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100%
《四十二章經》94%
《楞嚴經》89%
《華嚴經》96%
慈恩寺中，李鴻儒放下手中的經書。
續接《長阿含經》後，《心經》開始圓滿。
又有《四十二章經》《楞嚴經》《華嚴經》這三冊經文秘典的完整度大幅度向上。
離開長安城的這三年，一些事情讓他不滿意，但一些事情也讓他滿意。
人生難有大圓滿，李鴻儒也不貪心。
大抵就是朝廷變動出乎了他想象，便是新皇都有遭殃。
而諸多好事也有不聲不響的降臨……
譬如這些佛經的推動向上，譬如如來佛祖借用武皇后力量顯法後遭遇反噬，譬如孫悟空此時在推衍完善《八九玄功》。
相較於鳩摩羅美和鳩摩羅醜的天馬行空，孫悟空更顯本領，推衍修行的路線幾乎屬於死中求生。
這是將肉身推衍到了某種極致。
三百六十五條修行路，每條都不見終點，但又沿着可能的方向前進。
李鴻儒伸手摸到第三百二十六份草稿時，只覺太吾中《八九玄功》的進度開始推動向上。
他捧着草稿，目光發怔。
半時辰後，李鴻儒眼睛掃向《八九玄功》進度時，只見婆羅門衆神佛往昔再難推動半分的《八九玄功》進度已經悄悄上升了一線。
97%的進度進入98%。
典籍都是越向上推衍的難度越高。
這簡簡單單增長的1%進度，需要耗費的心力和腦力極高。
向來不喜歡睡覺的孫悟空此時趴在了桌上沉睡，一張面孔皺巴巴，眉心緊鎖，顯然陷入了某種思維困惑中。
這顯然是一個頂級的修煉天才。
沒有嘰嘰喳喳的探討，沒有翻來覆去的研究，不斷自我檢查下，也對《八九玄功》有了進一步的推動。
對這類人而言，一身的精氣神已經齊齊融進了《八九玄功》中。
或某天偶有神來之筆，又或頓悟，孫悟空纔可能再次拿起筆。
“你是怎麼判斷我那份推衍修行的草稿屬於正確方向？”
李鴻儒伸手放下草稿，只見趴在桌子上的孫悟空睜開了看上去依舊疲憊的雙眼。
他開口詢問了一個自己此前就想問的問題。
只有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孫悟空才能確定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費心思。
“總要挑揀一份”李鴻儒道：“這份看着很順眼！”
“很順眼？”
孫悟空一時驚詫。
但李鴻儒所拿的那份草稿確實是他推演推算中極爲有希望的一份，甚至於可以繼續向上衍生。
他只覺李鴻儒似乎有一種極爲頂級的直覺。
這種直覺可以直接分辨好壞。
宛如金蟬子的通透，一切直接指向目標，又譬如佛祖的慧心也是如此。
有這種頂級的直覺，此前的推衍推算方向的準確率就高了起來。
這讓孫悟空心中踏實了許多。
“咱們去驪山找找二郎神，讓他看一看”孫悟空道：“我推衍推算涉及肉身，但在元神方面有一定欠缺，或許他有一定可能補全！”
在李鴻儒的手中，此時捧着的《八九玄功》已經通透到近乎直白的程度。
對很多人而言，這依舊是誰修煉《八九玄功》誰死。
但對孫悟空等人而言，這種修煉方式可以接受,也直指了本源。
此時只剩下最後一部分的添磚加瓦。
這是他睜眼就能看到的距離。
肉身圓滿如意,元神圓滿如意,也就成就了這道玄功的第九轉。
“行，我正是想見真君！”
李鴻儒點點頭。
他當下想找的人有些多，但先找二郎真君沒毛病,甚至於李鴻儒心中蠢蠢欲動，只待二郎真君完善《八九玄功》最後部分。
他收拾了文稿,隨即有了起身。
驪山中,兩人身影飄然而至。
李鴻儒研讀經書,孫悟空鑽研《八九玄功》，兩人在慈恩寺的時間不短。
驪山的涼亭中,二郎真君閉目坐在涼亭中，又有小旋風在他身邊搖着尾巴，回統鐵勒則是在腦袋上包了一塊花布,愁眉苦臉在賣酸梅湯。
“兩位,來買兩碗湯？”
只是見到李鴻儒和孫悟空從空中落下,回統鐵勒大喜過望,開始硬着頭皮努力推薦。
“我不喝酸的”孫悟空擺手道：“你慢慢賣酸梅湯就是了！”
“你怎麼淪落到賣酸梅湯的地步了”李鴻儒噓唏道。
“這狗東西出手畏畏縮縮，就想着跑路,一刀下去沒剁死溼婆，罰他天天賣酸梅湯已經是客氣了！”
涼亭中，二郎真君睜開雙眼,隨口回了一句。
見到李鴻儒，他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才籲出一口氣，真正放心了下來。
“他就是想主人死呀”小旋風叫道：“他一刀切在溼婆元神上不痛不癢的,咱們還以爲溼婆被打死了，哪曾料到人家埋伏在那兒準備着反殺！”
“胡說,我已經盡力了”回統鐵勒辯解道：“那溼婆的元神有古怪，我一刀沒剁死他，我能怎麼辦？”
“你就是留了一手！”小旋風叫道。
“我沒留，我真沒留，你要相信我們並肩作戰的友誼呀！”
“誰信你個二五仔！”
“你這是侮辱我高貴的人品！”
“狗品都比你這種人品高！”
