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的這麼誤會，在下是直男。”吳窮順勢就要把他推到一邊，“大師，我這兒辦正事呢，別搗亂。”
戒色趕忙要拉住他：“吳兄，給貧僧一個面子，算了吧。”
“不是，大師你怎麼向着一個外人？”吳窮不爽了。
戒色賠着笑臉：“這都是吳兄你的原因啊。”
不是你搞事，貧僧能跟小楚湊到一起去嘛？
吳窮翻了個白眼，一攤手：“怪我咯。”
見戒色依然不肯，他無奈嘆了口氣：“大師，在下好不容易找到線索，你一定要阻攔我嗎？”
戒色咬了咬牙：“吳兄，總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吳窮一攤手，“我也沒轍吶。”
“辦法倒是有一個。”詩兒突然開口。
她斜睨了小白一眼：“只要某人配合，要取出玉飾且不傷到趙鳳歌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與蘇慕白此刻皆是“道法自然境”巔峰，且她二人都還有着前世“洞虛境”的經驗見解。
所以只要她二人配合，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讓趙鳳歌即使被開膛破肚也死不了。
但之後若要她活着，就需要一個“道法自然境”的絕世高手凝聚自己全部的真元以及極其龐大的生命力來爲她修補自身才行。
這裡就要再解釋一下先天、道法自然、洞虛的不同了。
若說先天境是可以使此境界武者感應到天地元氣的話，那“道法自然境”就是更進一步感悟天地大道，最終當自己已經完全能夠以自身爲原則，自由而不受約束地融入天地大道之中的時候，就是“道法自然境”巔峰了。
而之後便是“洞虛境”。
“洞虛境”是在已完全瞭解自然萬物的情況下洞察大道，最終完全超脫於天地萬物，也就是大道之外。
那便是登臨“彼岸境”了。
若用武者直觀的感受來說，先天境界就是可以吸納天地元氣爲己身真元，且可以稍微借用外界的天地元氣使出附帶自然之中存在的屬性的招式。
“道法自然境”便是順應自然，可調用天地元氣進行攻擊防禦等等。
代表性的便是各位“道法自然境”大佬的法相，以及各種彷彿加了炫酷特效一般的屬性攻擊。
至於吳窮、張羽、張鴻等人爲何能在先天境界就可用出法相......
口胡！因爲他們是天才啊！天才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而“洞虛境”即是完全掌控天地元氣，一招一式都能造成天象改變之類的騷操作。
比如什麼一劍斬出黑洞啦；一拳擊出天地色變啦；一掌拍出，原本晴空萬里的藍天突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啦；出場自帶BGM啦......咳咳。
“那話又說回來了，哪位‘道法自然境’大佬願意這麼做呢？”吳窮掃了一圈衆位大佬。
寒晚瀾等人後退一步，笑而不語。
舒星度一攤手：“樓主，老夫等人跟他們不熟，你隨意，當我們存在就好。”
“我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是趙無慾趙無極兩兄弟。
吳窮撇撇嘴，當你們是超威藍貓呢！還“我來”。
趙無極慘然一笑：“她是孤的女兒，理應孤來。”
趙無慾冷笑：“你不配當她的父親，她是朕女兒，朕來。”
他目光溫柔地瞥了趙鳳歌一眼，對吳窮說道：“那玉飾是你父親交由朕保管的，既然是朕的原因導致玉飾沒有交到公子手上，付出代價的人理應是朕。”
“孤心脈已損，現在也只是靠着‘道法自然境’的修爲強撐着一口氣了。反正都要死，還不如讓孤最後發揮發揮餘熱。”趙無極平靜道，“況且孤虧欠她們母女太多，孤也想補償她。”
他看了一眼趙無慾：“你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可恢復如初，大秦需要你。”
趙無慾呵呵一笑：“你不配。鳳歌是朕養大的，她是朕女兒這件事確鑿無誤，你......管好你自己吧。”
“他說的不錯，你確實不行。”詩兒微笑解釋，“你心脈已然受損，若由你來的話，到時候死的就不只你一個了，趙鳳歌也要給你陪葬。”
她素手一指趙無慾：“聶止禾修爲已廢，且他也不願爲趙鳳歌犧牲自己，也就只有他來了。”
“唉......”趙無極嘆了口氣，掙扎着站起身，身邊秦小倩趕忙扶住他，卻側過頭輕咬嘴脣不願看他。
趙無極看向聶止禾，神色認真：“老聶，孤......不，我最後只問你一件事。”
“阿珍喜歡的，到底是誰？”
聶止禾神色複雜，他閉上眼，緩緩開口：“咱們三個，她誰也不喜歡。”
“她喜歡的是二十年前來的人。”
吳窮大吃一驚，不會特麼的是曲無名吧？！
“你說的是......曲無名？”趙無極問道。
“不是。”聶止禾睜開雙眼，聲音低沉，“是與曲無名一起來的那兩人中的一個，那個少白頭的輕佻傢伙。”
他看了一眼吳窮幾人，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嘿！還真是像。”
趙無極苦笑一聲：“原來竟是他......”
趙無慾亦自嘲道：“哈！咱們鬥來鬥去，結果她喜歡的是別人......”
