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暴跳如雷的許曼莉，孫茂行心裡煩躁得很。若非許家家大業大，當初就是打死他也不會娶這個相貌醜陋的母老虎。
孫茂行被許曼莉罵得面紅耳赤，忍無可忍：“我又沒讓你去蘇家替我報仇，你罵我做什麼？這一切還不都是你自討苦吃？”
“你！”許曼莉氣急敗壞，合着她去替孫茂行報仇成了自作多情？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許曼莉抄起地上的枕頭就往孫茂行頭上砸。
“夠了！”孫茂行怒斥一聲，這一吼，又扯到了額頭上的傷口，疼得他連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現在是內訌的時候嗎？還不快打電話給五爺！”
五爺，是許父親自培養的職業殺手，從年輕時便和許曼莉的父親混跡黑道。
五爺行事隱秘，少有人知道此人名號。
傳聞，五爺出手，無一活口。
許曼莉冷哼一聲：“讓五爺直接殺死那臭屌絲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不把蕭卓折磨致死，許曼莉絕不善罷甘休！
孫茂行眼珠子軲轆一轉，猥瑣地摸了摸下巴，想出一詭計：“曼莉，不如這樣，咱們可以……”
……
夜晚
蘇晴端着一碗粥來到了蕭卓臥房門前。
自從他們結婚以來，就一直分房睡。雖然蕭卓整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幸好也從來沒對她做過越矩的事。
“咚咚咚。”蘇晴敲響了房門。
敲了足足有半分鐘，裡面才傳來蕭卓那慵懶的聲音：“誰啊？”
“是我。”蘇晴道。
“哦。”房間裡一陣窸窸窣窣，蕭卓穿好衣服後，纔來打開門。
蕭卓打了個呵欠，揉了揉惺忪睡眼：“咋了晴晴？丈母孃又要罵我啊？你讓她明天再罵，我困死了。”
蘇晴：“你晚上沒吃東西，我給你端來了粥。”
蕭卓低眸一看，蘇晴手裡正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他咧嘴一笑：“媳婦，謝了。”
蕭卓接過粥，正要關門。
蘇晴一手撐住了房門，不容置喙道：“蕭卓，我們聊聊。”
蕭卓又打了個呵欠：“我好睏啊，改天再聊。”
“砰！”他沒有妥協，直接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蘇晴微微一怔，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蕭卓面前吃閉門羹。
也罷，有些話，日後再問也不遲。
蕭卓的房間裡一片漆黑，他拉開窗簾，走到陽臺，把粥放在了地上。
夜空烏雲蔽月，牆上的掛鐘顯示零點整。
此時此刻，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候。
蕭卓對着空氣唸叨：“十方小鬼聽令！”
“唰唰唰——”窗外的大槐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咻——”一道陰風迅速竄入房間裡。
“啪！”桌上的玻璃杯被陰風颳倒在地，摔了個粉碎。
蕭卓微微皺眉：“小鬼，溫柔點。”
“你是誰？”房間裡響起了一道稚嫩的童聲，聽起來是一隻純正的小鬼。
蕭卓依稀看見，臥房裡的桌子底下正蹲着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娃娃。
小鬼身上穿着一件紅肚兜，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估摸是三十年前去世的小鬼。
“來，小娃娃，哥哥請你喝粥。”蕭卓把放在陽臺上的粥推到了桌子底下。
小鬼“嘁”了一聲：“明明都可以當叔叔了，還自稱哥哥？臉皮夠厚，哼。”
小鬼頭毫不客氣地湊在碗邊對着粥嗅了嗅，碗裡的粥逐漸變少，直至滴米不剩。
“你這臭娃娃，大哥我好心請你喝粥，你還嫌我老？”蕭卓掐了掐小鬼那冷冰冰、水嫩嫩的小臉蛋。
小鬼拍開了蕭卓的手，不爽道：“我不叫臭娃娃！我叫阿七！如果我還活着，都可以當你大哥大了！”
小鬼不服氣地站起身，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着蕭卓。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絲毫不影響蕭卓的視力。
