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姽剛剛被趕走，楊若謙身後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楊總，這麼‘巧’啊？”
楊若謙一轉頭，就看見成菲走來。
“你也來了？”
“必須來的。”成菲揮舞着手上只剩票根的票，“這麼盛大的活動，這麼堪稱娛樂圈裡程碑的事件，我怎麼能錯過？”
雖然楊若謙本意不是如此，但洛如姽這次演唱會，確實成爲了里程碑式的事件。
不至於說改變了娛樂圈什麼，卻是一次意義極大的嘗試和改變——它開闢出了一條全新的賽道。
最關鍵的是，成功了。
楊若謙看着她手上那張價值不菲的vip票，深吸一口氣，說道：“成總要來看演唱會，和我說一聲，根本不用買票，這麼客氣做什麼呢？”
怎麼搶到票的問題，楊若謙沒問——就算集團杜絕了機器人搶票的可能性，可成菲這樣的大老闆，直接僱傭專業搶票手去搶票也是簡簡單單的。
而且價格昂貴的vip票，被搶購一空的速度其實更慢，也有更多的操作空間。
只是……現在這些員工，這些合作伙伴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都一個勁的上趕着要把錢讓公司重新回收回去？
成菲正色道：“這怎麼行？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我或者我們團隊到演唱會現場進行公務方面的寫作，那就說得過去。這次，只是我自己想來看，那當然得買票。再怎麼樣，公私分明還是要做到的。”
楊若謙：“……”
說的居然還挺有道理的。
“洛如姽演唱會人氣能這麼爆，你們宣發功勞也不小。”楊若謙再一次給自己的成功找起了藉口。
“那不至於。”成菲擺擺手，“現在你們集團自帶流量，宣發的事情其實非常簡單，根本不需要多少鋪天蓋地的買量，就會有很多up主和博主自發的做視頻來宣傳。”
這些博主和up主知道做有關巋光集團的視頻能引來更多流量，這種視頻多起來，又會形成在事實上幫巋光集團做宣傳的效果。
宣發同樣有規模效應，而現在巋光集團的宣發成本已經非常非常低了。
想要達成同樣的宣傳效果，如今相較於以前，所需要的資金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楊若謙：“……”
成功之後，想要失敗反而變得更困難了，成總你是這個意思是吧？
成菲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走來，和楊若謙打了個招呼：“我的坐位離這裡還有點距離，先走了。”
楊若謙嘴角微抽：“慢走不送哈。”
十幾分鍾後，楊若謙身邊的位置也逐漸坐滿了人。
員工位置，和一般對外銷售的vip位置是混在一起的，只是票不對外出售。
從楊若謙的視角看，臺上的洛如姽已經出現，右手一個虛幻的話筒，左手高舉，對正在入座的緩慢晃動，引來一陣一陣的喧譁。
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在高聲呼喊着“洛如姽”三個字。
常芷晴看着洛如姽身上和在公司裡完全不一樣的華麗衣服，感受着現場已經開始醞釀起的氛圍，感慨了一句：“我之前就在電視上和一些視頻剪輯裡看到過演唱會現場……果然看視頻和到現場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體驗啊。”
楊若謙笑道：“視頻和現場的體驗肯定不一樣……如果完全一樣，誰還來現場？”
聊天的時候，楊若謙身邊忽然也傳來一陣驚呼。
對此楊若謙不覺得多麼奇怪——看個演唱會嘛，大呼小叫的都是人之常情，這裡又不是圖書館。
能這麼近距離看到洛如姽，對楊若謙來說是每天都能做到的習以爲常的事情，可對很多粉絲，特別是其他地區來的粉絲是一種完全新奇的體驗。
目前洛如姽項目只是剛剛處於起步階段，全息投影儀只在金海市市區內幾個不固定的地點進行試運營。
連金海本地人都只能碰運氣，看能不能在哪天逛商場逛小吃街的時候偶遇洛如姽，其他地區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然而，那個聲音卻不是奔着臺上去，而是朝着楊若謙而來：“這位先生，您好您好！”