吳窮無語，所以你們說的到底是誰？
趙無慾見衆人疑惑，搖頭道：“相信衆位二十年前也被曲無名‘拜訪’過吧。”
“不錯。”舒星度捻了捻鬍鬚，皺眉道：“侯爺所說的少白頭......莫非是那個與‘劍尊’同行的道士？”
聶止禾點點頭：“正是他。”
葉清玄不解：“所以諸位說的到底是誰？能與‘劍尊’同行之人，想來定非凡人。”
吳窮瞥了他一眼：“道兄，你不用知道。”
他已經猜出來了。
少白頭，輕佻，道士......不就是葉清玄的師尊，太清派掌教紫陽真人那黑心老牛鼻嘛！
那另一個人也很明瞭了，八成就是戒色師父，少林方丈，黑心老禿驢玄空！
怪不得這兩個黑心老鬼第一次見自己就這麼親切......感情這倆貨跟曲無名認識！
那少林太清兩派的“洞虛境”長老之死......
吳窮渾身一抖，假裝自己不知道此事。
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啊......
他在想什麼沒人知道。
趙無極點點頭：“既然知道了阿珍喜歡的是誰，那孤也可以瞑目了。”
他忽然一掌拍到秦小倩腹部，一身真元盡數灌注入她體內。
待秦小倩反應過來之後，趙無極已形容枯槁，將要不久於人世了。
“你......”秦小倩稍顯遲疑，“爲什麼......”
我並不是你的女兒啊！
“哈！”趙無極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就和趙無慾說的一樣，小倩，你是孤的女兒，不要管什麼血脈不血脈的了，咱們相處了十年，孤早就把你當作是孤親生的女兒啦。
這些真元會潛伏在你體內，待你通過鑄心局踏入先天之後，便可煉化它們，這是爲父最後能留給你的東西了。”
他枯瘦的手顫抖着撫上秦小倩臉龐，替她擦掉落下的淚珠：“小倩，以後你要爲自己而活，不要像我們一樣......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之中啦。”
“真像啊......”他喃喃自語地倒了下去，眼神漸漸渙散，最終，失去了生息。
“爹！！”秦小倩撲在他身上，淚水止不住地自眼角流淌。
雨時歸緩緩蹲在她身邊，伸出手想要搭在她肩上，最終卻還是沒搭上去：
“秦姑娘，人死不能復生，最起碼......王爺他心願已了，也算是走的安詳了。”
秦小倩毫無反應，只是呆呆地看着趙無極帶着笑意的面龐。
她已經沒了母親，現在連剛剛相認的父親也不在了。
她以後還能依靠誰呢。
另一邊，趙無慾深吸了一口氣，並指成掌按在趙鳳歌背心：“來吧。”
被下了禁制的趙鳳歌渾身顫抖，眼中淚珠滾滾而落。
她想要拒絕父皇拿自己的命還她的命。
在她看來，她十數年前就應該死的，能多活十幾年已經很不錯了。
但她無法動彈，甚至連想要說話都做不到。
吳窮輕呼一口氣，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位於趙鳳歌一左一右並把玉手搭在她肩上的小白詩兒兩人點點頭。
戒色手中拿着少林大還丹與“太清藥丸”，一臉緊張：“吳兄，你手可千萬別抖啊！”
吳窮：“......”
你別說話了行不！越說我越緊張！
他右手四指併攏，大拇指位於掌心，爾後手上劍芒驟起，緩緩包裹住整隻手掌。
“準備好......我來了！”
話音剛落，他的手已如閃電般刺入趙鳳歌胸口。
嗯？找到了！
他眼中驀地精芒閃動，在趙鳳歌體內的手緊緊握住玉飾，瞬間抽回！
“趙無慾！運功！”詩兒暴喝一聲，與小白同時運轉功體，極其龐大且精純的真元彷彿不要命一般朝趙鳳歌胸腔涌去。
趙無慾聞言瞬間凝聚全身真元灌入趙鳳歌體內，他的生命精元順着真元一起灌注進去護住她全身經脈與臟器，好讓她不至於被這龐大的真元撐爆身體，順便也修復者她胸前直貫入胸腔的傷口。
一炷香之後，他體內全部精元與真元已全部輸送完畢。
詩兒閉眼感受了一番，睜開眸子道：“傷口已修補好了，病根也已清除且不會留下後遺症，撤手！”
三人同時撤手。
已是滿頭白髮，臉上溝壑縱橫彷彿瞬間老了幾十歲的趙無慾看着倒在戒色懷裡的趙鳳歌，欣慰的笑了。
小白解除了禁制，趙鳳歌撲到趙無慾懷裡，卻只抱到一捧飛灰。
他連最後想要對她說的話都沒留下，便已塵歸塵，土歸土了。
趙鳳歌雙肩顫抖，戒色小心安慰：“小楚......節哀。”
她猛地轉身撲進戒色懷裡嚎啕大哭。
戒色尷尬地雙手高舉，最終，慢慢地將趙鳳歌抱進懷中。
旁邊，吳窮卻懶得管他們了。
在確認了小白詩兒兩人沒事之後，他掏出四片玉璽殘片，和玉飾放在了一起。
霎時間，氤氳紫芒直衝天際。
良久，紫芒化作一道流光飛進吳窮腦中。
他驀地瞪大了雙眼，若仔細看去，便可發現他黑瞳之上飛快流過不少淡紫色的文字。
那是......三卷中的最後一卷！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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