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覽從海池影視大樓離開時，和林墨堅同一部電梯下去。
“林製片，劇組拍攝一切都順利吧？”她笑着寒暄。
林墨堅嘆了口氣，說：“哪能順利呢，這麼大一個劇組，幾百號人，每天都是各種麻煩事，睜開眼睛就要解決麻煩，一會兒是場地出問題，一會兒是設備出問題，前天還出現了一百號工作人員從中午拍到凌晨，中間一口飯沒吃過，後勤也沒準備，我聽到這個消息，氣得我差點血壓升上來了。”
“唉，人越多，管理就越難做。”周覽笑着安慰道，“您也別太辛苦了，多交代手下人去管，之前我看您的採訪，說您特別親力親爲，哪能管得過來啊。”
林墨堅笑着擺擺手，“不說這個了，周總，這一次《三千世》的籌備，能請來這麼多的大咖，組成這麼華麗的演員陣容，你們功不可沒，有空的話，我請你吃個飯，如何？我知道一傢俬房菜，專門做山珍的，食材都是頂級的。”
“林製片的邀請，我哪能不應，我隨時聽您的召喚。”周覽笑了起來，“我們小鏡能夠跟着何洛川導演學習，是她的福氣，勞煩您多照顧着點，這孩子很勤奮，也肯吃苦，就是心氣有點高，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多擔待。”
“她非常拼，老何跟我說，什麼危險動作她都敢上，他都怕了。有一場戲，買了十五個炸點，需要他們幾個人騎馬跑過去，炸點就在他們後面一個接一個的爆炸，有的演員就怕了，讓劇組找替身，你們汪鏡第一個說要自己上馬實拍的。”林墨堅給周覽豎了個拇指，“真行，這孩子以後肯定能成。”
周覽聽到這個故事，臉都白了。
這事她可沒有聽汪鏡和她身邊的人跟自己說過。
還是從林墨堅這裡第一次聽說。
林墨堅看到她的臉色，一愣，問：“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周覽搖頭，“如果不是你跟我說了，我還被矇在鼓裡呢。”
“啊？”林墨堅馬上尷尬地笑了。
周覽說：“她肯定是怕我不同意，阻止她拍這麼危險的戲份，所以沒有告訴我。”
林墨堅點頭。
“她有這樣的心氣，我雖然也緊張，替她後怕，但我支持她。”周覽說，“林製片，這樣危險的戲份，請劇組一定做好安全保護工作。”
“當然，你放心，這些工作，我都親自在盯。”
周覽苦澀地一笑，說：“前面我還在勸你讓下面人多幹點活，別都自己親力親爲，現在卻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了，Shame on me。”
林墨堅搖搖頭，說：“你擔心自己的藝人受傷，這有什麼好羞愧的，理解。”
“我還想着過兩天去劇組看看她呢，她從來不跟我訴苦，遇到任何麻煩和問題，都是自己咬牙撐着，要麼就忍着，我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林墨堅說：“小鏡她這樣的性格，有點執拗，但是，有點追求的演員，其實都有點藝術家的毛病，這也正常，她在劇組還真是給我省事兒，從來不給我們增添麻煩。”
“這一幫演員應該都還比較省心，不是那種折騰事兒的。”周覽說。
“那倒確實是這樣，以前總有一些投資方安排進來的演員，眼皮淺事情多，這一次反倒沒有那些妖魔鬼怪來了。”林墨堅一臉慶幸，說，“跟老何也一起製作了很多戲了，遇到過多少那種戲不會演還賊把自己當回事的人啊。”
周覽：“那還不都是你們慣的，要是你們不慣着他們，他們也不會一個個那麼猖獗。”
“現在好多了，很少再見到那種演員了。” 兩個人聊了一路，各自上車離開。
周覽詢問自己的助理：“真穎，你小云姐什麼時候回來參加靈均獎，劉韻跟你溝通好了嗎？”
“嗯，溝通好了，下週二到。”真穎說，“劉韻說，小云姐她參加完靈均獎就直接回西班牙，已經定了週三上午的飛機。”
周覽點頭，“你要記着這件事，把品牌方送來的禮服提前跟劉韻確認好，看你小云姐選哪一套，要至少提前一天定下來，還有，她回國之後的行程，要儘快擬出一個日程表來給我，除了靈均獎官方的活動，所有的採訪全部推掉，這一趟行程太趕了，不能讓她太累。”
“好的，明白。”真穎說，“覽姐，還有一件事，汪鏡的禮服本來是準備跟N家借他們今年春季的高定的，之前都談好了，但是一個小時前，他們負責人聯繫我說這條裙子不能借給我們了。”
“爲什麼？”周覽立即皺眉。
“他們說有另外一位一線大明星看中了這條裙子，他們得優先借給她，提出讓我們再重新選一件禮服。”真穎說，“不過，之前那條禮服就已經給汪鏡看過了，也是她選中的。”
周覽沉默了片刻，說：“不從N家借了，問問D家吧。”
真穎說：“D家本年度的高定系列一般只借給周雲、寧姚這種級別的藝人，汪鏡不在他們的白名單中。”
“喔，也是。”周覽揉了揉太陽穴，說：“之前VX不是給汪鏡定製了一條禮服，準備讓她在央視中秋晚會上穿嗎？先穿那條，中秋晚會的服裝再想辦法。”
“好的。”真穎記下來。
周覽問：“還有別的事情嗎？”
“我們工作室的事情沒有了，不過，今天我看到消息，之前跟小云姐合作過的李辭開直播間專門帶貨了。”
“呵，他被成千娛樂掃地出門以後，被哪家公司撿去了？”
“左鏡。”
“左鏡？”周覽臉上諷刺的笑意馬上收了起來，因爲左鏡是宋遲的簽約公司。
它是專門做年輕偶像藝人的，沒有崩的李辭倒是非常符合左鏡的定位，但是現在李辭這兩年來，頻頻走浮誇吸睛的路線，偶像形象早就崩沒了，左鏡怎麼會簽下他。
爲了帶貨？
現在的直播帶貨確實很火，也很賺錢。
左鏡這是想要壓榨李辭最後一點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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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覽搖搖頭，又呵了一聲。
在她眼中，李辭就是典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代表。
那麼紅，那麼火，非常折騰，把自己折騰得過氣，還被公司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