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號，星期三，除夕當晚。
無論大家怎麼的不滿意和吐槽，事實上偆晚都是一年之中，全國收視率最高、收看人數最多的節目。
你甭管年輕人如何的鬧騰，他們只要過了30歲，一樣乖乖的去看偆晚，哪怕不是看完，只是看一陣子，都會去看。
這就跟日苯人的習俗差不多。
年輕的日苯人面包牛奶西餐吃得起勁兒得很，到了50歲過後，基本上全都回歸白米飯、味增湯、日式料理的生活。
偆晚已經成了華國人生活中，絕對不可或缺的一份。
中午過後，華夏電視臺的偆晚演播大廳周圍，就是一片繁華得像是農貿市場的景象。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大腕明星到處穿着簡單的衣服穿梭，可以看到素來文雅漂亮的女明星，都大吼着叫着什麼。
一羣小伴舞演員們，雖然已經早就準備好了，可因爲看着這些忙忙碌碌的緊張氣氛，一個個都嚇得有些瑟瑟發抖。
再加上中午飯吃得早，晚上爲了擔心演出有意外，是不準吃飯的，所以五六點他們就餓得呱呱叫。
幸好現在的孩子們營養好，餓一頓倒不算問題太大。
沈歡、水千雨和趙長壽，都坐在一個小房間裡面。
他們早已化好了妝，現在正在等着登場。
因爲《滄海一聲笑》是指定的節目，所以他們待遇挺好，可以有一間小屋子坐着，吹着暖氣，舒服的等着上場。
許多演員，特別是伴舞的，幸運一點的有凳子在大廳走廊角落坐着，還有些乾脆就坐在地上，和他們上臺之後的光鮮亮麗的景象，可是一點兒也不搭調。
8點鐘一到，偆晚節目就開始了。
蔣慧此時早出了房間，去坐在了偆晚的現場，興致勃勃的看着表演。
趙長壽因爲第一次要登上這樣的舞臺，哪怕是他參與了三次的合練彩排，也是心裡有些忐忑。
越是臨近他要上場的時間，就越是如此。
偆晚的重點在於9點到10點的兩個小時之間。
比如說語言節目最重要的一個，一定是10點之後，因爲大家看了兩個小時節目了，正是疲憊的時候，這時候來一道大餐，就能支撐大家繼續的看下去，看到12點的新年鐘聲敲響。
雖然現在能看偆晚看到12點的人是越來越少了，還不到全國人口的三分之一，但這語言節目的安排，還是延續了下來。
而9點鐘這個時間段，通常就是唱歌節目的最重要時刻。
因此《滄海一聲笑》才被安排在了這個時間段。
按照嚴謹的時間，也便是9點35分。
小桌上擺着一個水壺，別人以爲裝的是開水，但只有沈歡三人才曉得，這是酒。
前三回彩排的時候，趙長壽並沒有喝酒來增加自己的表現感染力，可正式的演出，他是肯定需要喝點酒來安神和振奮精神的。
現在才8點30分，他就已經不停的在看酒壺了，顯然很想喝一口。
沈歡也沒有去說這事兒，而是提起別的事情讓他轉移注意力。
“老爺子，咱們的專輯，現在銷量多少了，你猜一下看？”少年問他道。
“多少？”趙長壽想了想，“一個星期前是700萬張的線上銷量吧？線下好像是 40萬張？現在應該能線上1000萬張，線下60萬張吧？”
趙長壽自己做了一張專輯，也就懂了不少音樂方面的知識。
太深奧的他肯定不懂，但這種音樂產品一開始賣得很好，然後慢慢的減少銷量的規律，他還是懂的。
別以爲這是常識。
一上來就賣得撲街、連慢慢減少的機會都沒有的唱片，不知道多到哪裡去了。
《一生所愛》是典型的超級唱片，媒體人和歌迷們的口號，已經從十年不遇直接轉到了30年不遇的誇張地步了。
30年……
30年的話，你把巔峰期的唐元和蘇墨放在哪裡？
人家線下音樂賣四五百萬張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哪怕是《一生所愛》再怎麼的強橫，也是絕對不可能過300萬張的，這是連沈歡和唐元、蘇墨聊天的時候，都承認的事實。
沒辦法。
如今的年輕人，哪裡有什麼時間和精力來放唱片聽？
能付費下載到手機上聽，已經是最大的支持了。
當然了，於是你也是可以說，《一生所愛》的數字唱片銷量，肯定是三大天王拍馬都難追趕的。
這才兩週不到的時間就突破了700萬張，已經排名華國第一了。
前段時間剛剛創造了一個線上單曲銷售歷史的關義離，寶座都沒有坐穩，很快就會被《一生所愛》超過。
而且人家《一生所愛》是專輯，《寬容》只是單曲而已。
由此也可以知道，《一生所愛》有多麼的實力恐怖！
“老爺子，你太小看華夏電視臺的威力了。”沈歡笑了，“截止昨天的數據，線上專輯賣了1500萬張，線下專輯賣了80萬張。”
“什麼！？”趙長壽都顧不上馬上要表演了，“這麼多啊？”
“這可不算多的。”沈歡搖頭道。
“還不多？”趙長壽睜大了眼睛道：“我早就聽他們說了，包括唐先生在內，他們的線上銷量也不過500萬張，線下還不到20萬張呢！我們這一次的成績，已經是非常厲害了！現在短短一個多星期就有了這麼大的漲幅，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的話有歧義，但沈歡和水千雨都知道，趙長壽說的“意外之喜”，指的是銷量好了，大家的捐款就會多，並不是他能得到的會更多。
即便他能得到20%的分成，可除了必要的一些開支之外，他也都會捐出去。
“如果相對於普通的時候，肯定這算很多的了，而且華夏電視臺採訪的威力也是足夠。”沈歡解釋道，“但你忽略了我們馬上就要在偆晚表演了。偆晚這個舞臺對於一個明星、對於一首歌曲的推動作用，那是絕對的讓人想都不敢想的。雖然你不會再出現在這些舞臺上，但你的《一生所愛》專輯，肯定會因此受益。”
“按照陸老師你的說法，難道還能再漲不少？”趙長壽難免也有些期待起來。
在他來說，一輩子就這麼一張專輯的命，饒是他不好名，此時也當然難免不想着要在歌壇的歷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一生所愛》起的作用就在於此。
“起碼一倍。”沈歡笑道，“偆晚過後的一個月之內，銷量至少要漲50%以上，老爺子你拭目以待吧！”
聽着沈歡的話，趙長壽的呼吸都有些緊促了。
就如同他剛纔所言，大家的銷量比較，他都清楚的。
要真能到了沈歡預測的一步，他想要不百年流芳都不可能！
想到了這裡，趙長壽不覺對今天晚上的表演，更加的期待。
他握緊了拳頭，暗暗的鼓勵自己。
老趙啊老趙，無論是爲了支持你的陸老師他們，還是爲了妻子，還是爲了自己，你都沒有理由表演失敗！
擡頭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已經9點了。
趙長壽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了酒壺，灌了一口進去。
辛辣的白酒流淌在了嘴裡和喉嚨裡，帶來一股股的熱氣。
這股熱氣，彷彿就是他此時的心一樣，火熱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