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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作文我跟落荒玩了一會兒,之後簡單洗漱了一下,又特意跟小姨道了晚安,然後便上牀睡覺了,我實在熬不到老媽回來了,因爲我實在太困了!
我很快就睡着了,並且我夢到了老爸。當然,我是在醒過來之後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夢的,可做夢的時候感覺就像真事一樣。
我聽見有人敲門,就跑去開門,結果發現站在門外敲門的人竟然是老爸。就見老爸的懷裡抱着一部嶄新的電腦,見我出來開門,便笑着對我說:“奇奇,看爸爸給你買什麼了?”
“電腦,是電腦!爸,這真是給我買的?”我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驚呼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一部電腦嗎?爸爸一直都記着,你就快過生日了,這個就算爸爸給你買的生日禮物!”
聽了爸爸的回答我樂得都快要飄起來了,我連忙伸手去接電腦,可就在這個時候,裘皮大衣突然從老爸的身後鑽了出來。儘管我從沒見過裘皮大衣,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但是在做夢的時候我十分確定她就是裘皮大衣,因爲她身上的的確確穿着一件裘皮大衣,儘管現在已經是春天了,這樣的天氣穿那種大衣真的很誇張,這麼誇張的事除了裘皮大衣還有誰能幹得出來呢?
她不但衣服穿得很不合適,妝化得也很奇怪,眉毛一個高一個低,臉上紅一塊紫一塊,活像鬼片裡的女鬼。
“這個電腦是我的,我要給我兒子留着,你幹嘛要送給別人!你把電腦給我!”裘皮大衣一邊衝老爸嚷嚷一邊毫不客氣地從老爸手裡把電腦搶了過去,然後又斜了我一眼更還哼了一聲,再然後便像一隻老母鴨一樣抱着電腦左搖右晃地走了。我看見老爸空空的兩手仍舊託在半空裡呆呆地站着,我連忙對他說,沒有電腦也沒關係,只要他能回來就行。我一邊說一邊把他往屋子裡拉,一邊拉還一邊回頭衝屋子裡喊:“媽!快來呀,我爸回來了,快來!”
老爸一聽我在喊老媽,大驚失色,立刻轉身跑去追裘皮大衣了。我在他身後喊:“爸,你去哪兒?你回來呀!快回家!”
“奇奇,這不是我的家,我得走了。”我只聽見老爸這樣對我說道,卻並不見他回頭。
“爸,爸,回來,別走!”我用力喊,拼命喊,眼淚都喊出來了,老爸還是不回頭。我一急,忽然就醒了,我猛地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用力揉了揉眼睛,發現四下裡黑洞洞的。就在這時我聽見門外傳來老媽和小姨說話的聲音,我這才確定自己剛剛是做夢了。
“三十歲了,你也該考慮結婚的事了,還要拖到什麼時候!爸媽都不在了,我又是這個樣子,你的事情還得你自己上心!”我聽見老媽這樣說,顯然是在說小姨呢。我胡亂抹了抹從剛纔的夢裡淌出來的眼淚,想聽聽小姨怎麼說。
“姐,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不想結婚!”小姨回答。原來小姨不是找不到男朋友,而是根本不想找。
“正常的女人哪有不結婚的?不正常的女人才不結婚!你知不知道不想結婚是一種病?有病就要治!你非結婚不可!”老媽態度強硬地說。
聽了老媽的話我不禁想,小姨雖然不想結婚,但在我看來她很正常也很健康,沒什麼病,倒是結了婚又離了婚的老媽很不正常,整天病怏怏的!如果她們一起去醫院檢查身體,老媽身上的毛病肯定比小姨多得多,我知道的就有什麼神經衰弱、腰疼病、還有一根腳趾頭動不動就抽筋。不過老媽也不是生來就有這些毛病,比如腳趾頭抽筋就是離婚留下的後遺症,也許自打跟老爸離婚後她老是忍不住去踢我們家的那個破沙發。而且一次踢得比一次用力,結果把腳趾頭踢壞了,在這之前她的腳趾頭是從來不抽筋的。
