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遠處，退開的衆人站在那裡圍觀。
看着趙鳳歌擔憂的眼神，戒色悄悄問吳窮：“吳兄，你說他倆誰會贏？”
吳窮翻了個白眼：“你問我？我一個先天怎麼知道倆‘道法自然境’互毆誰會贏......”
他回頭問各位大佬：“諸位都是‘道法自然境’的高人，依諸位看來......他二人誰技高一籌？”
“樓主說笑了。”寒晚瀾搖搖頭，“陛下與‘雪狼王’分別位居天榜第九與第十，老夫等人一對一打不過他二人任何一位，因此他二位誰能獲勝......老夫看不出來。”
其他幾人也都是這個意思。
“五五開，趙無極稍強。”小白冷不丁開口。
“此話怎講？”舒星度問道。
見面前女子並不理會自己，他自嘲一笑，衝吳窮拱手問道：“樓主，不知這二位是......”
道士跟和尚他並不如何在意，他二人雖年紀輕輕便踏入先天，但自家孩子也不差嘛。
大家都是通過鑄心局入的先天，就算自家子弟比他二人年長几歲，但左右來說起點都差不多。
但這兩個女子就不同了。
觀她二人神色，應當與吳窮關係親密。
吳窮年紀不過二十五歲，她二人想來就算年紀稍大也不會超過三十。
不到三十的“道法自然境”......這就有些恐怖了。
吳窮自豪道：“這二位一位是玄天宗嫡傳，一位是邪極宗嫡傳。”
“順便說一句，她們倆今年都還不滿十九哦~”
“嘶......”幾位大佬聞言皆倒吸一口冷氣。
不滿二十歲的“道法自然境”......
原本他們子侄能在二十多歲便踏入先天就已經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了。
也就是如今武道昌盛，秦國才能誕生一批二十多歲的先天境年輕人。
若是一百年前，二十多歲能踏入先天的全天下加起來有五指之數就不錯啦！
可沒想到這兩隻女子竟在未滿二十的年紀邁入“道法自然境”......
她們是怪物嗎？！
周國果然恐怖如斯！惹不起惹不起！
吳窮見他們一個兩個皆是震驚的模樣心裡暗爽。
他回頭問蘇慕白：“小白，你說他倆五五開，那爲何又說趙無極稍強？”
小白！快顯擺！快裝逼！快讓這羣大佬驚歎！
可小白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扭頭閉口不言。
詩兒見狀趁虛而入：“窮哥哥，他二人雖境界真元都差不多，說起來趙無慾可能還稍強。但他晉升‘道法自然境’之後就沒動過手，而趙無極長年戍邊，論起實戰肯定是要比趙無慾強的，這個很簡單啊。”
吳窮：“......”
簡單個屁！我們又沒法一眼就看出來他倆啥實力......
這就好比某位寫小說的大神說過：均定三千的精品小說就是拿來練手的，覺得不對直接切掉就行了。
精品這麼容易的嗎？！某個傢伙可是到現在還沒精品呢！
被打擊到的吳窮突然意興闌珊不想說話：“算了，還是看他們比試吧......”
就在他們廢話水字數的時候，場中對峙的兩人身上氣勢節節攀升。
呼~~~呼~~~
明明是春時雨潤，可驟然颳起一股寒風如同萬千利刃一般劈向趙無慾的身體，在他的護體罡氣之上爆出一團團火花。
看着被風暴環伺在其中的趙無極，趙無慾嘴角微翹，眼中凜冽的無邊殺意漸起：
“二十年前朕比你強，二十年後的今天......朕依舊比你強！”
聲若驚雷，即使面對此刻氣勢已攀升至頂點的趙無極，他的語氣依然平靜。只是......
他雖語氣平靜，但在場諸人皆能聽出他語氣中蘊藏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恨。
趙無慾踏出一步，並指成掌，猛然下劈！
“斬風雷！”
霎時間，落雨倒懸於天際！
狂風！驟雨！凝結在一起形成一道十數丈長的風暴巨刃！朝趙無極狠狠劈下！
趙無極眼神冷冽，面對劈來的巨刃面不改色。
他同樣踏前一步，環伺周身的無盡風暴在他身後凝結成一具十丈高的風暴巨人！
巨人單身朝天，一股莫大的吸力自風暴巨人手中傳出。
漫天細雨匯聚而來凝結成一柄三十九米長的細刃冰刀！
“斷風雪！”
風暴巨人倒提冰霜長刀自下而上狠狠上獠！正撞上下劈的風暴巨刃！
轟！！！
大地震撼，兩柄相撞的巨刃同時破碎！竟形成一股夾雜着冰霜碎刃直連於天際烏雲的浩大龍捲！
霎時間天地仿若倒懸！
遠處吳窮一干人等皆備一衆“道法自然境”大佬護於身後。
戒色咂舌：“這也太恐怖了吧！難道這纔是‘道法自然境’出手時的真正威能？！”
吳窮默不作聲地緊盯風暴中心那兩道時隱時現的身影。
他心裡喃喃自語：這一點兒也不武俠......
嘭！轟！砰！
響徹天地的震動不時炸響，舒星度等大佬見狀趕忙將護體罡氣擴散數丈將一衆面色痛苦的年輕人護在內側。
良久，風暴消散，一道陽光透過烏雲灑向大地。
趙無慾趙無極兄弟兩人距離十數丈相對而立。
這時不知是誰出聲打破沉默：“勝負已分。”
衆人望去，只見趙無極面色慘白，嘴角溢出鮮血，晃了晃身子勉強站住。
趙鳳歌長舒一口氣，笑道：“看來是父皇勝了。”
話說完，卻沒人應和。
她轉頭看向戒色，卻見戒色面色凝重。
她心中一突，拉住戒色衣袖：“大和尚，是父皇勝了吧？”
戒色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了口氣：“不，陛下......敗了。”
“怎會？！”趙鳳歌面色一白，趕忙轉頭看去。
只見趙無慾露出一個慘笑，鮮血從他渾身上下無數傷口之中驀地爆出。
“咳......你贏了......”他猛地噴出一口猩甜之物，向後倒下。
“父皇！！！”趙鳳歌驚叫出生，掙脫戒色的手朝趙無慾跑去。
“危險！”戒色大驚失色，趕忙追了過去。
“等等。”吳窮一把拉住他，往他手裡塞了好幾顆“太清藥丸”：
“配合你們少林大還丹一起吃，效果更好。”
戒色接過藥丸感激地點點頭，朝趙鳳歌跑去。
趙無極卻像沒看到他們倆一樣與他們錯身而過，朝衆人走來。
“恭喜‘雪狼王’，不......現在應該叫陛下了。”吳窮拱手行了一禮，“下來就按照咱們的約定，您在皇宮之中幫在下尋找那個人留下的玉飾。”
“自然如此。”趙無極微微點頭，爾後對秦小倩伸出手，冰冷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
“小倩，跟阿爸回家好不好......”
秦小倩緊咬下脣，最終......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趙無極露出一個二十年未見的爽朗笑容：“好好好，小倩，咱們回家......”
許是心事已了，他完全卸下了防備，一直緊繃的精神驟然放鬆之下身體晃了兩晃就要倒下。
一隻手扶住了他。
趙無極感激地衝扶住自己的聶止禾笑笑：“老聶啊，咱們終於做到了！”
“是啊，終於做到了......”聶止禾微笑，“我終於能爲阿珍報仇了！”
趙無極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緩緩低下頭，一抹寒芒透胸而出。
那是一柄匕首。
而匕首的柄上，正握着一隻手。
那是聶止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