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相關的信息，還真是有，並且數量不少。
尤其是詢問關於波音的。
隨便整理一下，就有十幾條。
有的甚至在幾個月前。
李揚看了一眼，弄了個回覆模版，直接統一進行了回覆。
“記住，這些回覆不扣積分，把他們的積分退回去！”
李揚的回覆很簡單：關於股票相關的內容，以後一概不回覆。用姜半夏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來說：炒股有風險，入市需謹慎！就這樣了，886！
……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柳大能的賬號，就收到了回覆。
他把回覆內容給了方城看。
方城開始研究起來，過了一會，柳大能問道：“怎麼說？”
“李揚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讓我們儘快撤退。”
“從哪看的？”
“最後結尾……他不會隨便在這種回覆內容上，使用網絡口頭禪的，尤其還是這麼抽象的口頭禪，肯定是爲了印證他之前的暗示。”
“那發到羣裡？”
“嗯！”
李揚既然敢回覆，就該有截圖被傳播出去的思想準備。
與此同時，李揚聯繫到了江百川。
“萬柳資本有筆錢想要回國，想麻煩您一下，幫忙催一下進度。”
華爾街給的錢，還是以美元狀態在萬柳資本的賬戶呢，李揚想要儘快換回來。
江百川說道：“那筆錢我知道，只是你們申報的理由太簡單了。”
“我們一家金融公司，賺的不就是股票收益嗎？”
“可萬柳資本的數據，不支撐這麼大一筆錢出現，你要是真的賺了，把交易數據拿過來，立馬給你們換匯。”
李揚問道：“合着那筆錢是您給扣下的？我說怎麼流程這麼慢呢。”
“你還好意思說，那筆錢是怎麼來的，你比誰都清楚！我幫你扣下是爲你好，免得你將來惹禍上身。”
這件震驚全球的金融事件，江百川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這件事也不算違規，想找藉口都找不到。
一直到萬柳資本前幾天開始大規模往回拿錢，加上萬柳資本的本金，足足有兩千億美元。
這麼大一筆外匯，肯定是不正常的。
萬柳資本賺個三五百億美元，都還在能理解的範圍內。
尤其是現在，萬柳資本一邊增持上千億美元的波音，一邊往回拿上千億美元，擺明了是跟華爾街簽訂了抽屜協議。
這種事一旦追究起來，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揭過的。
一旦兌匯成功，將來出了什麼事，萬柳資本就完了。
李揚說道：“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過兩天還有差不多五百多億美元，也麻煩您把流程弄快點，我這邊缺錢用。”
“李揚，是不是你把姜半夏給帶歪的？”
“您這是什麼話，我這個人向來遵紀守法！再說了，真要出什麼事，跟您有啥關係？反正我跟姜半夏這輩子也沒想過出國。”
江百川的聲音大了些：“那不是一筆小錢，不是幾十億幾百億美元！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以爲提前跑路能避免損失，可你這樣也等同於堵死了自己的後路！以後你的相關企業別想去海外，他們有的是辦法從你身上把這筆錢拿回來！”
矛盾跟結仇不一樣。
“無所謂啊，反正幹完這一票，我們就退休了。”
“嗯？就爲了區區兩千億美元？這些年下來，你們也從美股掙了不少錢吧？以萬柳資本的體量，用得着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區區兩千億美元？”
“不是嗎？哪怕正常交易，你們幾年時間也能把這些錢掙回來。”
“好像也是，不過這次真不一樣……不止兩千億美元……”
“就算是三千億美元，又能怎麼樣呢？”
“這個……也不止三千億美元。”
“難不成你這邊私底下還用別的資金參與交易了？賺了五千億美元？”
“具體的還不清楚，過幾天吧，到時候可能還要請您幫幫忙……”
李揚之所以說這件事，主要就是早晚得把那些錢拿回來一部分。
他要那麼多美元沒用，國外的資產，真正值錢的他弄不到，不值錢的要了也沒屁用，留個幾百億美元週轉就行，別的都要拿回國。
國內優質資產多啊，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基本上沒有阻礙。
他之前確實計劃過新能源汽車出海，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真要不給出海的機會，也沒什麼可惜的。
等唄，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上桌吃飯。
現在國外還守着桌子呢，他們早晚有下桌的人。
“你先跟我說說，你這傢伙說一半不說了算怎麼回事？”
江百川急了。
如果是五千億美元，那也就無所謂了。
賺錢都是有預期的，如果只賺五年工資去冒風險，絕大部分人都不願意。