這位先生……
楊若謙掃了眼周圍的環境，確定這姑娘是在喊自己之後，才略有些狐疑的轉頭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那姑娘看到了楊總正臉，臉上忽然帶上興奮，壓低聲音說道：“您是不是楊總？巋光集團的大老闆？”
楊若謙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是我，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她臉上比看到了洛如姽還要興奮：“沒事沒事，就是之前只能在電視看到你，現在突然看到真人，有點激動！”
這有什麼好激動的……
我又不拋頭露面，也不是啥流量明星。
當然，作爲一個知名企業家，而且是年輕企業家裡面最年輕最成功的人，楊若謙也不可能完全不露面。
有人能認出他來也不算奇怪。
楊若謙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保持了一個大老闆基本的禮貌的鎮定自若的態度，輕輕點頭道：“我就是個人，沒啥特別的。”
那姑娘還是很禮貌的，她拿出手機，試探着問道：“請問能拍個照嗎？”
現場歡樂的氛圍非常濃郁，本身就年輕，還身處其中的楊總或多或少也被感染了一些，笑道：“就一張。”
說着，他往後稍稍，把常芷晴拉過來，兩人同框做了個手勢，讓那姑娘拍了個照。
拍完後，常芷晴嘖嘖一笑：“你還真是別有興致啊？”
“這算啥，我看其他很多大老闆也都這樣的。”楊若謙看了一眼臺上一邊揮手一邊緩慢踱步的洛如姽，笑道，“看個電影，旅個遊被人發現，就乾脆合個影。我現在是個合格的老闆了，也該這樣哈。”
常芷晴：“怎麼沒問你要簽名？”
“那玩意最好還是不要給。”楊若謙想了想，搖頭道，“雖然公司法務部很厲害，基本不會出意外，但也沒必要把自己的簽名露出去。”
“也是……你安全心還挺強的。”
“……”
兩天聊天的時候，現場的觀衆也都陸陸續續入座。
演唱會正式開場的瞬間，整個場館一下暗了不少，各式各樣的燈光在同一時間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星光——這些繁密星光的周圍還帶着一圈火紅色，在浪漫的同時，又有一種熱情似火的感覺。
衆人正沉醉於這大場面的時候，悄然消失在舞臺上的洛如姽忽然沐浴着這幅場景，緩緩從舞臺正中央走出來。
辨識度極高，聽着又完全沒有一點合成感的聲音悠然傳來。
“梨花香……”
“……”伴隨着歌聲，場上的所有全息投影儀全部開始工作。
一時間，無數個穿着不同款式服裝，形象不一卻同樣吸引人的洛如姽出現在場上。
楊若謙一邊聽一邊感慨：“全新的歌啊……火花唱片公司的產能效率要不要那麼高？”
之前收購他們的時候，這夥人還窩在破破爛爛的寫字樓裡面，高層和員工之間貌合神離，內鬥不斷，眼看着就是徹底完蛋的樣子。
怎麼自己一收購了，這幫傢伙就跟被奪舍了一樣這麼猛？
“啊啊啊！洛如姽中國風！”
“旗袍啊啊啊我死了！”
“我小洛如神仙……”
“……”
周圍歡呼聲一浪比一浪高，不過由於場館設備非常好，倒也不影響聽歌。
有的時候，放下心中那虧錢的執念，好好靜下心享受享受，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
幾個小時後，演唱會即將結束。
洛如姽唱完最後一首歌，走到舞臺邊緣，和臺下的觀衆互動了起來：“非常感謝大家的捧場，非常感謝各位粉絲的支持~我今天唱的所有歌，很快就會以專輯的形式和大家見面！”
“那麼，下面進入演唱會的特殊環節……在這裡小小的劇透一下，以後我的演唱會結束之前都會有一個不確定的，小小的特殊環節。”
“有可能是小活動，有可能是小問答小互動，也可能是上臺一起合唱的機會哦~”
“……”
“但是在這次活動前，我還要專門感謝在場的一個人。”