……
涼亭中，小旋風和回統鐵勒鬥了個不可開交。
又有李鴻儒和孫悟空低語不斷，這讓二郎真君疲憊的臉色容顏煥發。
“若真能明辨玄功,讓我看到擺脫玄功禁錮的希望……”
二郎真君臉色變換。
對一個修行有成者來說，玄玄奧妙的《八九玄功》引不起他絲毫興趣，看一眼都算二郎真君輸。
但將玄功解析明白，讓他從理論和實際上明白這門功法,甚至推動《八九玄功》可能的蛻變，二郎真君對此極有興趣。
“你如何能辨識這萬千修行路的正確無誤？”二郎真君低聲問道。
他有很多事情想問一問李鴻儒，但在《八九玄功》可見的完善面前，二郎真君覺得萬事皆可放下。
“如果真君想推衍其他，我這兒還有三千餘份其他推衍推算的玄功文稿，您可以盡情嘗試！”李鴻儒回道。
他的一切都是太吾判定。
當然，太吾判定也並非全對。
譬如李鴻儒修煉《萬家劍典》，他這冊劍術的完整度是100%，但劍術依舊靠着演武堂的提升不斷修正向上。
若《八九玄功》有更爲正確的路線，這也不足爲奇。
修行之路萬千條，對《八九玄功》而言，成就如意身的修煉之路並不會只有僅僅的一條。
若非如此，也不會涌現出數位完全不同的修行者。
每個人不同，適合每個人的方法也不同。
在太吾中，研讀的《八九玄功》非常適合他，至於是否完美適應孫悟空和二郎真君，李鴻儒也難於去確保。
“不管是否正確無誤，眼下這份《八九玄功》已經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吧？”
孫悟空問向二郎真君。
這讓二郎真君的手微微有些發抖，而後又重重點頭。
地朝尚未營造成功，但突破禁錮的希望已經初見端倪。
往昔離第一階梯大修煉者之間有一條咫尺天涯的距離，而在眼下，他手中已經拿到了可能打通這段距離的底氣。
只要能突破《八九玄功》禁錮向上，他必然能踏入頂級地位。
不論李鴻儒的直覺是對是錯，將《八九玄功》盡善盡美沒有問題。
他心中諸多事情齊齊放下。
不斷揣摩已有的典籍時，二郎真君也有眉頭的緊鎖。
陣陣變化在他身上不斷生成，又有身體來回的如意變化，等到後來則是元神出竅的不斷演法。
陣陣氤氳的紫氣中，二郎真君口中誦讀，又有持筆落字。
與孫悟空沒有區別，二郎真君的筆下，元神圓滿的方式同樣有三百六十五種。
“你覺得那條路合適向上？”
整整三天，二郎真君都徘徊在落筆中，甚至於對方所寫內容龐大而又繁雜，幾乎將自己修煉齊齊印證了進去。
依李鴻儒手中《八九玄功》底稿推衍向上，二郎真君的修煉之途同樣多種多樣。
這其中不提有三百六十四條死路，但功差一線存在大概率。
李鴻儒伸手摸過。
一疊疊底稿映入他眼中，又有不斷放下。
拿到第一百八十四份底稿時，太吾中的《八九玄功》進度纔有微微的一顫。
99%。
“只差一線！”
李鴻儒注目過底稿。
在二郎真君這份底稿中，推衍推算已經走到了盡頭。
若說某些底稿還存在可能推衍的方向，他手中這份就是完稿，再難於分叉推動。
李鴻儒的選擇讓孫悟空皺眉，又有二郎真君來回踱步。
“差一點點”孫悟空道：“差一點點就到我理想中的那個完美感覺了，若是能沿着走下去，或許我們就能打破禁錮！”
孫悟空皺着眉頭。
他口中連連吞吐氣息，不斷依照李鴻儒所選定的底稿推動修行。
隱隱中，孫悟空只覺屁股上那根猴尾巴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縮了回去。
如果說二郎真君不能確定，那孫悟空很確定，李鴻儒眼下的選擇確實屬於正確，甚至於已經在修正他的玄功，讓他和二郎真君不斷靠近。
“你直覺怎麼選擇的是這份沒有路的底稿”二郎真君道：“第九，第十八，第三十八，第九十九，這些後續可能衍生的底稿你都沒有選，我後面還有第二百三十五，第三百四十三重要……”
二郎真君翻動着自己此前較爲有把握的底稿。
他伸手遞給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沉默。
在他的手中，太吾並沒有傳來任何迴應。
在太吾的判定中，99%進度的《八九玄功》已經收了尾。
這種情況下，李鴻儒將目光放向第一轉到第八轉的內容，希冀於修正這其中的內容。
但牽一髮而動全身，但凡前面修正，後面不可避免承受影響，導致需要全盤變換。
這讓他思緒不斷變化，思索着種種可能。
“或許，這種玄功本來就有欠缺？”
孫悟空和二郎真君低聲議論時，李鴻儒不免也察覺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那便是玉鼎真人所創造的《八九玄功》很可能並不圓滿，本來就屬於差一線的功法。
二郎真君和孫悟空想打破的禁錮，就是這個剩下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