他完全看清了小鬼的樣貌。煞白幼嫩的小臉，圓溜溜的大眼睛，這小鬼長得真可愛。
“行了行了，不和你廢話。吃了我的東西，就得替我辦事。”蕭卓摸了摸小鬼的腦袋，滑溜溜的。
阿七擦了擦嘴，道：“行，你說吧。”
蕭卓拿出手機，搜索了周小霞車禍身亡的新聞，把手機屏幕湊在阿七面前，說：“這新聞裡的女生名叫周小霞，一個月前，她死於車禍。前天，我發現她跟在一個叫劉智明的男人身後，你去給我問問周小霞，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七點點頭，拍了拍胸脯：“放心，包在我身上，但是……”
阿七欲言又止，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睛戀戀不捨地盯着地上那隻空碗。
這小鬼頭的心思表露得這麼明顯，蕭卓嘴角一扯：“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養你。”
阿七眉毛一擰：“我是鬼，你是人，你養我，該不會是想利用我幹什麼壞事吧？”
阿七知道在這個時代有不少人會利用巫術養小鬼，他們通常會讓小鬼幹一些違背道德亦或者喪盡天良的事，輕則陷害他人，重則殺人性命。
蕭卓噗嗤一笑：“我長得這麼帥，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啊！”
“呸！”阿七在心裡罵罵咧咧，這個大叔絕對是個自戀狂！
阿七把蕭卓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半晌纔回過神來：“不對，你身上的陰氣比我更重，你也是一隻鬼？”
“噗——”蕭卓笑慘了：“你看我像嗎？”
蕭卓這一反問，可難住了阿七。
“那……你能看見我，是因爲你擁有陰陽眼？”
蕭卓滿臉自豪：“非也非也，我比陰陽眼厲害多咯。”
阿七懶得去猜蕭卓的真實身份，只把他當成了一個自戀大叔。
阿七在心裡反覆掂量，算了，管他是人是鬼，只要他養着自己，不讓自己去做壞事，跟着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還能混一餐免費的飯吃。
“行吧，那我就勉爲其難答應你。下一次，我要吃海鮮粥！”
“咻——”又一道陰風劃過，眨眼間，眼前的阿七已消失不見。
阿七走後，蕭卓望着手機屏幕上的車禍新聞，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一大早，蘇顏敲響了蕭卓的房間門。
蕭卓迷迷糊糊醒來：“誰啊？”
蘇顏：“是我！快點起牀！”
蘇顏的語氣不太好，在她心裡，蕭卓的地位還趕不上家裡養的二哈。
蕭卓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除了浪費蘇家的米飯和姐姐的金錢，他一無是處。
蕭卓入贅蘇家這半年來，她從未叫過他一聲姐夫，因爲，他不配！
若非今日媽媽要照顧受傷的父親，打死她也不願意主動和蕭卓說話。
這種男人，她根本不屑一顧！
蕭卓揉了揉雞窩似的頭髮，搓了搓眼角的眼屎，一打開門，蘇顏那張嬌俏可愛的小圓臉映入眼簾。
她扎着利落的馬尾，身穿白T恤和牛仔短褲，露出一條潔白的大長腿，活脫脫的青春美少女。
“尊敬的小姨子大人，怎麼了？”
蘇顏沒聲好氣說：“今天老媽要照顧爸爸，你送我去公司。”
蕭卓想起來了，小姨子今年大學畢業，最近正好進了一間大公司實習，平時都是老丈人或丈母孃送她去公司。
今天丈母孃要照顧受傷的老丈人，所以抽不出時間送她，只好來找自己了唄。
“哦，你等等啊。”
蘇顏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我要遲到了。”
蕭卓翻了個白眼，這是求人幫忙的態度嗎？啊？！
縱使心裡百般不情願，但臉上依然得笑嘻嘻地哄小姨子開心：“好的，馬上。”
十分鐘後，蕭卓洗漱完畢，兩人上了車。
兩人沉默了一路，氣氛有些尷尬。
蘇顏終於忍不住要開口：“蕭卓，昨天你太沖動了！”
蕭卓臉色一垮，委屈兮兮地說：“小姨子大人，難道你不覺得我昨天很帥嗎？”
“帥個屁！簡直就是逞莽夫之勇！”蘇顏丟棄了淑女形象，繼續埋怨。
“你昨天把許曼莉打了一頓，你覺得她會放過咱們蘇家嗎？蘇氏集團這段時間生意蕭條，還指望能和鼎勝集團合作，被你這麼一折騰，全都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