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使，李左使……”
承受完崇文館學士的委任，李鴻儒安然入睡。
朦朧之中，李鴻儒只覺有人呼他，一個腦袋有些癟癟的人在他身邊探頭探腦。
“豈有此理，又在我睡夢時做法引誘！”
李鴻儒瞬間驚醒。
他爆喝一聲時，元神光華一陣沖刷，只是唸唸有詞，他手中南明丁火的烈焰瞬間燃起。
李鴻儒天眼一張，手中烈焰對着那個探頭探腦者一巴掌拍了出去。
“媽呀！”
對方身上陰火瞬間引燃，大叫上一聲，身體已經在地上撲爬滾打。
待得沒法熄滅，對方身體往地上一鑽，勉強鑽到地下半個身子。
見得對方如同鴕鳥埋沙中的模樣，李鴻儒晃了晃腦袋，只覺自己清醒了一些。
他手中法決一收，對方身上的南明丁火頓時被掐滅。
“怎麼了？”
“那個魚右使非要到李爺房間裡去做等待，很可能被打了！”
“趕緊去看看！”
門外傳來僕役和王梨的對話，隨即有了敲門聲。
這讓李鴻儒點了點頭，回了一聲‘請進’。
“魚右使？”
李鴻儒疑了一聲，看着對方鑽到睡房地面剩下的半截身體。
對方此時還在往地下鑽，但土遁的本領太差。
看着對方不斷晃動的雙腿，李鴻儒起身，看了眼，又拍了拍對方的身體。
“他可能被卡住了”王梨吐槽道。
“土遁時被卡住？”
李鴻儒稍微愣了一下，見得對方仿若溺水亂蹬腿的模樣，他用手一抓，開始拉動着身體。
見得難以拉扯動時，他嘴中喃喃。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破法秘錄的威能隨即使喚而出，李鴻儒只見土地閃過一絲黃光，隨即他手中的腿已經一拔。
如同蘿蔔出土，對方終於被拔了出來。
看着地板上的深坑，李鴻儒有些默然。
“李左使，我差點被你弄死了！”
對方的腦袋本就有些癟，如今被地面一夾，此時又腫脹了起來。
看着一腦袋都是土的人，李鴻儒不知回點什麼好。
對方的土遁術有些欠佳，此時滿臉的土，形象讓李鴻儒難於辨析，只能吐槽。
“你是魚承曄魚右使？”李鴻儒問道。
“本官…本人，唉，我就是你的搭檔魚承曄。”
來人連連更換了數次口吻，最終嘆了一口長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本想有個好的見面方式，魚承曄沒想到是這種場景。
李鴻儒的事太多了。
這位江湖司左使每日不是閉關就是往一些大人物那邊跑。
跑了皇宮沒法進，跑到李靖那邊也沒法找。
而在自己家中的時候，李鴻儒基本又是閉關。
江湖司長安左右使相見一面的難度太大了。
魚承曄覺得自己爲了見面，差點弄到命都沒了。
他哪能知道吵醒李鴻儒後就是致命的打擊。
對方這把陰火差點燒到他歸陰。
看着此時身上沒什麼損失，魚承曄覺得自己元神難受極了，若非李鴻儒收得快，他元神很可能燒燬。
“唉~”
魚承曄深深長嘆。
他覺得自己太遭罪了。
本以爲踏入江湖司是好日子到來，可以任一個三把手，掌握江湖大權，但魚承曄沒想到進入江湖司後的日子簡直是慘淡。
長孫無忌只負責大方向，諸多事情都是由下面去做。
而萬文石只顧着洛陽那片地方，他要跑一趟洛陽也不容易。
至於其他人，如今都主要配合長安做事情，地方上的事情只是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做一定的調查，而後提交長安城審覈。
諸多的事情全盤壓在魚承曄的身上。
若是能做的事情也就罷了，但有一些事情便是長孫無忌都沒把握，更無須說魚承曄。
魚承曄此行前來便是遭遇到了麻煩事，便是長孫無忌都不敢再冒然行事。
“朝廷已經定***要征伐吐渾，需要江湖司全力配合？”李鴻儒問道。
“對”魚承曄點頭道：“長孫無忌大人將事情交代下放，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
“你們此前就貼了榜文，按以前的做沒問題啊”李鴻儒道。
李鴻儒回長安城時，便見到江湖司外貼着密密麻麻的榜文。
在江湖司府邸之外，榜文至少有四十多張。
江湖司能幹的事情就是貼榜文，至於貼了榜文後是什麼效果，那誰也不清楚。
“有問題呀”魚承曄頭疼道：“咱們在段大將軍出征後，立刻出臺了相應的征伐榜文，但哪個知曉段將軍班師了。”
“對，他班師回朝了”李鴻儒點頭道。
“事情就出在這兒”魚承曄道：“朝廷都收手了，沒可能指望江湖人去拼殺呀。”
“對，江湖人確實不能繼續幹下去”李鴻儒點頭。
“但有很多人被我們折騰到吐渾國去了啊”魚承曄道。
朝廷不承擔主力，江湖漢子們便難於穿插刺殺。
一些人大失所望在所難免。
而要繼續強行襲殺，必然是死亡的下場。
段志玄的冒然班師回朝，大唐的江湖人士前往吐渾國吃了不小的虧。
不乏諸多江湖人花了時間，花了精力，更是花費了不少的盤纏，但在吐渾國一事無成。
狼來了故事的場景很難第二次上演。
但江湖司此時就是要第二次進行徵召，讓江湖協助朝廷。
榜文可以繼續發，但發出的榜文大概率難有什麼效果。
魚承曄傷腦筋，長孫無忌也是沒轍。
如今朝廷已經決定再次征伐吐渾國，這讓魚承曄不得不前來李府。
“咱們必須調動江湖人的積極性，讓他們踊躍參與這趟西征！”魚承曄攤手道。
雖然扯了江湖司的大旗，但魚承曄不得不說，這杆大旗不好扯。
一些事情不以江湖司說了爲算。
若是鳥你，江湖司就能利用榜文調動江湖勢力，但若是不鳥你，江湖司的榜文就是一紙空文，做不得用。
朝廷起兵吐渾國，顯然是謀求最大戰果，想着朝廷江湖雙管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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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左使，你覺得咱們應該怎麼辦？”
魚承曄忍着元神之痛，一臉的小期盼。
即便長孫無忌有此前執掌監察司的威名，也抵不過歲月的流逝，漸漸被江湖淡忘。
對當代的江湖人士而言，江湖司真正的榜文製作者是李鴻儒。
這是李鴻儒從幷州打出來的威名。
而到長安城中，更是李鴻儒替江湖人士在朝廷主導了一個新部門。
李鴻儒不是江湖司頂級的控權者，但李鴻儒又是江湖司真正能話事的主管者。
這一點便是長孫無忌也無可奈何。
李鴻儒從來沒有架空過長孫無忌，甚至經常跑出去啥也不幹，但頂不住李鴻儒這數年中不斷的名聲積累，甚至顯露在一些大型榜文任務中。
若想解決當前的問題，只有李鴻儒出策出面子。
長孫無忌的面子不夠用，魚承曄則在江湖中缺乏地位。
兩人的威望和信譽經不起翻來覆去的反覆。
一伐吐渾時，江湖人士不斷響應江湖司榜文。
二伐吐渾時，長孫無忌和魚承曄已經感受到了明顯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