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廖總的手筆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啊。”
“對了，還沒有恭喜靈兮島獲得兩千五百萬美元的投資，這是不是今年來互聯網最大的一筆風險投資了。”
“宮總，你纔是真正的大手筆。”
而另外一邊的王碩，短暫的驚愕之後，彷彿想要一哂而過，但最終又沒有笑出來，直接勾搭着前面的馮大炮走進了電影院。
這兩個人關係也是有點齟齬的。
不久之前，馮大炮的一個電影在國外得了某個獎項，王碩直接說什麼狗屁獎，完全是鄉下十八線級別的，馮大炮還生氣，碩爺怎麼能這麼說我。
當然了，馮大炮牛逼起來了，王碩以後也還朝他靠近過，也給他寫過劇本。
1942拍的不錯，但是賠錢了，王碩還安慰，這有什麼啊，我給你寫一個本子，啥都賺回來了。結果寫了《私人定製》，炒了一碗大冷飯。
王碩這個人，很喜歡背後罵人，也喜歡在記者面前罵人。但是面對面對抗的氣勢他又是沒有的。面對陌生人，反而有一種靦腆的假象。
經過安檢之後，兩個人進入電影院，並且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來靜靜等待電影的開始。
兩個人的位置也不是很靠前，也不是很靠後，也就是中間的位置吧。
宮崎和廖風的位置就很前面，兩人一個是大資本，一個是三代兼互聯網新貴。
林逍左右兩邊好像是媒體，還有影評人。
“小姐您好，請問哪個媒體的？”旁邊一個男人問道，接着拿出了一張名片，程清鬆。
李霜笑道：“閃電娛樂，李霜。”
對方顯然沒有怎麼聽過，李霜接過名片，把它遞給林逍。
這個人名片上的頭銜還蠻多，編劇，影評人，北京大學電影節，金雞百花電影節的策劃等等。其實林逍上一輩子看過他的博客，專門寫中美電影票房分析的，對電影也有一定的解析，基本上都是基於商業和完整度上的分析，還算是蠻客觀。
當然別看有這麼多頭銜，在娛樂圈也是一個相對邊緣人物，否則也不會和林逍坐在一起了。
“那這位是？”程清鬆問林逍。
“臉書，林逍。”
旁邊的人伸出手：“新浪娛樂，戴維！”
簡單介紹之後，就沒有再多的話講了。
過了一會兒，新浪娛樂戴維忍不住問道：“臉書林逍，那……是不是二狗教主？”
林逍笑道：“您也知道我這個外號啊。”
“靠，真是二狗教主啊。”戴維忍不住過來再一次伸手相握：“牛逼，牛逼！”
旁邊的程清鬆聽到二狗教主，一下子也認識了，也過來第二次握手。
“二狗教主，你的第一個作品，真是大紅大紫啊。”戴維道：“當時可是真打臉啊，現在已經賣了三百多萬張了吧？”
林逍道：“超過四百六十萬張了。”
其中刀郎的佔一半，鳳凰傳奇和閃電羣星佔另外一半。
“真心牛逼！”
“這個銷量，近兩年內都沒有出現過了。”
“現在主流音樂圈，完全隻字不提，啐面自乾的架勢了。”
“說來還有一個笑話，當時我們新浪娛樂也長期跟蹤這個消息，結果您知道嗎？有很多人不相信您的這個銷量，就打算讓我們放風，說你們數據造假，虛報銷量，這在娛樂圈中也算是家常便飯了。”
“結果我們打電話去各地代理商一問，銷量完全是實打實的。”
“不過，您這麼牛逼了，怎麼還安排坐在這裡啊？怎麼沒有到前面去啊。”
程清鬆忍不住道：“我編過三四部還不錯的電影，得獎也有好幾部了，還是金雞百花的策劃之一，不也還是坐在這裡？”
他這也不完全是抱怨，而是混圈子的，多多少少都有幾個拿得出的履歷。但是真到排座位的時候，實際的分量就會清清楚楚了。
所以，人自我認知是一個位置。
但別人對你的判斷，又是一個位置。
新浪娛樂的戴維忽然又道：“李霜小姐，您是不是曾經在鳳凰衛視呆過？”
李霜：“對。”
