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白傑肯妥協,只要他肯妥協……少寒,我們就還有時間!
我歡欣的離開醫院,感覺興奮的心都要跳出來!
卻沒想到,纔剛出門,就看到了沈一鳴的車就擋在我們的車前。
沈一鳴搖下窗戶來,示意我上車,“談談。”
我回頭看了小濤一眼,安排他和保鏢們上車,就打開了沈一鳴的車門。
看到副駕駛座上的江姚時,我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沈一鳴就熄了火,“就是她要來找你的。”他拿出一根菸,輕輕的摩挲着,“她篤定你一定會從這扇大門裡出來!”沈一鳴指着醫院的大門。
我狂跳的心就忽然安靜下來,被捂了一團熱氣。
那一刻,我動情的望着江姚的眼睛,心中熱辣辣的。
而江姚看着我的眼神裡,卻是憂心忡忡。
她說,“沈一鳴把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跟我說了,佳宜,你要做什麼?”
我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搖頭,“沒,沒做什麼啊!”
江姚卻一把抓過我的手,死死的捏着,“你剛剛去見了白傑。”她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所以不需要我回答,她就繼續道,“讓我猜猜,你去跟他談判了。”
又是肯定句。
她說,“一鳴跟我說,白傑現在最怕的,就是找不到腎源!所以佳宜,告訴我,你跟白傑談判的籌碼到底是什麼?”
我想,閨蜜這兩個字的分量,真是重到可怕!
我想我這輩子得罪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江姚!
因爲她實在太瞭解我了!比我的同胞姐姐還要了解我!
我就只能硬着頭皮說,“我的籌碼……是你剛纔看到的那個人,他叫小濤,是在我跟聶銘宇的假婚禮上刺殺霍少寒的那個人,是白傑安排的,我跟白傑說,如果他告霍少寒,小濤也會供認他是那次刺殺的幕後兇手!”我想我可能真的太緊張了纔會一口氣把這麼長的一段話說完。
然後看江姚的反應,江姚卻依舊是死死的盯着我。
當然,也在認真思考。
只是她認真思考的結果是,“這隻能是牽制白傑的一步棋,卻不能成爲你談判成功的關鍵點!”
我看向江姚的目光裡,簡直充滿了挫敗感。
這個女人……現在有點可怕。
然後江姚就哭了。
她直接從副駕駛座上跳下來,跑到後排,抱着我,放聲大哭!
她咕嚕着聲音道,“你想要把腎給白傑對不對?你是要把自己的腎給白傑對不對?!”
我只覺得腦袋轟鳴,整個人都有些呼吸不暢!
我想,只有江姚纔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將我內心籌謀隱忍了許久的心緒,狠狠的戳破!一點情面都不留給我!
她就沒考慮過,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還能保持微笑……
不過事實上,我竟然真的還能夠保持微笑。
我努力的勾着脣角,不被江姚的眼淚所影響,儘可能讓自己平靜淡然的道,“用一個腎,換霍少寒的自由,值得!”
“你瘋了!”江姚毫不猶豫的拆穿我!
“你以爲這是霍少寒想要的結果嗎?!他挖了白傑的腎卻要你補上!葉佳宜我告訴你,這樣他寧肯去坐牢!”
“可我寧肯失去一切也不希望他去坐牢!”
我跟江姚的聲音,就這樣在狹小的車廂裡迴盪!
特別可怕!
我忽然想到了小時候聽到的一個故事。
那故事怎麼講的來着?
哦,對,麥琪的禮物。
那個故事叫做麥琪的禮物。
說的是一對小夫妻在聖誕節來臨的時候,爲了可以送給對方最好的禮物,丈夫將最值錢的錶盤賣掉,換了一套妻子心儀已久的全套髮梳配妻子那頭特別長特別美的秀髮,而妻子則剪掉了自己最引以爲傲的齊地長髮賣掉,去買了可以配得上丈夫錶盤的錶帶!
其實當他們互贈禮物的時候,他們精心準備的禮物,已經不再是對方需要的東西。
可後來的很多人解讀這個故事,說他們卻得到了比梳子和錶鏈更珍貴的禮物——愛。
我想,如果真的可以寫到童話故事裡的話,我跟霍少寒的這一段,是不是也可以寫到故事裡,就這樣傳承下去。
想想,還挺浪漫的。
“葉佳宜你真的是夠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江姚的聲音在耳畔迴響。
我恍然回神,就那樣看着她,心底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我回抱着她,“何必擔心呢,江姚,這樣其實挺好的。”
我說,“他爲了傷了肺,我就爲他傷了腎,你看,很公平。”
江姚就哭的更傷心了,小拳頭一個勁兒的拍打我的後背,恨不得給我砸出一個洞來!
她一直咬着牙,不停的說,“佳宜,不可以!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她說,“你休想!你休想真的挖了自己的腎!”
她說,“你如果真的那樣做了,霍少寒會瘋的,我也會瘋的!”
她還說了很多,總之,都是一些戳我心窩子的話,聽多了,我反而就覺得有些麻木了。
也沒那麼痛。
我反而會慶幸,體會到了當初霍少寒爲我而跳海的心情,爲我去找白傑拼命的心情!
說真的,我活在這世上,曾經拼過兩次命。
第一次是找賀毅拼命,爲了我的孩子和我媽!
第二次是找白傑拼命,爲了我爸和我腹中沒面世的孩子!
可……沒有一次,是爲了霍少寒。
而霍少寒,醒來冷靜自持,只跟人拼過一次命,就是這一次,跟白傑。
是爲了我!
是完完全全的爲了我!
如果可以,我真的也願意爲他一次!
至少像現在這樣,可以體會當初霍少寒爲我拼命的心情,心裡竟然也是滿足的。
這一刻,沒有什麼信任和懷疑之分,沒有什麼計較與不計較,有的,只是胸腔裡滿滿的愛意!
這一刻,他就是我的全部!
我清晰的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有多愛霍少寒!
有多麼企盼着,他可以好好的!
原來,霍少寒曾經爲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情啊!
原來,我們早已愛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