在結婚這件事上小姨沒再向老媽發表任何言論,而我卻又想起了剛纔的夢,心裡不是個滋味,據說夢不是無根的草,是要預兆事情的,不知道我剛剛做的那個夢預兆什麼。我想明天得和棉花糖和蠶豆說說這個夢,順便問問他們的高見。
第二天中午,在學校操場,我跟棉花糖和蠶豆講了我昨晚做的夢,關於這個夢到底預兆什麼我十分誠懇地希望他們能發表一點高見。棉花糖聽完後像是有話要說,可是嘴巴張開後只吞了口空氣進去,並沒發出聲音來,嘴巴再張開,再吞了口空氣,還是沒聲音,那個樣子就像她們家養的那幾條帶死不活的金魚似的,嘴巴一張一合,只吐氣泡不發聲音。
我知道棉花糖是肚子裡有話,只是她想憋着不說而已,看她不停地推眼鏡兒臉也漲得通紅就知道。她肚子裡到底憋着什麼話我當然很想知道,不過我更擔心的是那些話如果一直不說出來她會被憋死的。我太瞭解棉花糖了,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知道一個秘密卻不能說出去更讓她難受的了,這大概是從老棉花糖那兒遺傳來的毛病。
“這種事情還真準啊,以前我還不信,現在信了!”這個時候蠶豆忽然沒頭沒腦地說道。
“其實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夢到過老爸了,一定是因爲昨天你跟我說你爸要給你買電腦的事,所以才做了那種夢的。”我不理蠶豆,繼續對棉花糖說道。我看見棉花糖在越來越頻繁地向上推她的小眼鏡兒,而且臉也越來越紅了,以我對她的瞭解來看她是快要到忍受的底線了。我想我無須逼她說出來,我只要倚住籃球架等着就好,等着她自己崩潰,到時候那些她此時用力憋着不說的話自然就會稀里嘩啦地流出來。
“別告訴她!小唐,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告訴奇奇的嗎?”蠶豆又忍不住插話進來。“奇奇,昨天我還以爲我很不幸,現在我覺得你比我還要不幸!”蠶豆望着我,像是望着我的遺體,就是真望着我的遺體,也未必能哀悼成那副樣子。
“你應該被學校開除學籍,幹嘛要留校察看?有什麼可察可看,反正你總是不爭氣!”我忍不住憤憤地說,我最恨蠶豆濫用他的同情心了。更可恨的是給他這麼一說我倒心慌起來了,感覺又有什麼跟我有關的新消息了,而且他們兩個都已經知道,只瞞着我一個。
“奇奇,我豆(就)是覺得你可憐,誰讓咱們是好朋友呢,是好朋友我才爲你感到難過!”蠶豆說道,說完委屈地垂下頭,一見到他這副樣子我便又心軟了,可儘管心軟氣卻沒有消。
“我才覺得你可憐呢,你爸昨晚沒揍你嗎?沒問你錢的事?你怎麼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說話?真是奇怪!你爸不是很會打人嗎?不是還打斷過你的腿?這回怎麼沒事?”我不禁連連發問。
蠶豆被我連珠炮似的問題轟得沒了電,終於不再說話了。我剛想鬆口氣,卻發現蠶豆竟然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我嚇了一跳。
“你哭啥?我也沒說什麼!”我說,這下是心也軟氣也消了,蠶豆的眼淚像是滅火劑。
“我沒敢跟我爸說處分的事,掉錢的事更不敢說了,我怕他打我,他肯定會打我的。”蠶豆繼續抽抽嗒嗒。
“他怎麼可能不問你要賣蠶豆的錢?”我驚訝地問。我實在不能不驚訝!說起來我老媽算是很在乎錢的人了,可到底不如蠶豆爸,蠶豆爸常對蠶豆說錢就是命,有錢纔有命,沒錢就沒命了。不過這是蠶豆媽生病的之前的說法,現在的說法是——錢就是蠶豆媽的腿,有錢才能走路,沒錢就不能走路。蠶豆爸的人生宗旨是要寶貝每一分錢,像掉錢或者毀壞東西,那絕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一定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總之,蠶豆爸是嗜錢如命的人,把錢看得很重,比我老媽還重!