戴維：“我也記起來了，我們也還曾經發布過您的新聞，還有那張經典的照片，炸彈在背後爆炸，您夾着阿富汗的兩個孩子，一手一個，直接就往前跑。”
“那張照片太經典了，也就是您後來離開了鳳凰衛視，否則這張照片可能會成就當年的新聞大獎。甚至也是因爲立場不符，否則這張照片都足夠上《時代》雜誌封面了。”
真不愧是娛樂版塊的副主編，就是會說話。
“李小姐，照片和您本人相差實在太遠了。”戴維道：“真人實在美得太多了，幾乎是今天晚上到場最漂亮的了。您離開鳳凰衛視後，去了哪裡？”
李霜：“先去了魔都衛視，後來又辭職，投靠了閃電娛樂，”
接着，李霜拿出了兩張名片。
上面頭銜有兩個，霜臨制作公司總經理，《非誠勿擾》策劃人。
戴維：“《非誠勿擾》？”
李霜：“這是我們製作公司和江南衛視合作的一檔節目，請戴老師指教。”
戴維：“不敢，不敢，拭目以待！”
接下來，電影開始了。
幾個人便安靜下來，認認真真看電影。
整整兩個小時。
一開始李霜還看得很認真，但是漸漸地她雙眼開始迷離，然後頭就靠着林逍的肩膀，漸漸睡着了過去。
因爲《非誠勿擾》馬上就要錄製了，對於他而言，就是人生的大考。
所以，又陷入了緊張和焦慮，成晚成晚睡不着。
昨天晚上先在公司加班，一直到晚上十一點鐘纔開車回去，加起來也就睡了四個多小時而已。
而這個電影對她而言又有些沉悶，完全是催眠藥。
睡着睡着，她的整個嬌軀就滑倒下去了，林逍直接把中間扶手收起來，然後她直接趴在林逍的腿上睡了。
旁邊的戴維和程清鬆看了一眼。
心中稍稍有些妒忌。
這麼美，這麼性感的女人啊。
全身每一處，都散發着魅力的女人啊。
但卻有主了，二狗教主，你真該死呀！
終於，電影放完。
馬上就要亮燈了，林逍輕輕拍打李霜的後背。
“姐，該醒了。”
李霜輕輕一激靈，然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趴在林逍腿上。
頓時擦了擦嘴角，可千萬別流口水啊。
還好，還好。
接着，趕緊看林逍的褲子上，有沒有沾粉。
畢竟她臉上化妝了。
還好，還好。
臉上定妝水效果還不錯。
她拿出溼紙巾，輕輕擦拭林逍的褲子，將上面的一點粉跡擦拭掉。
不過現在還沒有開燈，是抹黑擦的。
忽然，她手定住了。
因爲……擦拭到不該擦拭的地方了。
就在林逍以爲她會趕緊收回手的時候，李霜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了握。
這一瞬間……
真的如同過電一般。
老實講，林逍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猛烈的刺激。
儘管只是不經意間的輕輕一握。
但李霜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做，甚至還握了三秒鐘，還本能微微用力了。
然後，瞬間如夢初醒一般鬆開，彷彿是被燙疼了。
此時，燈光亮起。
李霜趕緊拿起一杯水，先喝了一小口漱口，然後又喝了一大口。
接着，她臉蛋通紅地盯着林逍的鼻子看。
別看了，一會兒我還怎麼站起來？
好在這是首映禮，所以電影放完之後，還有一個交流會，一個見面會。
而且……
不知道是那個馬屁精帶頭開始鼓掌。
然後，場內響起了掌聲。
人情世故的掌聲。
戴維：“程老師，您覺得電影怎麼樣？”
程清鬆想了一會兒道：“還行吧。”
戴維：“二狗教主，您覺得呢？”
林逍：“電影還不錯，就是有點不好看。”
主創和媒體簡單地交流之後，就說了一些吉利話。
“12月份，這部電影將作爲東京電影節的開幕電影之一。”
“明年，我們這部電影將代表國內衝擊奧斯卡這個電影的最高榮譽。”
“最後我們一起預祝《天地英雄》，票房大賣！”
整個首映禮就算是結束了，大家陸陸續續開始散場。
