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噩耗

“聽說要打仗了,不知道二牛怎麼了。”王母吃的不多,放下碗筷擔憂的說道。

“婆婆不用擔心,上次二牛讓人帶了口信,說他加入了什麼剿匪部隊,可厲害了,不但百戰百勝,而且發了三倍的薪水,兵器伙食都是最好的。”少婦輕聲道,言語之間露出濃濃的驕傲。

“當兵吃糧打仗,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想當初老夫也是上過戰場,還殺過一個突厥人呢!”王老實曾經是府兵,一直說他殺過突厥人,但是沒有人相信。

此刻王老實心中也是擔憂,不過他只是用不耐煩的口氣掩飾。

“沒事,昨日進城我聽說了,這次朝廷打了勝仗,殺了不少叛軍和突厥人。”王老實不在意的說道。

王妻和少婦不再言語,其實他們他們心中也明白,當兵打仗,就算是勝仗也會有人死亡。

一家人吃過飯之後,王妻接過孫子,少婦開始默默的收拾碗筷。一會還有下地幹活,作爲府兵都會分配一定田地,開始農家一天的平常生活。

王家村隸屬於清溪鎮。

此刻,清溪鎮上,從剛剛修通的磚路上,來了一輛黑色的四輪馬車,一隊騎兵護衛在一旁。

這隊騎兵一共十人,各個黑衣黑甲,一臉的肅穆,肅殺的氣息逼人,讓人不感接近。

遠遠地清溪鎮的鎮民就避開,等這隊士兵走過之後,跟在後面紛紛圍觀,卻無人敢靠近。

這隊騎兵之中。爲首的一個黑衣黑甲騎兵,來到里正的家中,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東宮侍衛!”里正王鼎大驚。

“將軍有何吩咐!”王鼎拘束站起來,清溪鎮只是一個小地方,不知道怎麼會有東宮侍衛到來。

“我等要到王家村,還請里正帶路!”爲首的黑甲士兵語氣冰冷,直接道。

但是里正王鼎卻沒有絲毫的生氣。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親自帶路。

從清溪鎮到王家村並沒有修通磚路,四輪馬車過不去,五名黑甲士兵留下看守馬車,五名黑甲士兵跟隨王鼎。

王鼎從鎮上的富戶借了一批快馬。和黑家騎士一齊前往王家村。

“敢問將軍尊姓大名!”王鼎問道。

王鼎表現很是熱情,也很配合,爲首的黑家士兵也不好意思在板着臉。

“在下焦慶克,乃是一名普通士兵,當不起將軍的稱謂。”爲首的黑家士兵的說道。

里正王鼎並未因爲焦慶克的話而改變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道:“閣下一表人才。日後定能封侯拜將。”

王家村距離清溪鎮不遠,就在王鼎和焦慶克一搭無一搭的閒聊之中,王家村已經是近在眼前了。

“前方就是王家村了!”王鼎指着前方的村莊說道。

焦慶克點頭。在其身後一個黑甲士兵雙手不由的一顫,終於到了,他們終於將袍澤護送回家了。

“不知將軍要找王家村那戶人家?”里正王鼎問道。

“王二牛,其父王老實。”焦慶克簡單道。

王鼎想了一會。這纔想起來,“這邊請!”

王鼎領着焦慶克等人朝着村東頭走去。

王家村村民淳樸,看到外人前來,紛紛觀望。

五名黑甲士兵穿行在王家莊,當兵的來村莊那可是多少年沒有過的事情了。

不少孩童看到士兵們的全副盔甲,好奇的跟隨,滿眼的羨慕。

不一會。在黑甲士兵背後,就尾隨了不少的村民。

王家村不大,不一會就到達了村東頭。

“篤篤篤!”

王鼎上前敲門。

“王老師在家不?”里正高聲問道。

“誰啊!”院內傳來王老實的聲音。

“是我!王鼎!”里正高聲道。

“原來是里正大人呀!”王老實打開房門,看到李正來到不由得露出謙卑的笑容。

不過當王老實看到里正身後的黑甲士兵的時候,不由得愣在那裡,心中不由得一顫,

因爲他的兒子王二牛就是一個士兵,而且在這裡並沒有看到他的兒子王二牛。

“你們……!”王老實彷彿意識到什麼,聲音有些發抖。

“黑甲騎兵一陣沉默!無人應答。

王鼎也察覺到什麼,一路上他沒有問一句這些士兵來的目的。

此刻他彷彿有些明瞭了,他們來早王老實家中,?而且王二牛的入伍的手續還是經她的手辦理的。

“請老先生節哀。”焦慶克不忍道。

“啊!”

王老實悲呼!身體一陣的搖晃,王鼎連忙上前攙扶。

良久之後,王老實緩了過來,悲聲道:“二牛呢!”

