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嘆道：“到現在，還沒有誰能摸清，那種‘虛擬’手段，到底是什麼。我們在‘推衍’巫月城這個小世界的時候，或許，別人也在推衍我們？”
施心恆說着，又嘆了一聲，詢問道：“月冥城那邊，已經蛻變完成了？”
施心則立刻點頭，道：“確實已經蛻變完成了，好像各方面的測試，非常完美，而且，具現化的效果，比之我們這邊，好太多了。”
施心恆沉吟半響，道：“巫月城，我已經將其大部分‘格式化’了，你跟上面說，我們同意合作了。就當，是我對方家的賠償吧！
另外，讓月冥城那邊，用最好的丹藥，再次嘗試連通我妹妹的靈魂，投影進入月冥城。
只要能投影出來，那麼，他們提出的第二個要求，我也答應了。”
施心則聞言，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不……不可，這樣一來，我們施家，那就徹底完了！”
施心恆眼神平靜的看向了施心則。
施心則一怔，隨即額頭上立刻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很快，他就站不住，差點兒要跪下了。
“人在，家就在。人若不在了，家就不是家了。按照我說的，傳訊吧。”
施心恆說着，擡手朝着石碑再次一拍。
“轟——”
石碑頓時炸裂。
“大哥，我，我這就傳訊。”
施心則嚇了一個哆-嗦，立刻開始傳訊。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傳訊方式，蘇離無法看懂，也無法去仔細看。
因爲，此時施心恆已經將石碑擊碎。
石碑中，一座荒塔，忽然間漂浮了出來。
“躲在殞寂碑中，想要煉化‘太昊塔’？你以爲你能躲得了嗎？”
施心恆盯着幽王的幽影，語氣很是冷漠。
幽王的身影定格了剎那，卻沒有說任何話。
他甚至已經作出了進攻的姿態。
“幽王？蘇無涯？你還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
施心恆看向幽王的眼神，充滿着一絲憐憫，以及一絲戲謔。
幽王準備動手的氣息，漸漸沉寂。
他恢復的正常的形態，看起來和蘇離很像，但是無論顏值還是氣質，卻差了很多。
即便如此，施心恆的眼瞳，也依然微微收縮了一下。
“我知道，我們是你們眼中的螻蟻，我們巫月城，不過是一處罪惡之城，一處監獄之地，是被你們關押的囚徒，卑微的存在！”
幽王的語氣有些激烈。
施心恆搖了搖頭，道：“NPC，懂嗎？虛擬現實，懂嗎？你們只是一堆數據，是沒有真正的自我的。而這，就是100%虛擬現實的遊戲。”
幽王呆了呆，不知道說什麼了。
因爲，他不能完全的懂，這到底是什麼。
施心恆道：“你煉化、吞噬他們，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甚至，你想通過一些東西來隱匿，活在巫月城，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爲，巫月城就是一個單獨的小虛擬世界，而且還只是測試版。
除了幾個真正親自投影下來的存在‘測試者’之外，其餘都不過是通過掃描外界的我們的數據，而虛擬出來的東西。
所以，很抱歉，你不是螻蟻——你們連螻蟻，都不如。”
“而現在，我就徹底的抹除這些數據。”
施心恆說着，朝着幽王隨手一抹。
一片平面，直接覆蓋而來。
幽王瞪大了雙眼，卻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下一刻，幽王消散了。
消散之前，他似乎都不懂，什麼是NPC，什麼是數據，什麼是100%的虛擬現實。
而這些，恰恰，蘇離都懂。
遊戲世界。
在施心恆的口中，已經‘實錘’了。
而且，還是個測試版的‘私服’？
或者是，通過‘遊戲世界’，來推衍現實的某些走向？
蘇離明白了很多，但是卻有更多的不明白！
那——既然是遊戲世界，那麼現實又是什麼？
又怎麼回到現實？
他蘇離又是個什麼存在？
難道那麼可愛的妻子方月凝，是數據？
那個鐵憨憨鶯鶯，也是數據？
那個聰明、像是女瘋子般的雲青濯，是數據？
那個臭美之極、總以爲自己是氣運之子的雲暖陽，是數據？
那個美得不像話的大家閨秀古芊嬋，那個可愛而陽光的小奶狗古人云，那個冷碧……冷秀翎，他們都是數據？
“系統，這是真的？都是數據？”
“……”
系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好一會兒纔回應道：“不是數據，是真正的生命，但是，施心恆他們，將這一切，當成了數據。”
蘇離沒有迴應，而是道：“那，我娘子……沒了？”
系統道：“按照他們的說法，還在，而且，如果是靈魂投影，多半是會靈魂受損，但是有系統提供的保護，還有之前服用過凝魂丹、天靈丹之類的丹藥效果加持，對於她的靈魂應該有極大的蛻變性質的提升，所以她若是再次‘投影’，只要成長到‘靈樞境’，就會徹底恢復了。
不過，如果她真的是‘投影’下來的人物、甚至願意跟你‘成親’的話，可能，你也是‘投影’進來的人物。
或者，在那個現實裡，你已經是植物人狀態，就和此時的施心恆的妹妹、以及你的娘子方月凝、丫鬟方鶯鶯的狀態一樣。”
蘇離沉默不語。
但是，通過施心恆的一系列話，他感覺到，這個世界，或者是‘奇門’之外的那個世界，都充滿了巨大的陰謀氣息。
就彷彿，是一個棋局，所有一切，都成了其中的棋子。
這種感覺，實在是可怕之極。
可，正是如此，蘇離反而生出了幾分特殊的感覺——如果真是‘推衍世界’，那麼，他的存在是什麼？
他自己，是這其中的漏洞？
是外掛？
是病毒？
或者是，真正的毒瘤？
是寄生在原本的‘蘇離’靈魂中的毒瘤？
這種感覺一經生出，蘇離便有了一種非常非常強烈的感覺——極有可能，真是這樣！
所以，他的‘系統’一旦被發現，就會被抹殺？被修復？
想到‘修復’，蘇離的心中猛的一動，那電光火石之間，他彷彿有一道極其重要的靈光閃過。
可惜，他無論如何，都抓不住那一道靈光。
他知道，一旦抓住那道靈光，或許，他就真正的破局了。
可，蘇離反覆努力，卻依然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