戴維熱情邀請林逍和李霜一起，去外面吃一頓夜宵。
結果中途來了一個華億的工作人員，攔住了戴維：“新浪娛樂的戴主編是嗎？”
“對，是我！”
“接下來還有一個簡單的宴會，邀請您參加。”
“程清鬆老師，也歡迎您參加。”
頓時，戴維和程清鬆陷入了爲難。
今天他們本來有些不高興的，這個首映禮把他們的位置安排到那麼後面去，覺得自己被忽視了。
畢竟混圈子，最在意的就是顏面。
結果現在電影結束後，又被去邀請參加了晚宴，這一下子顏面有漲回來了。
但是，他們已經和林逍和李霜約好了，一起出去夜宵。
戴維比較會做人，熱情地朝着林逍和李霜道：“林總，李總，我們一起去？”
頓時，那個工作人員臉色爲難了起來。
林逍：“謝謝，謝謝！”
然後，他趕着李霜一起，隨着人羣離開了影廳。
戴維和程清鬆就跟着工作人員一起，朝着外面大巴走去，去不遠處的華僑大廈參加晚宴。
“劇組很不會做人啊。”戴維：“這個二狗教主，雖然是新人，但畢竟剛剛操作了幾百萬張銷量奇蹟的專輯，也算是有名號的人物了，而且你千里迢迢把人邀請來，隨便安排在中間也就算了，晚宴都不邀請別人。”
程清鬆：“雙方有怨，而且組織晚宴的是華億的小王總，他眼高於頂，眼中哪有二狗教主？”
戴維：“有什麼怨，一直都是京圈在攻擊二狗教主，二狗教主從來都沒有迴應過啊，完全任罵不還口啊。”
李霜挽着林逍走出了電影院，忽然道：“逍逍，我們算不算被欺負了啊？”
林逍：“算吧！”
李霜：“真有意思，他們這個圈子心胸這麼狹隘呢，感覺完全帶着舊社會的氣息。”
可不是舊社會氣息嗎，充滿了遺老遺少的感覺。
衆人剛剛從電影院裡面出來，立刻有一羣記者蜂擁而上，想要採訪剛剛看完電影的媒體人。
“您好，您覺得電影怎麼樣？”
“還不錯啊。”
“和《英雄》比起來呢？”
“我感覺故事講得比英雄好。”
“那您覺得最後它的票房能夠超過英雄嗎？”
“這個我不好說。”
不過，一般被邀請來看電影的媒體人都會稍稍顧及顏面，儘量客氣。
林逍和李霜剛剛出現，立刻也被一羣記者圍了上來。
“您好，請問您看完電影覺得怎麼樣？”
林逍：“彆扭！”
記者眼睛一亮，我們要的就是這樣的回答啊。
“請問您是哪位老師？”記者很聰明，先問林逍是誰，如果有名氣，那他的話就更容易發酵。
“臉書，林逍！”記者一愕，沒有聽說過。
旁邊的李霜道：“二狗教主！”
什麼？竟然是二狗教主？
最近炙手可熱，創造了唱片銷量奇蹟的二狗教主？
你竟然這麼年輕，這麼帥？
這話一出，記者頓時徹底興奮了。
好大一羣記者，立刻全部涌了過來。
而且海蝶音樂剛剛發了喜報，二狗教主的第一個作品，草根歌手的專輯銷量已經破了四百六十萬張！
原本大家都已經要淡忘這件事情了，結果這個恐怖的銷量，又把這件事情炒熱了。
這個數字，放在這幾年，放在超級巨星身上，也是非常牛逼的銷量。
更何況是幾個草根歌手。
這不是奇蹟又是什麼？
頓時間，林逍被包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至少幾十個話筒對着他。
“二狗教主，能不能用一句話評價這部電影？”
林逍：“這部電影，你不能說他不好，但……就是不好看！”
“您覺得他和英雄比起來呢？”
“不如英雄！”林逍：“英雄在畫面，動作上都做到了極致，而這部電影想要在故事上，藝術上都達到一定的高度。但是……缺乏化學反應，故事的內核支撐不起這個高度。”
“所以，這是一部充滿了誠意，讓人不忍苛責，但又真的不太好看的電影。”
記者：“教主，那您覺得他在票房上會取得成功嗎？”
林逍：“很難。”
記者：“那您覺得他會在電影節評獎上，有所斬獲嗎？”
林逍：“更難。”
“因爲它很難討好到觀衆，更難討好到苛刻的影評人。它的誠意讓人不忍批評，但它的立意，也達不到讓人讚揚！”
