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賣？”
“一口價，三塊仙晶。”
見陳洛問價，漢子立馬來了精神。
仙晶？
陳洛看了一下洞天葫蘆裡面的存貨，靈石、靈晶、靈髓都有，惟獨沒有仙晶。在下面的修仙界，高階靈脈都看不到，更別說仙晶。至於其他東西，陳洛並不打算拿出來，這些一看就是下界的東西，拿出來豈不是等於直接告訴面前之人，自己是從下界飛昇上來的嗎？
在不知道仙界對飛昇者的態度之前，陳洛決定先低調一段時間。
等摸到了本土的腦子，後續的事情就好辦了。到時候不管是混入仙人羣體，還是獨自找個地方隱修，主動權都在自己的手中。
“沒錢？”
見陳洛沒有動作，漢子頓時大失所望。原以爲是一個潛在客戶，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窮鬼。
你一個窮鬼，搞那麼低調做什麼？
曹聚心中嘟囔了一句。
他的靈覺非常敏銳，出手很少有落空的。今天在集市門口蹲守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纔逮到一個靈覺有所反饋的客戶，沒想到居然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鬼。
凡俗修仙難，仙界一樣不容易。
在仙界，修行所需要的丹藥，修煉所需要的功法，全都要花仙晶去購買。
“能賒賬嗎？”
陳洛擡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動作和之前一模一樣。
賒賬？
曹聚一臉呆滯，面前這人表情誠懇，態度真誠，就是說的話他稍微有點聽不大懂。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曹聚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你不會是魂修吧？”
只有那些腦子不正常的魂修，纔會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
“可以是。”
聽到這個回答，曹聚無言。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可以是，算什麼回答？’
出於對魂修的防備，曹聚深吸一口氣，把手中的晶牌遞了過去。
“這些晶牌並不是我的，而且沒有專門的印記，你就算是搶過去也沒辦法使用。”
陳洛接過晶牌，將體內的仙靈之力灌注進去，晶牌果然毫無反應。
‘仙禁。’
外置大腦當中，禁制相關的大腦迅速浮現出來。售賣身份晶牌的人，肯定早就想到了類似的情況，內部的仙禁就是預留的手段，這樣既可以避免外面的人搶奪，又能避免其他人仿造。
“你若真的缺仙晶，我這邊倒是有一條明路.”
收回陳洛遞過來的晶牌，曹聚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說說看。”
“挖礦。”
仙晶和下界的靈石不同，這種晶石是先天所成，只有匯聚了仙脈的地方，才能挖出仙晶。這一點和靈石有着本質上的差別，也讓仙晶的價值高居不下，成爲了仙界的硬通貨。
‘這算什麼明路？’
陳洛轉身就走。
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飛昇到了仙界，結果就是爲了去做礦奴。若是這樣的飛昇，還不如返回下界做老祖。除了不能長生之外，哪點不比仙界強？
“不挖礦也行，做監工幹不幹？只要你修爲足夠。”
曹聚收了晶牌，跟着陳洛走了過去。雖然陳洛沒有說話，但靈覺告訴他，面前這個人是個隱藏的強者。出於結善緣的目的，曹聚決定給陳洛指一條明路。
“什麼修爲”
陳洛沒有拒絕曹聚的好意，進不去集市，他就只能在外面做無本買賣。
這種不是礦奴就是山匪的開局，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合道即可。”
“我正好就是合道境。”
陳洛調整了一下自身的氣息，從化神境改到了合道境。對於習慣隱藏氣息的陳洛來說，改變外在的境界，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
“那就好。”
曹聚臉上露出笑意，主動引着陳洛離開了集市。陳洛也不擔心，眼前曹聚的修爲化神境。真要是敢算計他，出門就給他捏死。
“.羽化仙宮是附近最大的仙門，門中有高人在仙庭任職，乃是真正的仙人。”
曹聚非常健談，不過三兩句的功夫，就和陳洛熟絡了起來。
“仙人很少見？”
“當然！”
經過短暫的交流，曹聚已經大致猜到了陳洛的來歷。這也和陳洛沒有刻意隱藏有很大的關係。
飛昇者。
只有飛昇者纔會對仙界的常識一無所知。
在確定陳洛的來歷之後，曹聚變得更加熱情。這就涉及到他的第二份工作，除了倒賣晶牌的黃牛工作以外，曹聚還有一份自己的事業。開採南面礦洞的尋脈宗接引人，每接引一個人，他都能抽取兩塊仙萃。
仙萃是仙晶的下級單位，一塊仙晶等於一百塊仙萃。
“挖礦雖然苦了一點，但卻有機會學到真正的仙法，是仙界底層人最優選的工作。”在曹聚的帶領之下，陳洛很快就來到了他口中的礦洞聚集點。
和前面繁華的集市相比，礦洞這邊就荒涼多了。
生活在這裡的人，大多都是一臉麻木，臉上都掛着疲憊的神情。
“由管事，來新人了。”
剛一落下來，曹聚就大聲嚷嚷了起來。
一道穿着天藍色袍子的胖子從礦洞裡面鑽了出來。待看清楚曹聚的面孔之後，這人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
“這麼早就回來了？莫不是又有人過來賣身.”