可如果能賺十幾年工資，冒風險就值得了。
很多人有信心三五年內自己能穩住，但沒幾個人敢說自己能穩個十幾二十年。
萬柳資本就算一年在國外賺三百億美元，五千億美元也得十七年。
聽李揚的語氣，可能還不止五千億美元。
這筆錢，哪怕放在萬柳資本這個幾萬億的巨頭身上，都屬於潑天財富。
難怪李揚會心動。
國內前一段時間，投資美股的資金暴增，短短一個多月，就增加了接近三百億美元，後續基本每個月都增加幾十億美元。
那些資金都賺錢了，只是沒有落袋爲安。
江百川之前覺得李揚爲了兩千億美元做這種事很虧，一旦波音股價崩了，國內損失的本金就要上千億美元，更別說其中的利潤了。
可能三千億美元的利潤都不止。
“可能有個七千億美元吧，賺的並不多。”李揚給了一個敷衍的數字。
“你……管這叫不多？你知道全國每年面對全球的貿易順差纔多少錢嗎？六千多億美元！”
“您老用得着大驚小怪嗎？那可是姜半夏，從去年年初到今年年初，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在上面，在動用那麼多本金的情況下，賺點錢不是應該的嘛。”
江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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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
他越想越激動。
這就是姜半夏啊！
只要給她機會，她可以創造任何奇蹟。
波音現在盤子確實大，可相較於全球金融市場，那點根本不夠看的。
真正的金融，永遠是大國之間的博弈，涉及到的資金體量極大。
或許賺錢沒有那麼誇張，不可能隨隨便便賺幾千億美元，但是那麼大的體量，只要操盤好了，是具備賺幾千億美元的機會的。
全世界這麼多年，不也就出現一個波音？
這樣的機會，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即便姜半夏再厲害，以後也很難了。
“你跟姜同學什麼時候有空啊？上次去沒見到，過幾天我再去一趟，你總不會還不讓我見吧？”
“當然不會，不過我勸您最好五月份以後再過來，現在過來沒有任何意義。”
……
2月23日，正月十二。
開盤之後，波音就面臨了極強的拋壓。
萬柳資本這邊依舊是老規矩，開盤承接88億美元，只不過拋壓太強，華爾街那邊緊急支援了兩百億美元填了進去，但最終還是收盤在水下三個點，當天成交量一千三百億美元。
之所以成交量萎縮，是因爲華爾街跟姜半夏這邊，看情況不對，都沒敢減持。
他們要是再跟往常一樣，還能砸出來兩百億美元的籌碼，直接就把波音股價給砸沒了。
2月24日。
開盤後，波音股價再次受挫。
李揚這邊僅僅增持了三十六億美元，就沒錢了。
反正華爾街不給錢，他是絕對不會幹活的。
眼睜睜的看着波音被砸了七個點下去。
華爾街那邊沒有給李揚錢，因爲性價比太低。
這個時候，他們完全可以自己去拉。
萬柳資本的羊羣效應，突然間消失，大量資金外逃，肯定是有原因的。
收盤之後，許多消息彙總，莫克多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電話裡面，莫克多的語氣很嚴肅，“李先生，你這樣做，會損害我們朋友之間的友誼。”
“莫克多先生，我做什麼了？”
“你在散播輿論，波音裡面的資金，在大量外逃！”
“證據呢？”
“你的那個諮詢回覆截圖……”
“截圖有什麼問題嗎？”
“886是撤退的意思。”
“哈哈哈，莫克多先生，這只是我們中國互聯網上的口頭禪，也是我本人的口頭禪。”
“李先生，這樣的話，並沒有說服力。”
“全看您怎麼看了……還有，我們之前的合約早就已經作廢，新的合約可沒有什麼規定……”
之前是之前，那個時候李揚答應不搞事，是因爲賣掉了波音的股票。
兩件事並不一樣。
“也就是說，你承認了？”
“不管我承不承認，重要嗎？你們總會找到理由的。”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正月十五。
2月26日，週五。
吃了晚飯之後，姜半夏就在做最後的安排。
姜半夏手裡還有接近四百億美元的持倉。
她平時跑的也不多，有時候就二三十億美元，多的時候六七十億美元，在整個交易量中，佔比很低。
也就偶爾跑個一百多億，上次聯合李揚，一天跑了兩百多億美元。
開盤之後，姜半夏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四百億美元的籌碼砸了出去。
波音的股價，立馬熔斷。
五分鐘後，交易繼續，然而，殘留的籌碼，在繼續往下砸。
加上這一次的大跌，徹底擊碎了波音裡面部分資金的心理防線，帶動大量恐慌資金出逃。
開盤十四分鐘，姜半夏的籌碼才被吃乾淨，她鬆了一口氣。
波音崩盤了，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此時已經大跌十七個點，市值沒了一萬億美元。
華爾街不敢拉，這個時候拉的越多，死的越快，錢全部都要砸進去。