記者：“《瘋狂的石頭》，作爲您的第二個作品，裡面從導演的演員都是草根，您覺得它和《天地英雄》比起來如何？”
林逍：“這是別人的專場，我不談我的電影，謝謝！”
記者：“如果讓您對這部電影說一句話，您最想說的是什麼？”
林逍：“經歷大過於結果！”
衆人一愕，一開始還稍稍沒有反應過來。
但很快就聽懂了。
靠，不愧是文人啊，貶人真隱晦。
記者：“二狗教主，您能不能對這部電影的票房做一個預估呢？”
林逍想了一會兒道：“應該不會超過《英雄》的三分之一！”
這話一出，衆人轟然！
靠，這句話更是我們想要的啊。
二狗教主，您真懂我們呀！
結果等到林逍已經回到酒店之後，那邊工作人員忽然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林總，您已經回去了嗎？”
“走得太急了，我們王總邀請您參加晚宴呢？”
“要不然，我們現在派車去接您？”
李霜在邊上聽着，道：“這羣人做事，這樣的嗎？”
這個做派實在是。
等你走了，再說邀請你參加晚宴。
………………
晚宴上。
小王總和廖風正在說話。
“大學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觀影人羣，我們知道靈兮島是高校市場最大的網站，幾乎處於壟斷地位，所以我們在靈兮島上投入的宣傳經費也是最多的，我相信廖總這邊一定能給我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這也是靈兮島最近接到的一筆最大的商單了，足足幾百萬。
靈兮島要配合這部電影，做一次聲勢浩大的活動。
曬電影票，獲得大獎啊。
寫影評競賽啊。
還有大量的抽獎電影票活動。
總之，票方也把這次活動當成一次互聯網營銷的實驗。
之所以選擇靈兮島，也就是因爲它鋪天蓋地的宣傳，什麼獨霸高校市場，用戶註冊數量一騎絕塵，超過第二名臉書四五倍之類。
所以，廖風也成爲今天片方晚宴的貴賓。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王總的助理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小王總頓時臉色一變，直接來到旁邊電腦上。
打開新浪娛樂，搜狐娛樂等網站。
裡面頭版頭條！
“二狗教主不忍苛責《天地英雄》，但真的不好看！”
而副標題：《天地英雄》討好不錯了觀衆，更討好不了影評人。
這羣網站編輯的速度太快了。
僅僅一兩個小時後，就直接將二狗教主的採訪內容搬上了網站。
二狗教主在現實中名氣或許不大，但是網絡上，如日中天談不上，但絕對影響巨大。
所以，幾乎所有的門戶網站，清一色引用轉載了相關內容。
不僅僅是娛樂版面，甚至在官網首頁上，都非常顯著。
幾乎打開每一個網站，都有二狗教主的話映入眼簾。
甚至有種鋪天蓋地的感覺！
“二狗教主說《天地英雄》充滿誠意，但就是不好看！”
“二狗教主說《天地英雄》不夠商業，不夠藝術，內核不穩！”
“整部電影是對《七武士》》充滿誠意但卻笨拙的模仿！”
“認真的邯鄲學步，也是邯鄲學步！”
“二狗教主斷定，《天地英雄》的票房會遠遠不如《英雄》，三分之一都夠不着。”
華億的小王總頓時氣得雙手都開始顫抖。
這……這二狗教主在互聯網影響這麼大嗎？
他說出來的話，一兩個小時就直接鋪天蓋地了？
之前他表現得很低調啊，任由別人冷嘲熱諷，也不出來迴應啊。
哪怕幾個草根歌手專輯再成功，銷量再好，哪怕主流音樂圈再質疑炮轟，他也沒有出來迴應啊。
甚至對於碩爺等人的批評，也有點啐面自乾的意思。
現在，竟然直接發飆了？
而且還這麼猛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