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男人的事’啊？還有，娶妾納小的陋習我也要學習？”
梅莓說完，楚似廻嗓子有些“癢”，想要咳嗽兩聲以示尷尬。
“戚鏡豪，此人珠州當地富商戚家旁支出身，因爲當年晏清帝對東部四州商賈許諾，趁了那東風后參加科舉，以二甲前十的名次後被外放爲官。
因家中頗有資產，戚家更是全族鼎力支持，一路打點回歸珠州，在任珠州知府十餘年。”
“等下。”
聽着楚似廻的調查，梅莓愣住：“在一個地方能任職知府這麼久？”
梅莓這一聽這乾的時間就覺得不對勁了。
“自然不行，不過戚家有銀子。”
梅莓：……
啊，原來鈔能力！
“在任珠州這十年，戚鏡豪不僅只做對戚家有利，對於珠州商戶也是大行便宜之事。
這些年來，珠州歷年的稅收都是大成諸州內前三，其中八成都是靠着商稅。
吏治說不上那麼清明，但是此人慣會平衡。
珠州各大豪商家族對於戚鏡豪的印象都不差，戚家本家甚至還將對方這一支挪到了主支，在外做事也是因爲戚鏡豪結交了不少善緣。”
“那百姓呢？對於富商有錢人來說，戚鏡豪確實不錯，那對於百姓呢？”
梅莓更好奇這裡的百姓生活。
雖然她一路走來，看着好像都還不錯，但是也許這只是她看見的，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有許多不好的。
“唔……”
說到這裡楚似廻也是頓了頓，趁着梅莓沒注意又掃了眼謝長諳那邊。
在謝長諳微微點頭之後楚似廻接着說道：“珠州從商風氣濃厚，百姓耕地熱情不似他州，家裡小有資產就會思考做生意。”
其實，在楚似廻他們來看，這一州是這樣子也就算了，若是整個大成都這樣怕不是要亂了套。
但若是說不好，這裡的百姓生活確實就比其他州好太多。
“啊，我是想問有沒有那種官商勾結欺壓百姓，侵佔田地這種。”
至於做不做生意，種不種地梅莓覺得謝長諳他們肯定是有對策。
她也不是那種只看見稅收，不看見商業和農業失調帶來的後果的人。
不過這樣的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梅莓對此沒有表態。
她更關心戚鏡豪這種商人出身，當官之後是不是官商勾結只爲有錢人圖利，從而壓榨百姓。
“這倒是沒有，此人雖然有些方面走捷徑，但是對於百姓民生也算得上不錯的父母官了。
再者說了，珠州這也算是塊大肥肉，誰都想來咬一口的。戚鏡豪這人要是在民政上做的失誤很大，怕是早被人拉了下來。
也正是他在珠州這些年的耕耘，纔將珠州的主要幾大豪商擰成一股力量，不至於讓魏王暗中滲透許多，從而失控。”
儘管先前看起來秦家快被魏王和投靠魏王勢力的商戶打得狗腦子都快出來了，但是珠州還有許多人家並沒有被牽連其中。
“除了秦家以外，大多數商賈鉅富也是被戚鏡豪極盡保全。”
楚似廻提到了秦家以外的商賈。
秦家在珠州乃至大成都是富貴有名的，但是其實到了珠州私下了解一番便知，珠州有很多隱形鉅富。
人家也不愛對外顯擺罷了。
“聽起來這人確實有本事。”
梅莓也不得不同意這人其實蠻聰明的，就是到自己面前有點子犯蠢。
楚似廻見狀也跟着笑說道：“也許，給您送人是他這些年幹得最錯的一件事了。”說罷，楚似廻還揶揄得看了眼梅莓和謝長諳。
一提到送人梅莓免不得黑臉尷尬。
“要不是因爲王繼堯那些人的行爲，戚鏡豪衆人估計還是會觀望的。”
謝長諳這次來此，並沒有直接對珠州這邊的官員透露自己的身份主要原因也是因爲珠州這邊多數人投靠他們只是因爲他們看起來比魏王好些。
並非真的誠心投效的。
珠州許多家族壓根不在乎究竟是誰佔領珠州。
魏王強勢，他們也不敢公然反對，面上該有的軟化態度都會有。
一切都是待價而沽罷了。
當年他們願意支持晏清帝也是這樣，只不過晏清帝后來做的事情太讓他們寒心了。
況且，魏王放縱投靠自己的商戶們針對秦家這事珠州其他人雖沒有插手，但是卻都看在眼裡。
“珠州的商人最喜歡就是和氣生財、吃軟不吃硬。
魏王放縱那些人作惡，甚至明明只是什麼都不懂的行伍粗人，最後都能搶佔秦家敗退之後的產業……
像這種威脅、殺雞儆猴之意早就讓珠州這些人很不滿意了。
因此，戚鏡豪在我們的人登陸珠州之後，在發現我們的人對於當地的破壞力非常小的時候、且局勢並不明朗的時候就找到了我們商談。
就算後面我們對抗魏王或者太后有些困難，他們也願意出手幫助。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太后和魏王會這麼快就放棄了。”
每次提到朝廷和魏王這邊的反應梅莓都想笑，昨日謝長諳來自朝廷那邊的線人就傳來了消息。
太后那邊有人提議朝廷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引他們與魏王繼續戰鬥。
魏王那邊退卻，梅莓他們大概也猜出來了，要麼他們識破了太后他們計劃，要麼他們抱着和太后一樣的想法。
總歸就是這麼烏龍的，大家誰也不想先動手就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話說，再過些時日，永王夫婦也會過來。”楚似廻提到了這次給與他們兵力震懾的永芳州兵力。
“永芳州的軍隊和王爺都出來了，南面會不會有風險？”
梅莓忽然想起來自己離開仙堯前也是千叮嚀萬囑咐，永王夫妻怕也是出來也心緒不寧。
“永王還有其他三州的兵力，這一點郡君你可以放心。而且，南面的情形，魏王和太后都不會貿然出手，那地方山林瘴氣頗多，貿然攻打南方四州，北方的士卒吃不消的。”
“哦~也是。”
梅莓以前聽說那裡就是山匪流寇、流放反賊的作亂風水寶地，現如今聽他們這麼說，那梅莓只能感嘆其實永王這暗中整合的能力還是很厲害的。
難怪後期能幫梅優幹掉東方泰。
“你這還沒顯‘真身’呢，到時候永王來了，我看那戚鏡豪還能把他認作老大，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故技重施。”
梅莓有些缺德地想着。
聽永媛說她父母關係不要太好，到時候戚鏡豪真要是踢鐵板上……“嘿嘿~”
梅莓這波提前幸災樂禍發出的不厚道的笑聲，楚似廻和謝長諳對視一眼，悄悄搖了搖頭。
人家不瞭解梅莓犯蠢也就罷了，永王當年冒着差點被晏清帝削成庶人都要娶的王妃，這事情天下皆知。
戚鏡豪要是還能做這樣的行爲，那楚似廻今天就得回去好好查一查這戚鏡豪身邊是不是有什麼旁人不知道的大才謀士了……
戚鏡豪：我犯一次錯就算了，還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