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師上前愛不釋手的輕撫着張凡的作品，就像是在摸着一件絕世珍寶。
“我都快八十歲了，這個就送給我當做八十歲的賀禮吧。”牛大師轉頭看向張凡，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這幅字還有這首詞。再華麗的言辭也無法形容這首詞的好。
“牛老，你這話就不對了！”張凡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下面早就已經心癢難耐的人呼啦啦的圍上來了一大圈。看着那副擺放在桌子上的字，一個個的全都瞪大了眼睛“你今年才七十七，還有三年才過八十大壽。怎麼能這麼早就要賀禮？”
書法協會之中基本上都是老人，有幾位與牛大師不過差了幾歲的老者當場就不幹了。不管是字還是詞，都是絕佳的上品。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尊老愛幼的念頭，都想着將這幅字收入囊中。
“小子，我家裡有一幅董其昌的大作，我送給你換這首詞怎麼樣？”
“我有一幅米芾的大作，給你了！”
“別聽他胡扯，他家那幅米芾的作品是假的。”
“小夥子，你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高的造詣。有沒有師傅？沒有的話我來當你師傅。”
“什麼也別說了，小夥子還沒有女朋友吧？我孫女可是燕大的高材生，很是漂亮。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小夥子跟誰學的書法？”
“這首詞真是絕了，從今以後上元詞估計是沒人能超過這首了。”
“我要了！開個價吧！”
“......”
一羣人聚集在張凡的作品前爭奪的面紅耳赤各不相讓。好東西就在眼前，誰也不能眼睜睜的放走。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條件開的是滿天亂飛。
這些人的年紀相差不是太大，而且輩分也是差不多。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相讓的念頭。一番爭執不下之後，還是牛大師表示這幅詞是張凡的作品，他想送誰應該是他自己做主纔對。
終於不再爭吵，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張凡的身上，等着他說話。
“今天不是說上臺來比賽的嗎？”張凡笑着“比賽還沒結束吧？”
“還比個屁啊！”一位性格有些急躁的老者瞪着眼睛指着臺下的衆人“你這字，你這詞一出，今天還有誰敢上臺獻醜？誰敢？”
現場是有大屏幕的，鏡頭之前已經將張凡的青玉案放在了大屏幕上，現場所有人都看到了張凡的字和詞。無論是哪個方面在這個時代都已經是登峰造極的程度，現場雖然有着足足上百人，可是卻沒有人敢於再上臺和張凡比賽。
開玩笑了，這種程度的字和詞一出，自己再上臺那豈不是找打臉呢？
不上臺也就算了，畢竟這麼多人都不上臺誰也不會注意誰。可是真的上去了那就真的是成了背景布了，會成爲所有人笑話的對象。除非是有能夠超過張凡作品的字和詞出來。只是王羲之的書法意境配上千古神作的青玉案，別說是現場的這些人了，華國上下數千年之中又有幾人能拍着胸脯說自己能贏？
現場很是安靜，不少人都是一臉的尷尬之色。
如果是牛大師那種年紀輩分的人做出這種作品來，他們會大聲拍手叫好。可是現在一個小年輕做出這種神作來，他們能怎麼反應？不少人都是坐立不安，想要儘快離開。沒誰想成爲別人成功時候的背景布。
“那我就贏了？”張凡擡手摸了摸鼻子。
“贏了！”牛大師大喊一聲“有誰不服？”
真沒人不服，就算是不服也不能在表面上表現出來。除非是真的有把握能贏，否則的話就只能是在心中腹誹。
牛大師掃了一眼發現沒人再有上臺的意願之後，轉身就將自己原本作爲獎品的那幅字取了下來收好交給張凡“這是你的獎品！”
“謝謝。”張凡收下獎品真誠道謝。隨即伸手點着桌子上的那幅青玉案“牛大師，這幅字就當做是我送給您八十歲壽辰的禮物，祝您老人家長命百歲。”
“好，好，好！”笑的眼睛都眯起來的牛大師用力拍着張凡的肩膀“小夥子，你很好！很好！”
臺上的其他人只能是用無比豔羨的目光看着牛大師小心翼翼的將那幅作品收起來。估計以後都不會有再見到的一天。這種好東西換做是誰都會好生收藏起來，沒事的時候自己都不捨得拿出來看，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小夥子，今天大過節的咱們相見便是有緣。走走走，我請你吃飯去。”衆人還在惋惜的時候，一位腦袋靈活的老者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抓住張凡的手臂想要請張凡吃飯。
這位老者的動作點醒了現場的所有人。對啊，這幅作品是看不到了，可是寫出這幅作品的人還在。只要有人在，想要多少作品沒有？一瞬間，張凡的身邊就熱鬧了起來，衆人圍攏上來七嘴八舌的讓張凡感覺自己彷彿身處於喧囂熱鬧的菜市場。