作爲ai歌手，主辦方很大膽，也很有創造性的把場上佈景開關，鏡頭控制之類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了洛如姽處理，而工作人員只在後方隨時待命，處理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
也就是說，只要洛如姽“念頭”一動，場上的所有表演設備都可以聽她指揮。
話音落下，所有的鏡頭就轉不轉動，對準了已經在收拾個人物品準備開溜的楊總。
晚上回去的時候可沒有什麼直升機，他得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避免堵車把自己堵死。
卻沒曾想到，那幾塊巨大的屏幕上，清晰投影出了他的樣子。
一開始，坐在身邊的常芷晴和那要拍照的姑娘也在畫面裡，在微調後，整個鏡頭正正好好，只放下了楊若謙一個人。
楊若謙整個人都暈了：“？？？”
逆子，你要做甚麼？！
難道賽博女兒也有叛逆期？
我都準備提前離場了，你這樣我還怎麼走，我今晚還怎麼回家？
“在這裡，我要感謝一個人，感謝楊總把我帶到了這個世界，感謝楊總給我不惜代價，用最好的資源在培養我，謝謝你啦！祝老闆生意興隆發大財！”
楊總：“……”
就爲了這點小事，洛如姽把楊總硬控在座位上多了足足十多分鐘。
那麼多雙眼睛下，他怎麼還能收拾東西跑路？
周圍頓時有人爆笑：“哈哈哈哈哈！洛如姽怎麼也會這套啊！你看她那可愛的小諂媚樣子，哈哈哈哈哈！太可愛了！”
“突然好羨慕楊若謙，能有這麼個乖孩子。”
“你別說，我都快被我家逆子哭哭鬧鬧煩死了……”、
“……”
大家都知道，洛如姽的演唱會沒有人在背後操控，完全是由ai自行處理。
搞這麼一出，實在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等後面的活動環節結束，楊若謙纔跟隨着人流，離開了演唱會現場。
看着已經擁堵一片的場景和導航上所有路段的一片紅，楊總有些欲哭無淚。
就在這時，商淺予發來了一條消息：“哈哈哈哈哈！老闆我看直播的時候看到你了，狠狠出了一番風頭啊。”
楊若謙剛想反脣相譏，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怎麼，你沒來現場嗎？”
“沒搶到票啊！！！爲什麼啊！！！我聽齊慕說她每次都能手動搶到票，爲什麼我不可以啊！！！下次老闆你能不能給我來一張內部票，我用一整個月的收入和你換！”
楊若謙嘲笑一聲：“拉倒吧，自己搶。”
“我不服！我也想去現場和媽媽近距離貼貼，我也要買紀念品嗚嗚嗚！”
關掉和商淺予的聊天框，楊若謙和常芷晴在路上磨了足足2個小時，才終於回到家裡。
不得不說，演唱會的氛圍還不錯，但就是有點太累了。
特別是想到有人把演唱會現場錄像發到網上之後，下一場演唱會肯定更多人搶票的事情，楊若謙就覺得更累了。
更別說，洛如姽馬上還要發佈專輯……到時候電子專輯和限量紀念實體專輯一出，估計又是一波爆賣。
“不想了，睡覺！”
第二天，楊若謙遲到了半小時纔回公司。
進入辦公室，就看到了昨天一樣去了演唱會現場，但不知坐哪的秘書小姐。
“楊總，演唱會大獲成功，恭喜。”
楊若謙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洛如姽，隨口道：“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有什麼事嗎？”
“昨天演唱會直播的視頻流了出去，不出所料，反響很大。”
“意料之中。”楊若謙點點頭，等着齊慕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如果只是這件事，齊慕最多在微信裡說一下，不會來辦公室。
“楊總，演唱會現場的畫面也在海外進行了直播。”齊慕說道，“現在在海外互聯網上，這場演唱會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人找到了我們的官號，問什麼時候可以在他們那裡舉辦這樣的演唱會。”
“不過……最近公司的項目太多，產能有些不足了，我覺得如果您要在海外辦演唱會，也最好把日程往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