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飛躍讓人帶去給老七的黑乎乎藥丸,並不是他瞎鼓搗出的試驗品,而是摻雜了仙丹之力的療傷聖藥。
先是一百瓶天魔丹,又是蘊含着仙丹之力的丹藥,支出不可謂不大。
以萬惡資本家的尿性而言,投入是要加倍甚至十倍、百倍回本的,鄭飛躍也不例外,所以他不再滿足於老七這個人,而是盯上了明王宗。
(評論區留言的那位,你贏了。)
明王殿。
明王宗主坐在首座上,依舊是餘怒未消的樣子。
老八也在,這位腦袋缺根筋的傢伙,並不像他二哥那般絕情,心中過意不去,偷偷跑來找宗主求情來了。
“大哥,你要趕老七走嗎?”
老八是個直腸子,不會拐彎抹角。
明王宗主沉聲道:“老四來過,老三來過,現在你又來了,看來老七的人緣並沒有我想象中差,你們挺關心他的。”
老八並未聽出這句話的兇險味道,撓頭道:“我和二哥一樣,非常討厭老七,可老七已經這樣了……做人不能落井下石。”
明王宗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也不知是笑還是嘲諷,淡淡道:“我不會將老七逐出宗門,既然他連看藥園子的活兒都做不好,就去後山守墓吧。”
“守墓?”
老八面露震驚之色。
明王山後山有一座大墓,裡面埋藏着歷代來隕落的大能之輩,因爲死去的人都太厲害,死後也有異象叢生。
時間久了,那處大墓隱隱有與原世界割裂,自稱小空間的趨勢。
換句話說,那是一個和世界隔絕之地,除了一座座墓碑之外再無他物,連蟲子都沒有,比牢獄更甚。
大哥要讓老七去守墓……
老八心中掠起一股寒意,還不如將人逐出宗門呢,起碼擁有自由,反正他換位思考之下,寧願被逐出宗門。
“老七的傷勢如何了?”
明王宗主突然問道。
老八聞言,嘆了口氣道:“肉身是保不住了,三哥正想辦法給他尋一具好點的肉身,修爲也要一落千丈。”
宗主點點頭。
一個即將去守墓的人,修爲高低無所謂。
老八偷偷看了眼宗主的神態,並未看到任何擔憂之色,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靜,心情更加愁悶起來。
他也不敢再說什麼,辭別了宗主,無精打采地回自己行宮,迎面撞見一名長老,手裡捧着一個黑色盒子,急匆匆地向老五行宮而去。
“手裡捧着什麼?”
老八問道。
那名長老正是幫老七照看傷勢的長老,聞言道:“下面的弟子從外面找了個偏方,我做成丹藥給七長老試試。”
“偏方?”
老八聽完連連搖頭,連他們這些大修士都沒辦法,靠下面弟子從外面討來的偏方有個屁效果。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揹着手回行宮了。
一夜無眠。
大清早,就有人在外面吼道:“七長老活了!去長老活了!”
老八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偏方,立刻竄出外面,來到老五的行宮,發現裡面圍滿人,除了大哥外,幾個兄弟都到齊了。
“老七活了?”
老八擠過人羣,看向牀上的老七,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攀上眉梢的喜悅頓時消失不見,反而更加陰沉。
肉身雖保住,可一身修爲不在,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他一把抓住昨日那名長老,怒道:“你從哪得到的狗屁偏方?”
長老欲哭無淚:“民間偏方,能保住七長老的肉身已是萬幸,哪裡真能恢復如初,那不成了仙方嗎?”
老八覺得有道理,放開對方的衣襟,沮喪道:“說的也是,能保住原本的身體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老五一直在照顧老七,發現他睫毛顫動,連忙道:“老七要醒了。”
老七果然很快醒來。
鄭飛躍給的那顆丹藥,摻有仙丹之力,雖不至於一下令老七恢復巔峰,卻是悄然修復了他體內的創傷,人自然也就會醒來。
“老七,你感覺如何?”老五關切地問道。
老七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羣兄弟們圍在身邊,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此刻都流露出關切的神情,最討厭的老八甚至還帶着些許愧疚。
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調動神識轉了一圈,詫異道:“你們給我吃了什麼藥,我竟然活了下來……”
“本來是沒辦法的,張景那傢伙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個民間方子,我想着死馬當作活馬醫,便給你用了,想不到竟然有用,保住了身體,只可惜修爲沒有保住。”
老五遺憾道。
老七聞言,詫異地看向張景,也就是那個懂藥理的長老。
五哥有句話說的不對,雖說他現在修爲盡失,可體內乾涸的經脈中有一層只有自己看到的金光,仙氣逼人,可不是民間方子那麼簡單。
再說,他受的傷勢自己清楚,很多處經脈都遭受毀滅性創傷,別說是民間方子,就算是失傳的古方都沒用。
此事有蹊蹺。
不過他並未挑明,轉而問道:“大哥準備如何處置我?”
“老七……”
老五欲言又止。
老七冷笑:“我瞭解大哥,他的逆鱗就是他的權利,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可能講情面,所以他打算如何處置我?”
幾位“哥哥”面面相覷。
宗門的處罰結果已經下來了,確實如老七所言,大哥沒講任何情面,雖然沒將老七逐出宗門,卻是命他去看守大墓,而且是永久看守!
這簡直比直接殺了老七還難受。
老七自嘲道:“無非將我逐出宗門而已,有什麼吞吞吐吐的?”
老三獨有的陰鷙聲音響起:“不是逐出宗門,而是看守大墓,沒有宗主之令,永世不得外出!”
現場死寂的可怕。
老七瞪着一雙眼睛,無法置信地看着三哥。
老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半晌後,他才聽到老七發出淒厲的吼聲:“他憑什麼如此對我?他憑什麼如此對我?他憑什麼如此對我?”
老五緊緊按着瘋狂扭動的老七,顫聲道:“你冷靜點,大哥只是在氣頭上,等他冷靜下來,哥哥們再幫你求情,一定讓你出來。”
咚!咚!咚!
老七用力地捶着牀板,雙眼佈滿血絲,嘴巴張到極致,用力大吼,卻是什麼聲都沒吼出,只有額頭的青筋在劇烈跳動。
老八不忍,別過臉去。
很長時間後,老七不再掙扎,像具屍體般躺在牀上,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