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修真界的文化很可怕。
那受到這種文化浸染的所謂訪談師就遠遠不是可怕能夠形容的。
此刻王辰正虛着眼睛,看着眼前悠然自得的莊悠悠。
“你平時都穿這樣嗎?”莊悠悠美目顧盼,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這樣是指哪樣?”王辰下意識看了看自己一身普普通通的修者服,新的,毫無異味。
“我是說爲什麼不穿一點好的呢?”莊悠悠作關心狀。
“沒靈石。”
面對越來越傻逼問題?王辰只想早點打發莊悠悠走。
“哦……我不知道貧窮是什麼感覺,但一直覺得貧窮的人一定很快樂吧。”莊悠悠面露好奇之色。
王辰歪着頭看着入戲很深的莊悠悠。
“雖然我很富有,但你覺得我快樂嗎?”莊悠悠問道。
“我猜你沒有答案,因爲有錢人的快樂,是你這種窮人想象不到的。”莊悠悠一臉得意。
王辰眼睛虛了起來,忽然想綁架這女的,然後好好的訛上他家一筆。
“看你穿成這樣,一股子窮酸味,怕是沒有見過上層場面吧。”莊悠悠繼續輕笑道。
“說得好像你穿得怎麼樣似的?”王辰眉毛一挑,有些討厭起這個自以爲是的女人來。
這所謂的訪談,根本就是莊悠悠的獨角戲。
修界的文化,好可怕!
“大熱天的穿這麼高的皮靴,脫下來你那腳丫子豈非一股子鹹魚味,妖獸都要被薰暈,還裝什麼女神。”王辰往椅子上一坐,翹着二郎腿,猖狂無比。
鹹魚味?!
“你!”莊悠悠眼中露出羞憤之色,方纔的趾高氣昂的感覺瞬間煙消雲散,這話突破了她的底線。
呼!
她一腳踢來。王辰輕鬆閃開。
“怎麼,想薰死我。”王辰盡力離那雙修長的腿遠一些。
莊悠悠作爲天機門主之女,又美貌高冷,走到哪裡不是被衆星捧月一般護着,哪裡見過這種無賴,竟然粗俗的說她腳臭,她總不可能脫下靴子說:“看,這是我天天用靈花洗的腳,香噴噴。”
“我要殺了你!”莊悠悠情緒崩潰,紅了眼睛。
“想殺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王辰挖了挖耳朵。
莊悠悠只覺得自己訪談好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臭流氓,心中無盡委屈,紅了眼睛。
嗚……。莊悠悠眼中噙着淚水,她憋住不願在王辰面前哭出來,咚咚的轉身。
才走出幾步。
“喂!”王辰忽然打了一聲招呼。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訪談師。”
莊悠悠的身體微微顫動,心頭一怔。
“他這是道歉嗎?”
“那個卑鄙下流的績八竟然會道歉?”
“是被我感化了嗎?”
莊悠悠以爲自己聽錯了,悲喜交加,這讓她心頭無盡的委屈都似要爆發出來,眼淚欲滴。
“謝謝!”莊悠悠盡力讓自己作出一個最好的訪談師,感化了大惡人一般寵辱不驚的樣子。
“我開玩笑的!”王辰正色。
“哇……”莊悠悠終於哭了出來,大哭着離開。
“你要幸福啊!”王辰對着那高挑的背影揮手道別。
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會面,從幸福開始,又從幸福結束。
莊悠悠扶牆,差點跌倒。
“你死定了!”兩名侍女狠狠瞪了王辰一眼,小姐小姐的急急喊着,追了上去。
看這三人消失在視線中。王辰撓了撓頭,
我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不管了,也許她就是來尬聊的,現在滿足的哭了。”王辰釋然。
“王辰,你這樣以後是找不到媳婦的。”小藥神色複雜。
“你懂個線頭,一個讓女人笑的人最終還是會輸給讓女人哭的人,你看她哭得多傷心啊。”
“我是成功的。”王辰不以爲然。
“真的嗎?”小藥狐疑。
“千真萬確。”王辰點頭。
看了一眼莊悠悠失魂落魄的背影,王辰莫名有些心軟,但想到方纔對方那惡毒的語言,他覺得兩人不過是你插我幾刀,我刺你幾劍,半斤八兩,自己之所以成爲勝利者,不過在於自己的臉皮……不對,是精神防禦力比較強。
正要御劍離開,他的瞳孔卻驟然一縮。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像是不知何處飄來的寒風,一掠而過。
“還有高手?”
這是一種幾乎野獸的直覺。
一瞬間,無數的畫面從腦中閃過。
遠處有圍觀的凡人在指指點點。
對面的建築上的窗沿看上去緊閉,實則留了細微的縫隙,如果將眼睛貼在縫隙間,便不會被注意有人正在偷看。
斜對角的巷口,有一男一女兩名凝氣期修者向這邊張望了多次……
有時候王辰自己都說不清楚爲什麼能夠察覺到危險,只能說這是一種直覺,一種來自於大山深處,終日與野獸鬥智鬥勇最終同化如野獸一般的直覺。
那一絲危險的感覺沒有絲毫痕跡,可能來自於千丈之外,也可能……
就在自己的身邊。
他對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
手中真力已經溝通了六道劍,劍身上的梵文在沒有痕跡的流淌。
”目標是我?不對......“
那一閃即逝的殺氣方向不對。
既然我能夠被天公子安排,讓全天下追殺,那麼別人被安排刺殺也並不奇怪……
咚!
思緒快如閃電,王辰腳下地板陡然碎裂,他化作一道殘影激射出去!
金絲楠木的地板以王辰踏足之處爲中心,猛然龜裂塌陷,木粉蕩起,化作淡淡的煙塵,被高速奔行帶來的疾風捲成了一個小漩渦。
轉而,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破碎的木屑如同根根鋼針,向王辰的反方向彈射而出。
手中六道劍劍氣激盪,沿途劃過一道金色的虛影,眨眼之間,王辰便已至莊悠悠的身後。
“績八竟然要殺莊悠悠!”
遠處一直觀望的黃鬆霍然站直了身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在抽泣的莊悠悠錯愕的轉頭,猶自泛紅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刺眼的金芒,瞬間充滿了她的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