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互相算計
“人生何處不相逢，緣分吶，道友。”
林毅微笑着對紫道人說道。
這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這距離差不多正好千里。
紫道人這會兒已經是頭皮發麻，他看到林毅，就感覺腦門直突突，今天這一劫怕是難逃了。
意識到這一點，紫道人臉上閃過狠厲之色。
“你真以爲你就贏定了麼？”
“不然呢？”
林毅一臉輕佻，負手而立。
實則，他的手默默在背後捏了個劍訣。
靈蘊封印已除，他又可以施展五靈歸宗了。
既然來了，他也要全力以赴才行。
爲山九仞，功虧一簣，紫道人也萬分心疼，但他更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道友如果這麼想，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伱我其實也沒什麼深仇大怨，不如交個朋友，共謀大事，日後也能成就一段佳話。”
降妖譜翻動，這個分身算是死了。
衡山是五嶽之一，這裡的靈脈又被金毛鼠王啃食得千瘡百孔，這也可以讓他引動衡山地脈的時候輕鬆一點。
紫道人嘆道：“福禍相依，生死相隨，長短相形，高下相傾，即便是天帝臨塵，也做不到你說的那些事情。
雖然一直以來，他修行都像開掛一樣，但那也算是他自己的努力了。
但這種公平其實也不公平，人類壽數極短，傳承也總會斷絕，往往就連氣運的守護者，在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到一步步成長起來，才發現自己的宿命。
恰好，這裡是他的主場。
不過，這種戰鬥都在天道的規則之下。
天界掠奪人間氣運，人間氣運當然也不甘心被掠奪，所以每逢氣運之爭，人間必會爆發人仙之戰。
然而，林毅答應了。
但現在也不慌，林毅倒想看看，他這一劍，紫道人接不接得住。
他要拖延時間。
這一次的氣運之戰，很可能是人間最後的反撲了。
“這個我想靠自己努力。”
照顧二字，他說得非常重，讓人能一下聽出他那濃郁的惡意。
但紫道人反倒是笑了。
而人間畢竟是人類的主場，所以每到氣運之爭開始，必定會有應劫之人誕生，爲守護人間氣運而戰。
所謂的氣運之爭，已經變成了氣運收割，人間根本無力和天界抗衡。
瞧瞧這人把天聊的。
紫道人暗罵一聲卑鄙，他精通五靈術法，看到林毅手裡的法術，自然明白了林毅剛纔和他說話，只是在暗暗地積蓄力量，根本沒有和他和談的想法。
“五嶽鎮獄！”
談不攏，紫道人也不想和林毅翻臉。
現在的狂妄模樣，只是僞裝罷了。
林毅亮出如意寶珠，紫道人當場無語。
既然都撕破了僞裝，那就不需要再多嗶嗶，直接動手。
只要給出足夠的利益，化敵爲友並不困難。
小道消息，稱人皇與天皇可以分治，後來人間一代不如一代，人間帝王都稱天子。
紫道人：“……”
“道友說得在理，我說的目標的確很難實現，但總得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不能因爲這個世界總會有人不幸，便失去了對不幸之人的憐憫，更不能理直氣壯對已經很不幸的人們大肆剝削。
紫道人恨極，當然不可能不報復。
這一刻，紫道人撬動的不只是南嶽的地脈，以南嶽，借五嶽之勢，施展出五嶽鎮獄，林毅體魄如此強悍的，都感覺身子一沉。
然而，他想要跳躍，雙腿卻如萬鈞之重，飛行更是毫無作用，連御劍起飛都做不到，劍砍在地上和牆上，也只碰出火星子，牆壁與地面分毫無損。
而仙神可以早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就開始佈局。
既然這個計劃已經不可能成功，不如毀了這裡，給林毅製造點麻煩。
但是他也提防了一手，並沒有收回自己的力量，而是繼續讓自己的神魂深入地脈，他可以不動手，卻不能沒有準備。
只是，紫道人也不是易與之輩，他很清楚，自己今天既然跳到了這個坑裡來了，想要脫身就沒那麼簡單。