蠶豆跟我是同病相憐的,他應該很明白我的心情纔對,可他不但不明白,還整天把他那個爛爸爸當寶貝炫耀,跟我說什麼沒有爸爸是會寂寞之類的屁話。他總是搞不清狀況,我不是沒有爸爸,我爸爸只是不和我住在一起而已。本來我還想對他申明這一點,後來想想算了,有什麼區別呢?再怎麼不服氣我也要承認爸爸爛一點總比沒有或不在一起的好。何況我還親眼看見過蠶豆爸把他放在三輪車的前面給他唱歌聽,還用舊報紙給他做了一個風箏,雖然爲弄丟新球鞋的事打斷過他的腿,可不是因爲先給蠶豆買了新球鞋然後蠶豆纔會弄丟的嗎?我的球鞋都已經磨出一個洞了,而且還擠腳,老媽卻堅持讓我再穿一年,她去年就這麼說,到了今年還是這麼說。衣服就更有的看了,我完全記不起來上次買新衣服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我現在穿的衣服都是老媽的舊衣服隨便改改,肥肥大大像麻袋。蠶豆的衣服起碼合身,所以他也有理由炫耀。
“我說錢放在學校裡了,今天放學再拿回去!”蠶豆說道,並且抽抽嗒嗒地哭得更厲害了。
“不就是十塊錢嘛!沒出息勁兒的!給,拿着!”我說着從書包裡翻出上次小姨給的零花錢,拿了十塊給他,我自己還剩十塊。“昨天就想給你,可是我沒帶在身上,今天早上趁我老媽不注意偷偷塞進書包的!”
“奇奇!”蠶豆止住抽搭,看着我的手裡的錢。“你從哪搞的?”
“你偷你媽的錢啦?”棉花糖不禁大驚失色地問。
“是我小姨偷着給的,我老媽不知道!”
“謝謝你,奇奇,你真夠朋友,我—我——”蠶豆又開始抽搭上了。“可我不能要,你比我更缺錢用!”
“你是男生,怎麼總是婆婆媽媽的,我最看不上你這副德性!”我把錢塞進蠶豆的手裡。“等你以後有錢了再還給我就行了!”
“奇奇!”蠶豆攥着錢,眼淚汪汪的。“等我將來有錢了我加倍還你!”
“等你有錢了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棉花糖忍不住撇着嘴問。
“等我能掙錢的時候唄!”
“那是什麼時候?你不會又要拿蠶豆到學校賣吧?”棉花糖追問道。
“不會!等到我將來在大超市裡賣蠶豆的時候我豆(就)有錢了!”蠶豆回答。
“這麼說你將來長大了還是打算在大超市裡賣蠶豆?”我忍不住插話道。
“是啊!不賣蠶豆賣什麼!”
“那航天員呢?你不想做航天員了嗎?”
“航天員?什麼航天員?” 蠶豆望着我問,一臉漿糊。嗨,這個傢伙睡了一覺就把想當航天員的理想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就這種記憶力我還能指望他還我錢嗎?算了吧,誰讓我交了他這個朋友呢!
“奇奇,你總是這麼夠朋友!朋友之間就應該這樣!”棉花糖忍不住說道。“我要是有錢我也會這麼做的,可惜我沒錢!你們是知道的,我老爸從來不給我零花錢錢。我想吃東西就從小賣店裡隨便拿,想要買什麼就告訴他他去給我買,他一分錢都不給我,他總是說小孩子學會了花錢就會學壞。嗨,我們家要是不開小賣店就好了!不過我可以拿吃的給你們,你們想吃什麼?冰淇淋,巧克力?餅乾?海苔?只要我家店裡有,我都能拿出來!火腿罐頭還有果汁都行!”
“我不需要你給我拿吃的東西,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了什麼最新的消息就行了!是不是和我有關?”我盯着棉花糖問,雖然她說的那些東西都很誘人,不過我現在還是對她肚子裡憋着的話最感興趣。
“奇奇,我和蠶豆都覺得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你會難過!不過不知道其實也有問題。”棉花糖這樣答道。
“我蔣曉奇會難過?你們什麼時候見我難過了?我老爸走的時候我哭了?還是被老媽打的時候我哭了?長這麼大,我還不知道什麼叫難過!”我故意很大聲地說,其實我是心虛,因爲到底有沒有難過我自己最知道。
“那我可就說啦!蘿蔔頭,那個蘿蔔頭你還記得嗎?”