“這位可不是賣身的。”
曹聚趕忙止住由管事的話頭。
臨來的路上，曹聚試探過陳洛的實力。雖然沒有探出深淺，但也摸索出了一個大概。這個飛昇者不好招惹！確定這點之後，曹聚改了合作方式。陳洛也是一樣，沒有直接幹掉曹聚搶他的腦子，就是出於人生地不熟的謹慎。
還有就是晶牌。
這東西就像是仙籍一樣，擁有晶牌的人受仙陣的庇護。這種人若是被殺死，仙庭是會派人過來緝拿的。
陳洛初來乍到，不想一開始就被人追殺。
“陳道友是外面來的，合道後期的修爲。這次過來加入尋脈宗，是要做尋脈使的。”
尋脈宗就是曹聚背後的勢力，主要負責羽化仙宗的尋礦探脈工作。宗門不設掌教，只設官職，曹聚說是尋脈使就是尋脈宗的管事職務，負責礦奴的安全管理工作。
“合道後期？”
聽到合道境的修爲，由管事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之色。就見他擡起右手，一點流光從他的手中閃過。
叮！
光點撞在陳洛身上，如同石子崩飛出去。
“不錯。”
測試完陳洛的實力，由管事大感滿意。
“一年五塊仙晶，包一門功法。若是表現突出，可以七折購買尋脈宗的秘術——尋龍點穴。”
“好。”
陳洛來之前就已經考慮好了，自然不會拒絕。
尋脈宗並不大。
總共也就五個人，除去曹聚和由管事以外，還有三個人，陳洛是宗門的第六人。
這個宗門和陳洛以前接觸的所有宗門都不一樣。
與其說是宗門，倒不如說它是一個‘外包團隊’。由管事就是這個‘外包團隊’的包工頭，他利用自身的關係，從羽化仙宗那邊拿到了礦脈開採的‘項目’，之後又找了一些人，臨時組成了這個所謂的宗門。
曹聚售賣晶牌的活計，就是由管事找到的。
他們兩個算是尋脈宗的元老。
後面三個人都和陳洛一樣，是後續加入進來的。修爲比曹聚要高，都是合道修爲。
在尋脈宗住下以後，陳洛開始接手尋脈宗的相關事務。
值得一提的是，由管事提前預支了薪水，幫陳洛辦了一個身份晶牌。在獲得自己的晶牌之後，陳洛才明白爲什麼這個東西沒辦法去搶。
晶牌的數量都是配對的，晶牌上面的晶石是仙器師煉製的。一半在晶牌上面，另外一半在羽化仙宗內。想在晶牌上錄入信息，就必須激活上面的完整晶石。只有羽化仙宗那邊的半顆晶石上，也浮現出對應的信息，這個晶牌纔算是生效。
這種特殊的煉器手法，讓陳洛身上的煉器師大腦大開眼界。就連仇仙人這種生前煉製過仙器的存在，都感到有些陌生。
死的時間太久，腦子裡面的煉器技術已經淘汰過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