這一具身軀是他修煉了很久才弄出來的分身，這衡山下的無底洞也是他佈置了許多年的暗手，這些都被林毅破壞了，更不必說之前還有結仇。
“斬！”
這番說辭，純粹只爲拖延時間。
不過，降妖譜並沒有捕捉到對方的記憶，只有一些道行，被降妖譜儲存起來了。
“共謀大事？什麼大事？”
蓄力全在體內完成，難以被別人察覺，只要時間足夠，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林毅真不知道到達極限的一擊能有多強的威力。
仙神是掠奪者，人間便是守護者。
聽到林毅發問，紫道人卻也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只是籠統地道：“大事是什麼，暫時還不好說，反正道友可以從中獲得極大的好處。”
所以這一仗難打一點，也算情有可原。
這無底洞下，早就被極致的土靈力填滿，他只要在這裡引動地脈，便可借衡山撬動五嶽，皆五嶽之勢，將此地鎮壓。
他當場說不出話來，一臉疑惑地看着林毅
不是，道友，你圖啥？
這些人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林毅不禁暗惱，得，碰上了老狐狸，以前好用的套路不靈了。
以前，這樣的氣運守護者一般都是人間帝王，因爲人間帝王纔是氣運匯聚的中心，也只有人間帝王，纔有資格和仙神開戰。
“當然認真。”
結果紫道人完全沒有防禦的意思，像是知道反抗沒用，乾脆施展別的法術，寧願捨棄了這個分身也要拉林毅墊背。
但今天既然有了個照面，總會有些事情發生。
這裡對他而言非常重要，豈會讓別人掌控？
“那這一點我恐怕幫不了你。”
削弱了神仙，加強了人間，這看起來還是挺公平的，不然真正厲害的仙神下界，擡手間便能毀天滅地。
無底洞主要是金毛鼠王佈置的，但實際上的掌控人卻是紫道人。
既然自己大概率要死，那在死之前，他也要讓自己這具身體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如果能和談，還拼什麼命？
林毅這一番話說出來，紫道人只感覺眼前這個人彷彿在發光，好刺眼。
他都已經想好了，等事情辦成，就送金毛鼠王去她該去的地方，可惜，大業未成，金毛鼠王就沒了。
紫道人悄悄釋放出了自己的神魂觸角，與此地地脈勾連，他也擔心林毅發現他的小動作。
“道友既然心懷蒼生，那我便祝你心想事成了。”
紫道人：“……”
紫道人道：“其實我們不一定非要做敵人。”
在人間，仙神的力量同樣存在極限，若是超出界限，自然無法在人間停留。
不管世界怎麼變化，總有強弱貴賤之分，不可能所有人都幸福，只有一部分的人可以。”
紫道人死得十分乾脆利落，在林毅的想象中，他們至少要贏過一番惡鬥。
林毅也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那是因爲他也感覺自己蓄力得差不多了，這一劍打出去，就算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他心裡也很清楚，不管他開出什麼條件，林毅都不會同意跟他化敵爲友。
這一點，在天界都算秘聞，但紫道人神通廣大，還知道的。
“用我一個分身，困你百年，這買賣不虧。哈哈哈哈哈，怕了吧！
放心，我會在外面，好好照顧你的女人的！”
但他並沒有被壓垮，還是一個劍指捅在了紫道人身上，並且將所有的劍氣都打入了紫道人體內。
鬼知道他隱藏了什麼手段，就算道行稍微比他低一些，他也不敢說自己能輕鬆滅了紫道人。
紫道人的道行雖然比他低，卻也有一萬五千年，並且是上界仙神，手段厲害，實際戰力遠超一萬五千年。
兩人都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索性也沒了僞裝的必要。
“比如呢？”
道不同，不相爲謀。
平時一直都是飄着的如意寶珠，現在也找了個乾淨的地方落下了。
顧不得去檢查降妖譜到底攢了多少道行，林毅只想先趕緊離開這裡。
這種人物，早有預謀地不惜一切代價施展的法術，一定不會簡單。