“怎麼不記得?化成灰也記得!”聽到蘿蔔頭幾個字我眼前象是立刻像蒙上了一層灰布。
“他出生還沒有一百天吧?還什麼都不懂呢,可是你爸和他媽竟然給他買了一臺超豪華的電腦,還給他建了一個博客。”棉花糖爆料道。
“博客?真的嗎?”我抻長脖子問。
“他們在蘿蔔頭的博客上發了很多蘿蔔頭的照片!是我二姑跟我爸說的,我親耳聽見的,說他們還在博客上寫了一些話,都是寫給蘿蔔頭的!”
“他又不識字!”我撇嘴。
“說是留着等他將來長大了看。”
“肯定是些囉裡吧唆的話,有什麼好看!”我再撇嘴。
“奇奇,你想看看那個蘿蔔頭長什麼樣兒嗎?還有他們都寫了什麼話給他?我跟我二姑要了那個博客的地址,你要是想——”
“誰想看他,不就是個蘿蔔頭麼!有什麼好看的?再說我也很忙,沒時間看。”我一邊說,一邊從隨身的小挎包裡掏出辣椒來,拼命往嘴裡塞。
“奇奇,再好吃也是辣椒!吃多了會拉肚子!”蠶豆的眼淚還沒幹呢就又關心起我來了。我假裝沒聽見,把頭轉向一邊,繼續吃辣椒。我看見操場上一幫男生在踢球,你推我搡嘰哇亂叫鬧成一團,不過是一隻破皮球,有什麼好爭的?我忍不住想。
“你不想看就算了!我雖然有地址,可是我也沒看。你要是不想看,那我也不看!誰讓咱們是好朋友呢,朋友要對得起朋友。”棉花糖很講義氣地說,不過從她說話的語氣裡我聽得出來,她其實很想看。
“對,奇奇不想看你也不要看,你看了豆(就)是對不起朋友。”蠶豆一邊說一邊抹乾了最後一點眼淚。
“是啊,咱們都別看。說的也是,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個蘿蔔頭嗎!”棉花糖再一次表明立場。
“其實,看看也無所謂,不就是個蘿蔔頭嗎!有什麼不能看的?”我忽然說道,說這話的時候我一邊嚼着辣椒一邊低頭盯着自己右腳鞋尖上的洞。
“說的就是,有什麼不能看的!”棉花糖立即轉而贊同了我的新說法。
“那隻能去小唐家裡看,只有她家有電腦。”蠶豆立刻建議,顯然已經把他先前的處事原則拋諸腦後了。
“我不去那裡看!”我立刻否決了這項提議,一想到老棉花糖很快就會把我看蘿蔔頭照片的事添油加醋地散佈出去,我就頭疼得要命。
“那就只能去網吧裡了!” 棉花糖說。
“去網吧要用錢!” 蠶豆說。
“我這兒還有十塊錢,不知道夠不夠!本來想再攢點請你們兩個看電影的!”我說。
“十塊錢足夠了,我們放學就去吧,我知道一家網吧,在中央街那裡,不遠!”棉花糖立刻精神倍增。
“好吧,那放學我們就去中央街,不過我得在老媽下班前回家。” 我說。
“好的,好的!”他們倆個異口同聲地回答。
從網吧出來時,我的心裡很不舒服,因爲我在小蘿蔔頭的博客上看到了一些老爸和裘皮大衣抱着小蘿蔔頭照的照片。
首先,小蘿蔔頭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難看,甚至還有點好看,這不禁讓我感到氣惱。我認爲小蘿蔔頭根本就不該出生,他的出生不僅是多餘的,更是荒謬的,同時也是不合道義的,多餘的、荒謬的、不合道義的小蘿蔔頭憑什麼長得亮晶晶水靈靈的?額頭亮晶晶的,眼睛水靈靈的,鼻樑亮晶晶的,嘴巴水靈靈的,坐在穿着墨綠色連衣裙的裘皮大衣的懷裡,就跟一顆躺在荷葉心裡的露珠似的,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刺眼,不僅刺眼,更還刺心。
其次,裘皮大衣的長相也出乎我的意料,她並沒有像我以爲的那樣長着一臉橫肉並且面目猙獰,恰恰相反,她面容姣好,十分漂亮!這讓我感到沮喪,因爲小蘿蔔頭和裘皮大衣的光彩明顯蓋過了我和老媽。
還有,老爸也讓我鬱悶!雖然老爸的樣子並沒有比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時更帥,但照片上的他笑得很開心,他在我們這個家的時候從來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過。在我的印象裡,因爲受不了老媽沒完沒了的抱怨和嘮叨,老爸的臉上永遠掛着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而且還時常用力揪自己的頭髮,我曾經一度很擔心老爸會因此而變成一個禿子。
