費力地睜開耷拉的眼簾，竟發現自己不再下陷，似乎就停在了漩渦邊緣，一時間又驚又喜，而黑衣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樣。
隨着姚澤手勢連連，道道金芒從其身上散發，整個人竟變得有些不同。
這種變化自然落在了隱木老祖的眼中，狹長的雙目露出驚疑。
“此人到底什麼來歷？”
慢慢地，金芒越發璀璨，宛如萬古星河，而姚澤的身軀竟跟着變大起來。
“不好，快點給我鎮壓！”見此異狀，老者知道不妙，道道法訣打出，黑塔上下黑芒暴漲，下一刻卻驀地一晃下，無盡符文朝着姚澤狂涌而去，道道異芒把這片天地都籠罩了。
就在呼吸之間，一股恐怖的氣息瀰漫開來，耀目的星河多出掛掛瀑布垂落，各色符文飛舞，影影綽綽，一具萬丈高的身影在星河中浮現。
出現的身影太過龐大，眉心處並列着九顆璀璨星辰，金光閃耀，而胸前更是飄浮着一個巨大符文，金色“卍”字照耀古今，而其面龐和姚澤一般無二，只不過放大了無數倍，猛一看就如太古神明。
“佛主！你是佛主！？”似乎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事，隱木老祖尖叫起來，臉上毫無一絲血色。
這一幕，讓那位黑裙老嫗神智一陣迷糊，原本就燈枯油盡，似敗落的梨花，隨時就要墜入塵土，“我要隕落了……”
黑衣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心中震撼無比。
九顆金星加上古怪的符文，原本一直在本體的那道聖嬰上，此時竟幻化出如此異像，一道道虛幻的身影浮現，影影綽綽，形體各異，就如無數上古神魔，此時竟都圍着那尊龐大身影，匍匐朝拜。
法天相地！
半空中，姚澤緩緩睜開了雙目，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強大無比，舉手投足間，甚至可以毀天滅地，四周的無數生靈膜拜，天地異象驚世駭俗。
“佛主……不，不，佛主早已隕落，這只是一絲意志，屬於我的！”
隱木老祖突然聲嘶竭力地尖叫着，手腳舞動，“我的機緣，給我鎮壓！！”
可無論他如何變化手印，再也無法催動黑塔分毫，此時黑塔已經收斂了光芒，原本恐怖的吸力也不翼而飛。
姚澤低頭看了看，遮天蔽日的大手一擡，就把黑塔抓在了手中，離開了血池，黑塔變得漆黑無華，日月星辰轉動，悠悠之音傳出，似是極爲喜悅，震盪天地。
“歲月倒溯，逆轉時空，果真是上古至寶，可惜破敗不堪了……”
此時他如上古神明，威嚴而肅穆，高大而神聖，通體都籠罩着聖潔光輝，發出的聲音更是隆隆轟鳴，激盪天地。
手中的黑塔有百丈左右，可在他的手中也如一截玩偶，上下三十三層的寶塔，最上面的十層多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深溝，那是被某件利器一劈所致。
上古至寶嚴重受創！
看來隱木老祖花費了無數心血，想用生靈血肉祭煉，以期恢復寶塔往昔榮光，看情形效果不大。
這樣的寶物煉製，早已超出現在修士的認知，那些繁奧的手法已經湮滅在時間長河中，即便如聖手尊者那樣的大人物也無法打造出這樣的異寶。
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情，黑塔外表憑空蕩漾出道道波紋，清晰可見的法則之力蔓延開來，如天地間的秩序神鏈，熠熠生輝，這是時間法則！
兩大本源法則之一，世間最神秘難測。
“你的本體不過是此塔器靈，卻倒行逆施，濫殺無辜生靈，天地難容……你自行兵解吧。”良久，姚澤低頭看了看那位神情已經呆滯的老祖，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此時他矗立在蒼穹之巔，宛如一尊山嶽，周身金光普照，透發着一股令人敬畏的氣息，磅礴而震懾。
原本已經石化的隱木老祖“激靈靈”打個冷顫，只覺得遍體冰寒，心生絕望，“不，這是幻覺！佛主早已隕落，這只是一道意志，原本應該屬於我的，都是我的！”
此人聲音淒厲，面容猙獰，狂吼一聲，“給我爆！”
姚澤聞言，心中一動，這片空間早已被對方經營佈置了無數載，顯然有着難以想象的後手，當即大手一張，遮天蔽日般，朝着對方抓落，準備先鎮壓此人。
就在此時，天地驀地一晃，“轟隆隆”的巨響狂涌而起，呼嘯的狂風大作，漆黑颶風直衝雲霄，而眼前的空間劇烈地顫抖着，一時間天地紊亂，法則浮現，一道道空間波紋似九天瀑布，一條又一條的，密佈虛空，天翻地覆。
姚澤大驚下，還沒來及看清什麼狀況，原本龐大的身軀竟急速收縮着，幾乎是呼吸間，再次恢復了原來模樣，滾滾岩漿衝出，熱浪滔天，轉眼就要淹沒一切。
黑光驀地一閃，竟是那座黑塔消失在原地。
“快走！”
黑衣大喝一聲，化作一道流光，順着漆黑颶風激射而去，而一道火光憑空一閃下，已經沒入其袍袖中。
眼前出現光禿禿的一片，沒有任何生靈，而原本佇立在中間的漆黑祭壇正在不住坍塌，無數符文迸發出耀目光華，隨即變得黯淡，消散不見。
數個呼吸之後，一切歸於平靜，除了一個巨大的深淵，四周光禿禿的一片，這處洞天福地再無其它。
只是詭異的，那座漆黑寶塔依舊懸掛上方，變成丈許左右，那位只餘下頭顱的黑裙老嫗已經不知所蹤。
此人即便脫身，也已是油盡燈枯，想來難逃寶塔鎮壓，已然隕落。
“哈哈……老夫就知道，佛主顯像根本不是你等可以承受的，接下來，你們要承受一位聖祖的怒火！”隱木老祖狀若瘋狂，單手朝着前方一抓，一個青白相間的光團就握在手中，隨着一拋，異芒閃動，“嗤”的一聲，一把精光四射的巨傘就浮現而出。
此傘表面符文密佈，青白兩色蛟龍在其上翻滾涌動，一看就不是凡物。
老者面帶冷笑，驀地一掐訣，“去！”
青白巨傘應聲而動，光芒一閃下就消失在原地。
面對一位聖祖大人物，姚澤二人如臨大敵，全力戒備，不料下一幕，三人同時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空間一陣波折，那把巨傘竟出現在黑塔之側，並急劇收縮，化作一團精芒，沒入其中，不見了蹤跡。
“該死！那是我的寶物，給我鎮壓！”
隱木老祖怒吼一聲，再次催動法訣，不料那黑塔竟似睡着了一般，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