本身越到後面，他們控盤能力越弱，風險就越大。
更有李揚這個二五仔背叛，結果已經不用想了。
他們只希望股價能夠慢慢穩下來，那樣他們依舊還有賺錢的機會。
至於現在……雖然這一個多月，他們套現了接近一萬億美元，可是也在李揚那邊花了四千多億美元出去，整體還差兩千億美元回本，手裡的籌碼，在開盤的時候價值九千億美元，現在已經只值七千多億美元了。
這七千多億美元，誰都不知道能值幾個錢。
“有十幾個賬戶合起來總共砸了價值三百五十億美元的籌碼……”
華爾街這邊第一時間弄到了數據。
他們一直都懷疑有人在裡面賺走了不少錢，只是很難找到證據。
加上之前他們也在賺，沒理由去考慮別的。
但自從李揚反了之後，他們就懷疑到萬柳資本身上，感覺萬柳資本很可能在偷偷賺錢。
只是李揚跟姜半夏都沒有國外賬戶，跟李揚相關的人，倒是有一些國外賬戶，只不過也不歸他們管，同時也沒發現有資金進入波音。
“是不是可以封禁那些賬戶？”
“無法封禁，有一些甚至是我們的公司……”
洗黑錢這種事，美國比誰都擅長。
他們很多公司，直接就願意給人搭橋，從而賺取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美元的手續費。
反正只要繳稅就行。
封禁沒有任何意義，天底下不是華爾街說了算。
在國外，還能通過別的渠道施壓，面對國內那些賬戶，他們討不了太多好處。
“那些賬戶，有沒有可能是萬柳資本的？”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是！無論如何，都是萬柳資本在做違規交易！對了，他們還賄賂了我們的人……”
一旁的莫克多懵了。
這特麼是什麼意思？
“封禁掉萬柳資本的賬戶，他們賬戶還有10%波音的股票，這些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畢竟我們手裡還有空單合約……”
他們的空單，平均下來價格在三千億美元的市值，只要運作好，空單是可以賺錢的。
只要能搶走萬柳資本持倉的波音股票，那麼這次他們大概率不會虧錢。
可兩年下來，動用那麼多資金，一點不賺？跟虧了有什麼區別？
“該死的萬柳資本，他們一定會爲自己愚蠢的行爲付出代價！莫克多，這次要委屈你了……”
“what？”
“就由你站出來指證萬柳資本吧！指證姜半夏！”
……
正月十六，萬柳資本發佈一則公告。
原公司董事長，大股東姜半夏女士，因爲身體不適，暫時離開萬柳資本的崗位，公司一應事務，交給李揚負責。
這天週六，打工人在上班，A股休市。
波音的事情，還沒正式定調，畢竟還有四萬多億美元的市值呢。
然而，正月十八夜裡開盤，波音再次被砸熔斷。
覆盤之後，再次熔斷。
一直到收盤，大跌25個點，又沒了一萬億美元的市值。
這個時候，傻子都知道波音崩塌了！
三萬億美元的市值位置，華爾街依舊不敢拉。
他們至少要等到一萬億美元上下，纔可能出手拉昇一波，吸引一下市場投機資金，擴大一下成交量，方便他們跑籌碼。
李揚跟姜半夏今晚都沒關注行情，反正他們的錢，已經全部在走流程了，萬柳全球精選那個賬戶，只剩下波音的股票。
之前基民以及萬柳資本自身資金的持倉，前一段時間，李揚就給賣了，當時整體浮盈只有80%
經過這兩次，萬柳全球精選的招牌算是砸了，一年收益不如一年，偏偏兌換積分還不便宜。
姜半夏因爲生物鐘沒適應，折騰到凌晨兩點才睡着，還是找李揚助眠了一下。
結果就是，助眠之後，李揚睡不着了。
凌晨三點多，他偷偷摸摸來到了薛凝的房間。
薛凝迷迷糊糊就感覺自己魂沒了……
早上八點多，薛凝才醒來，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
看了一眼自己，好像是做了個夢？
好在夢裡是李揚。
迷迷糊糊中，感覺是李揚之後，她壓根不想醒來。
翻了一下垃圾桶，裡面沒東西，肯定是做夢了。
如果不是做夢，李揚肯定會做安全措施的。
……
一大早，互聯網上就出現了一個熱點話題。
起因是一個股民，聲淚俱下的寫了一篇帖子。
標題叫做《RNM得萬柳資本，退錢！》
開篇就寫了自己跟萬柳資本炒股，變賣房產買入了波音的股票，結果短短兩個交易日，就大跌接近50%，他本身帶的槓桿，直接爆倉。
他從一箇中產到現在的一無所有，一切的一切，就是因爲相信了萬柳資本，相信了李揚跟姜半夏。
還邀請所有這次被坑的股民聯合起來起訴萬柳資本，拿回屬於自己的本金。
評論區附和的人羣多不勝數，很快這個話題就被頂上了好幾家互聯網平臺的熱搜。
快拍沒有，因爲相奴會降權，會封號。
方城第一時間也看見了那個帖子，而且他還知道，發帖子的是他羣裡的一個人。
“王新平，是你發的帖子是吧？昨天夜裡在羣裡吵嚷着也就算了，之前早就提醒過你，你自己人心不足，現在開始怪這個怪那個。”
王新平直接說道：“是老子怎麼了？老子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萬柳資本賺了那麼多錢，不都是我們這些人一點一點給他擡起來的？他們在這件事裡面沒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