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太陽已經下山，夜幕降臨。
鄭飛躍三人依舊在庭院中，商量着生產和銷售環節可能遇到的種種問題，儘量做到查漏補缺。
當月光高高掛在頭頂，鄭飛躍揮手道：“再盯幾天，待新產品發佈，呂布就可以抽身了，銷售的事情你也不擅長，坐鎮後方即可。”
呂布聞言，下意識看向小周。
小周看向鄭飛躍。
鄭飛躍一點也沒藏着掖着，道：“你們想的沒錯，銷售的事情全權交給小周負責，做生意還是要找八面玲瓏的人來。”
呂布欲言又止。
鄭飛躍：“有話就問，現在不問，以後也不要問。”
“那我就說了。”
呂布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爲了這次規劃，咱們可是把全部身家砸下去了，眼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如何能交給一個外人？”
小周聞言，懶洋洋道：“我還沒應下這份差事呢。”
呂布瞪眼。
這傢伙，竟然還挑三揀四！鄭飛躍知道呂布不服氣，微微一嘆，道：“小周初來乍到，身份又有些敏感，你不放心是正常，可專業有專攻，小周做這個得心應手，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呂布：“可他是奸細！”
“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奸細不奸細的，都是四海之內的朋友，無非是信仰與立場不同，做人要有容人之量。”
鄭飛躍苦口婆心道。
呂布沉聲道：“我保留意見。”
“行，要的就是這句話，”鄭飛躍點點頭，“生產環節還要靠你多盯着，總之辛苦了。”
呂布神色稍微，轉身離開。
小周伸了個懶腰，道：“你這樣做，就不怕內部出現分歧嗎？
一旦我得勢，新老派系敵對，很容易出問題。”
“你若真搞派系之爭，我反而還會支持你。”
鄭飛躍同樣伸了個懶腰，“我的那些老兄弟，也就呂布做點事，其他幾個都是不管事的大爺，給他們點壓力挺好。”
小周聽後，默默點頭，轉而又好奇起來：“你真不在乎我的奸細身份？”
“賣個自助終端，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還怕你捐款私逃？”
鄭飛躍一臉不在乎，“說實話，你若真捐款跑路，我反而鬆口氣。”
“爲什麼？”
“起碼證明一件事，我看錯人了。”
“……”“我想用你，重用的那種！可你的身份像座大山隔在中間，我現在所做的嘗試，都是在試圖破開這座大山，至於結果如何，取決於你和你家那位老頭子。”
“明白了。”
“看在我如此坦誠的份上，要不要透露些你們的秘密給我？
實在不行，我拿東西換也成，山裡缺什麼，言語一聲，我讓人送去。”
“呵呵，去睡了。”
“你這人！”
小周打着哈欠離開，鄭飛躍頓覺無趣，也回房間睡覺。
到了他這個境界，其實睡眠已經不重要，所謂的睡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參悟大道，默默提升實力。
剛躺下，李心兒就探頭探腦地進來了。
鄭飛躍：“怎麼了？”
李心兒不好意思道：“大師姐給我發消息，說心魔谷最近窮的快揭不開鍋了，問能不能從你這賒批貨？”
“不能。”
“鄭郎……”“原則性問題……哎，就算色誘我也沒用……嘶，輕點……”一番雲雨。
李心兒趴在鄭飛躍懷中撒嬌：“好不好嘛？”
鄭飛躍長嘆一聲，道：“告訴黎晚晴，賒賬不行，但可以給她讓利一個點，讓她多進貨，只有多進貨，才能多賺錢。”
“孃家沒錢的。”
李心兒翻個白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弄的那個分銷商等級制度，就是在吸七大宗門的血。”
鄭飛躍挑起眉頭，有些得意：“自助終端只是開端，隨着仙網普及，我會推出越來越多的新東西，七大宗門想在未來站穩腳跟，就得牢牢抱住我的大腿，不想被吸血？
可以啊，中小型宗門多的是等着上位呢。”
李心兒掐了他一下，道：“有個問題我想不明白，既然要賺錢，爲什麼要把咱們的城池讓出去做通路呢？”
這一點，她百思不得其解。
鄭飛躍笑道：“一來，我做的是壟斷行業，遏住源頭便有源源不斷的利潤，沒必要和下面的人搶些湯湯水水喝。
二來，咱們掌控的城池太多，並且其中牽扯到管理權與分配權的問題，一旦做起買賣，問題會很多，估計煩都能把我煩死，既然這樣，不如分享給其他人，做個順水人情，也能讓人念着我們的好。”
一番分析，李心兒纔算是理解了。
她抱着自己的相公，幸福溢於言表：“你真聰明，嫁給你是我這輩子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對了，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去黑紗那邊？”
“問這個幹嗎？”
“有時候想想，她也挺可憐，一個女人漂洋過海來到這裡，身邊也沒個朋友，我也是女人，知道其中滋味。”
“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怪怪的？”
“難道在鄭郎心中，我是那種沒有容人之量的小女人嗎？”
“你有嗎？”
“討厭！”
“少廢話，趁着熱乎勁，再來一發。”
……小週迴到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都沒睡着。
鄭飛躍對他的器重之意，幾乎要溢出來了，言語間也盡是坦誠，有什麼說什麼，對於一名間諜而言，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要不要幫他？
說實話，這是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無論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亦或者站在通天門的立場，這個忙都是可以幫。
可如果幫了，兩人的糾葛就更深了。
正如鄭飛躍所言，現在的所有努力，都是在試圖突破橫在兩人中間的大山，一旦成功，他們就成了真正親密無間的朋友。
不，應該說是戰友！一個人在陰影中游走太久，說了太多的假話，就越是渴望這種真摯的東西，小周更是如此，所以他很渴望這份友誼……可越是渴望，就越害怕。
因爲在以往的日子裡，小周不止一次，親手摧毀了自己創造的一切。
那種感覺，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