凡事就怕對比,都是一個老爸,同我和老媽在一起生活時是那個樣子,如今跟裘皮大衣和小蘿蔔生活卻是這個樣子,這不能不讓我感到心痛。再加上老爸和裘皮大衣還在那些照片的下面寫了一些話,說小蘿蔔頭是他們最愛的寶貝,他們會把他們的全部的愛都毫無保留地給他!看到這樣的話,我心裡能好受嗎?於是我不禁開始暗暗地埋怨起老媽來,我想如果不是老媽整天沒完沒了地嘮叨和抱怨老爸,老爸也不會跟她離婚,我也不會跟老爸分開,而裘皮大衣也不會撿到這麼大的便宜,至於那個亮晶晶水靈靈的小蘿蔔頭也不會出生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老媽熱的禍。
“奇奇,你說蘿蔔頭長得象誰?”回去的路上蠶豆忽然這樣問我。
“我不知道,我根本沒仔細看!”我賭氣似地咕噥道。
“我看他長得象你,真的,奇奇,嘴和眼睛特別像!他肯定是你爸生的,你們倆真是一模一樣!不過你是左撇子,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是左撇子。”蠶豆又開始管不住他的爛嘴巴了。
“你纔跟他一樣呢!”我使勁兒瞪了蠶豆一眼。“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繼續胡說八道的話我就和你絕交!”
“別,奇奇,別生氣,我不說了,再不說了還不行?”大概是看我真的生氣了,於是蠶豆很果斷地決定及時閉嘴,他能這樣果斷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其實,我也不是生你的氣啦!”我解釋。
“奇奇,等將來你長大了,什麼都會有的!”棉花糖體貼地拉住我的手說。
“是嗎?”我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我自己,反正我不知道有一天我會不會什麼都有。
“路飛開始的時候也都是什麼都沒有,後來什麼都有了!有了草帽,有了黃金梅利號,還有了志同道合的夥伴,總之什麼都有了。”棉花糖很快就舉出了從無到有的例子。
“就是!現在沒有,不是說將來也沒有。現在倒黴,也不是說要將來都要倒黴!”一聽到路飛的名字我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
“奇奇,說不定從明天開始你豆(就)會走運的!”蠶豆誠懇地提出假設,儘管這種假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我還是備受鼓舞。
“我要是走運了,一定不會虧待朋友,我一定會和你們一起分享我的好運氣!”我承諾。
“奇奇,我給你帶了更多的漫畫書!中午的時候光顧着說羅卜頭的事,忘了給你,以前的那些你要是看完了就給蠶豆,他也要看!” 棉花糖一邊說一邊從書包裡把那些漫畫書掏出來。
“嗯!”我接過漫畫書,又從書包裡掏出以前棉花糖借給我的那幾本遞給蠶豆。“給你看吧,這些我都看完了,還有幾本在家裡,明天拿給你!”
“哇,太好了!”蠶豆把書接過去,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做夢都盼着看,終於等到了!”
“我要回去跟落荒一起看。”我晃晃手裡的書。
“哇,落荒也看得懂?”蠶豆瞪圓眼睛舔嘴脣。
“看是看不懂,不過我會給它講,它都能聽得懂,它最近是越來越聰明瞭!”我說。
“奇奇,這都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收留它它也許早豆(就)死了,你不但收留它,還讓它受教育!”蠶豆用崇拜的語氣說道。
“沒什麼,小事一件啦!”我得意地甩頭,把漫畫書一股腦塞進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