張凡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眼前這個老者就是之前說要做自己師傅的人，牛大師都說張凡的字和詞都已經登峰造極沒誰能作他的師傅。這個年紀不小的老頭卻還想着佔他的便宜。這跟電視臺裡的那幫領導們有什麼區別？
掃了眼臺下，甚至就連臺下的人都已經開始躍躍欲試的準備上來。張凡就知道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
婉言謝絕了所有人的勸說與追捧，手中握着一大把名片的張凡最終還是成功的從衆人的圍追堵截之下和陳國忠一起擠出了宴會現場。等到電梯門終於關閉之後，張凡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的書法很好，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好。”走出電梯之後，看着張凡隨意的將手中一大把的名片全都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之中，陳國忠有些感慨“尤其是那首詞，青玉案，真是絕了。你要是早出生個一千年，絕對是流芳千古的書法大家和大詞人。”
“現在就挺好的。”張凡笑着轉動自己手中的車鑰匙“這個時代可比一千年前強的多了。無論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尤其是不需要給自己父母以外的人下跪。這一點在一千年之前可做不到。”
現代社會的氛圍和教育就決定了人們的自尊心和心胸遠遠不是千年之前能夠相提並論的。張凡這麼說也是隱晦的在向陳國忠表示自己不可能在臺裡接二連三的小動作之下低頭。
“小張。”陳國忠頓住腳步，神色認真的看着張凡“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了？”
“陳哥。”張凡神色肅穆“我喊你一聲哥不是因爲你是製作人，而是因爲我是你面試招進來的。這份人情我是記得的。臺裡的意思我很清楚，看到我出名了想要利用我的名聲來爲臺裡換取好處。對之前的合同不滿想要逼迫我讓步。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是應該好好商量，該給的好處一點都不能少。一切都按照合同辦事。可是他們的做法卻是簡單粗暴的想要讓我在壓力之下屈服。然後白白的利用我，你覺得以我的性格會同意這種事情？”
“唉~~~”陳國忠重重的嘆了口氣。
臺裡把自己的位子擺的太高，又把張凡看的太低。以爲張凡是臺裡的員工就要無條件的奉獻。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念頭？張凡可不是沒有了工作就沒有收入來源的員工。人家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還想着給臺裡挖個坑等他們跳？”上車之後，陳國忠低聲詢問。張凡可不是吃了虧就會暗自嚥下去的主。這段時間的平靜肯定是意味着後續的強烈爆發。
“是。”面對陳國忠這位一手將自己招入臺裡的人，張凡沒有絲毫的隱瞞。陳國忠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我在等着相聲大賽開始。”
“果然。”陳國忠長嘆口氣。他之前就是猜測張凡會拿相聲大賽第二期做文章，果然是這樣。
之前的第一期相聲大賽原本是慘淡經營。可是因爲張凡的橫空出世直接讓這檔週末黃金檔節目起死回生。非但如此，這檔節目還因爲收視率的大幅度提升而獲得了大量的廣告贊助。同時僅僅是張凡一個人獲得的選票就爲電視臺帶來了極爲豐厚的利潤。
原本張凡的年終獎金之中就是要包含相聲大賽時候的獎勵的。這也是之前談合同的時候說好的事情。只不過現在很明顯，臺裡不願意分給張凡一絲一毫的利益不說，還想着繼續利用他爲即將舉辦的第二屆相聲大賽賺取更多的利益。
陳國忠真的是很想拍桌子指着那些領導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的腦袋是被驢踢過還是被雞踩過？隨便找個藉口就把人家的獎金扣了，還要人家繼續給你們做牛做馬的賺錢幹活。這是瘋了還是把人當成百年前的賣身長工了？想怎麼着就怎麼着，你們以爲自己是誰？
“說到底，還是因爲錢啊。”陳國忠這下算是徹底明白過來，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原因最終還是因爲利益而已。
“沒錯。”張凡笑着點頭，只是笑容卻有點冷。
簽訂合同的時候就有明確條款，張凡參加第二屆相聲大賽的時候會有額外的分成和獎勵。包括廣告收入和選票收入。當時爲了避免張凡被其他的電視臺給搶走，帝都電視臺不得不捏着鼻子答應下來。只不過，現在他們想要反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