焦慶克回身,從一個黑甲士兵的手中,接過一個黑色的骨灰罈,鄭重的交給王老實的手中。

撫摸冰冷的骨灰罈,王老實身體發抖。

“二牛呀,你回家了!”

王老實眼淚縱橫。

這時,王妻聽到消息立即奔了出來,失聲痛哭起來。

所有的村民都心中悲傷,沒有想到二牛竟然戰死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家人身上。

在院門旁,王二牛的妻子正抱着年幼的兒子,不停的哭泣。

“不是打了勝仗了嗎?”王老實不敢相信道。

焦慶克不敢直視王老實的眼睛,說道:“王二牛正面突擊突厥騎兵,奮勇殺敵,與敵同歸於盡。”

王老實心中一震,豁然擡頭說道:“他是打突厥人戰死的?”

焦慶克點頭:“王二牛擊殺突厥騎兵五人,最後英勇就義。

“好!不愧是我王老實的種,天生就是打突厥人的英雄。”王老實激動地大聲說道。

同時對妻子媳婦大聲的說道:“不要再哭了。二牛殺的是突厥人,爲了保家衛國,乃是天底下最大的英雄。”

妻子媳婦聞言哭得更加傷心了,對於她們來說了,並不希望王二牛當什麼英雄,而是而是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的回到家中。

焦慶克也是淚流滿面,遞上一個陣亡通知書。交道王老實的手中,說道:“此乃代王殿下親自簽發的王二牛烈士的陣亡通知書,還請你收好。”

“陣亡通知書!”

王老實疑惑,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陣亡通知書,

里正王鼎心中一動。不禁湊上前去,看到血紅的大印,不由的失聲道:“代王大印!真的是代王殿下親自簽發的。”

“譁!”

王家村村民譁然,紛紛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向王老實一家,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代王殿下是誰,整個京兆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可是整個京兆郡無數人的活菩薩。人人敬仰的仁王,整個關中地區能夠有此安定富足的生活,全都有賴於代王殿下的庇護。

“這真的是代王殿下親自簽發的?”王老實疑惑的問道。

他不認識字。並不知道陣亡通知書上的內容。

焦慶克一衆士兵和力爭王鼎立即點頭。

里正王鼎上前,從王老實手中鄭重的接過陣亡通知書,仔細的瀏覽一遍,徵得王老師的統一之後。大聲的念道:

“尊敬的家屬:

今日,我代王楊侑謹以萬分沉痛的心情,令人前來轉告給您一個不幸的消息,令郎(夫)王二牛在延安一戰之中,奮勇殺敵,慷慨就義。

王二牛忠君報國,作戰英勇。爲了保家衛國,戰鬥到最後一息一毫,與敵同歸於盡。

其行爲感天動地,其音容笑貌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其英雄事蹟流傳萬載,其魂永垂不朽,天地皆驚。

侑在此代表大興城全體官兵,代表大隋王室,向您表示最深切的悼念,望你節哀。

此致

敬禮

大興留守楊侑。

大業十二年?四月二日。”

里正王鼎聲情並茂的將陣亡通知書一字不漏的唸完,王老實一家人更是剛剛停止的哭聲立即有響起。

不過這一次並不全是傷痛,也摻雜着種種的歡喜驕傲。他家二牛是好樣的,是打突厥人戰死的,是被代王殿下認可親自簽發陣亡通知書的。

這裡面有無盡的傷痛,同時也有無盡的榮耀。

“二牛娘,不由在哭了,二牛現在可是大英雄了,代王殿下親自給你們家二牛寫陣亡通知書,二牛這一生也沒有白活。”一個大嬸上前扶住王二牛的母親勸道。

其他紛紛村民也紛紛勸慰。

“這是王二牛的撫卹金三百貫!”焦慶克遞上去一個摺疊的紙張。

“三百貫!”村民驚呼。

這對一個普通的農戶來說,可是一筆鉅款,一個成年勞力去賑災司打工,一個月也不過是一貫錢左右。

三百貫,那等於成年勞力三十年的工資,所有村民不禁驚呼,紛紛道:“代王仁義。”

王老實疑惑的接過來,不解的看着手中的紙片,難道這就是三百貫?

里正彷彿知道王老實的疑惑,說道:“這可是帝國銀行的存摺。到了武功縣找到帝國銀行,就可以領錢了。”

里正畢竟見過世面,知道帝國銀行的存摺。

有了里正的保證,王老實這才相信。

“除此之外,代王殿下也下令,王二牛作爲府兵所屬的百畝田地,免收賦稅百年,王二牛的子女在未成年之前當地官府要多加照顧。”焦慶克說道。

“那是一定的。”王鼎連忙道:“二牛現在是我們王家村的大英雄,王家村不會虧待英雄的家屬的。”

“代王殿下仁義!”衆村民紛紛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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