正好，他這時候已經完全做好了準備，保管能調動五嶽之力來鎮壓此處。
但紫道人覺得這次他沒準要碰上個意外，林毅這傢伙太離譜了。
紫道人冷聲道：“知道得太多，也不是好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順天而爲，道友修行不易，還得好好體悟天心纔是，莫要自誤！”
紫道人只覺得自己倒黴，偏遇上了這一次。
林毅認爲這個比道行更重要。
不過，這離譜中也隱含着某種信息。
若是他沒猜錯，林毅極有可能概是人間氣運的守護者。
至此，林毅也不再隱藏，五彩的劍氣在他指尖引而不發，這是高度壓縮過後的五靈真氣，只稍微露出點氣勢，就引動了天地靈氣在林毅手掌附近盤旋。
紫道人也是這麼想的，他也直接發動了自己的後手。
紫道人也知道這樣的條件沒辦法說服林毅這個少年天才，便又加碼道：“神兵利器，仙女宮娥，應有盡有。”
還有當初的狐狸精，他也是看上了想拿來當坐騎的，結果那狐狸精對他是拼死反抗，卻因爲林毅英雄救美，就以身相許了？
他這是給林毅幫忙呢？
好氣哦！
但紫道人還是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道：“我說的只是廣而泛之的利益，道友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說出來。”
兩人都有同樣的目的，自然都不會搶先出手。
他的小眼神裡充滿了不解，以至於驚愕了片刻之後，又問道：“道友，你認真的嗎？”
紫道人完全沒有防禦的意思，被這麼捅一劍，暴動的劍氣在不斷摧毀他的身軀。
就像是迴光返照，人間的某種意志在孤注一擲，做最後的反抗。
若是不報復，他怎能甘心！
這個時候林毅想要逃跑，還來得及。
“這些我也有，託你的福，我上次救了只狐狸精，現在她以身相許了，寶貝也都給我了。”
他看似勸降，心裡其實清楚，這不可能。
你認真的嗎？
紫道人的神魂已經連上了地脈，聽到林毅這話，忽然不想動手了。
一次氣運之爭結束，就可以爲下一次氣運之戰做準備了。
這麼多年過去，人間是一代不如一代。
即便是氣運的守護者，也不是不可以和談。
“我不懂什麼天心，只是道友行事詭譎，讓我心中不安，若是不說出點什麼，今天恐怕不能放你走了。”
“得道成仙，逍遙快活。”
只要有絕對的實力，就不需要陰謀詭計。
弱肉強食是禽獸的本能，而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爲文明和道德。”
想到這裡，林毅也是心裡一沉。
好在他也不是傻的。
反正很恐怖就對了。
紫道人也不瞭解更古老的時代發生的事情，只聽說在最開始，人間和天界是基本平衡的。
說到底，還是得以勢壓人。
“看來道友是放棄拉攏我了，我倒是對你們想做的事情有些好奇，不知道友能否爲我解惑？”
他也知道，和談是不可能和談的，這個人跟他絕對不是一路人。
他可從來不會輕視敵人，特別是紫道人這種來歷神秘，一身秘法的仙神。
到時候，林毅將受困於此，再也無法出去。
紫道人也只有一句話的時間，下一秒，他的身軀便被狂暴的五靈真氣撕扯成了碎片，血濺了一地。
林毅感受到身上的壓力，心裡已經覺察到了不妙。
“我希望這天下太平安寧，天下百姓的衣食住行都得到滿足，沒有飢寒交迫，沒有權貴欺壓，安居樂業，幸福一生。”
紫道人冷笑一聲：“你以爲只有你會暗中蓄力麼？今天走不掉的人，應該是你啊！”
林毅並非第一次屠神，上次斬殺地府判官的分身，沒有獲得道行也沒有獲得記憶，但是降妖譜增加了新的分類。
“我也覺得我們沒必要非得打打殺殺，修道不易，且行且珍惜。”
林毅再嘗試遁地術，也完全無效。
看來，他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個監獄還非常堅固，想來是動搖不得了。
想起紫道人說要困他百年，林毅忽然笑了。
你能關兩萬年道行的我百年，那如果我有十萬年道行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