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護犢子？不，護夫
阿七決定要幫商裳兒在靖夜司上位，這樣對她的好處也很多。一來可以借更高的身份來接近林毅，二來在靖夜司爬得高了，關於妖魔鬼怪的消息也更靈通。
到時候商裳兒斬妖除魔，她跟在旁邊逮到機會就把魔族吃了。
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恢復修爲，天下，還有誰能攔她！
一時間，阿七倒是不着急把商裳兒吃掉了。
“徒兒，你發現了什麼嗎？”
阿七沒有馬上就給商裳兒正確答案，而是一種考校的語氣，商裳兒連忙回答道：“我發現了，這些人都死得好慘，兇手一定是個窮兇極惡的邪魔。”
阿七：“……”
這點用得着你來發現？
“你猜的沒錯，兇手的確是窮兇極惡的邪魔，從這些屍體來看，應該是一個骨魔。”
“骨魔？”
商裳兒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彙，不是很理解。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看了他。”
“這麼恐怖？那這個骨魔會僞裝成誰？”
他也沒說什麼啊，怎麼就這麼大的脾氣？
管不平腦瓜子都嗡嗡的，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也就是隨便猜測了一下曲婧的目的，又隱晦地讚賞了她是個負責任的師父，這怎麼就惹毛她了？
難不成，是師妹修行突破，卻心境不穩，故而易怒？
管不平倒是沒往心裡去，二人情如兄妹，他自是不會太計較這般小事，反而安撫道：“行行行，是師兄妄語了，你莫生氣。”
“去吧！”
誠然，管不平相信林毅應該算是個好人，只是，管不平想到清河村的虎妖，林毅既然是隱藏了實力，當時他應該有能力一擊斬殺虎妖。
可人間哪有聖人呢？像林毅這樣的君子，都已經很難得了。”
她只能一語帶過，道：“機緣巧合罷了，師兄還是說說你有什麼事情吧，這次下山，我可能也不會在此地停留太久。”
曲婧本來就有些匆忙，來見管不平，也只是因爲正好路過了星沙城，而且，有傳言稱林毅就在星沙。
“不必自謙，日後這天下，都是你們年輕人的舞臺。”
管不平嘆息一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看錯了人，至少，他對我不薄，若沒有他送來的補湯，我也好不了這麼快。
他釋然一笑，道：“師妹教訓得是，是我着相了。不過，師妹你還真是護犢子，自己的徒弟，由不得別人說上半句不是。”
想到林毅在自己面前耍無賴的樣子，曲婧就想把管不平暴打一頓。
好在戴着斗篷，管不平看不到她的臉色，她又繼續說道：“從仁義禮智信而言，林毅的德行從未有過偏差，如此，便可以算的上是正人君子了，至於他隱藏了某些東西，我也覺得無傷大雅。
二類爲人魔，此類魔族的力量來源於身體，人魔往往是由人轉變而來，通常是身體的某個部分魔化，纔有了特別的力量，得到這種力量的同時，也會被這種力量奴役，所以人魔通常好殺殘暴。
但是，他的實力大概從一開始就有所隱藏，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正義。”
這會兒她稍微冷靜了一些，也知道管不平沒別的意思，是她自己對號入座，做賊心虛，纔會如此失態。管不平再道歉，她就更加羞愧了。
管不平沉吟片刻，又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而陸寧川身爲一州之牧，受朝廷氣運庇護，等閒魔物不可近身，現在遇害，定然是北朝魔物所爲，那今日之事，可能都是北朝的陰謀，意圖挑起南朝紛爭。”
鮑三娘不敢有片刻延誤，匆匆回了靖夜司，管不平身體欠佳，行動稍慢，所以留在了隊伍後面，安排好一些人看管郡守府，他才緩緩走到商裳兒身邊，讚許道：“像你這麼才思敏捷的年輕人，我上一個見到的，還是林毅。”
“好，我知道了。”
曲婧勉強安慰着自己，管不平又收斂了笑容，壓低了聲音道：“師妹，你若要去尋林毅，只在這城中尋便可。若我沒猜錯，應該是在城南。”
可見，他的身邊有內鬼。
思來想去，還是對商裳兒有些不放心。
果然，鮑三娘一聽商裳兒分析，臉色也漸漸沉了下去。
爲了隱藏身份，管不平倒是也能理解，但林毅在他心裡的形象，忽然也有些幻滅了。
或許林毅也有所懷疑，但他不忍心懷疑自己身邊的人？
林毅這傢伙哪裡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
管不平：“……”
商裳兒沒想到這一件血案背後還牽扯着這麼大的事情，連忙道：“那我得趕緊告訴鮑總管。”
他知道自己的師妹是天才，可惜這麼多年來，都被心障所困，常年呆在山上，未有化解分毫，反倒越發嚴重。
但他沒這麼做，而是等虎妖威脅到了自己的時候，纔將之斬殺。
也不知這是怎麼了，竟然修爲有所突破。
“我明白。”
曲婧想到林毅特意送給她的玉佩，還有上面的文字，心裡又有些亂。
阿七分析道：“你看，今日陸寧川的行爲多有反常之處，竟敢帶兵圍堵靖夜司，此等瘋狂之舉，若他是魔物所化，也就說的過去了。
“不，你不明白，林毅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林毅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你若要去，還得萬分小心。”
三類爲真魔，此類魔族只存在於魔界之中，你也不必過多瞭解。”
管不平並沒有攔着曲婧去找林毅，但有些話，還是得告訴她。
“師兄，抱歉，我近日有所突破，心境不穩……”
這事倒是不着急，可以等你找到了林毅之後再說。”
曲婧用上了經典謊言，實際上，她已經斬了某隻心魔，心境現在是穩的一匹，就是面對管不平的時候有些心虛。
她不得不承認，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那麼在乎林毅了。
“你的修爲，似乎有所精進？”
一類爲心魔，此類魔族的力量來源於心，便也有操控人心的力量，但他們的力量往往單一，有的只能操控憤怒，有的只能操控情慾。這一類魔族沒有實體，詭異莫測，雖然正面戰鬥力不強，但防不勝防。
“我這就修書一封，上報朝廷，但能不能有用，就看天意了。”
但是，即便林毅欺負了她許多次，曲婧依然不懷疑他正直的本性。
“你是要去尋林毅？看來對這個徒弟，師妹果然是用了真心的。”
阿七心裡其實清楚，事情發展到現在，告訴誰都沒用了，不過，讓商裳兒去表現一番，讓人知曉她的才能，日後被提拔的機會也就大了許多。
纔剛寫下三個字，管不平忽然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師兄，不必寫信，我已經來了。”
管不平勉勵了商裳兒一句，便也騎上飛渡走了。
相比之下，管不平覺得林毅那樣沒常識的，纔是正常新人該有的樣子。
曲婧不太認可管不平對林毅的評價，又或者是因爲某種特別的情緒，她反駁了管不平的話。
管不平想了想，還是打算給曲婧寫封信，請求援助。
管不平擡頭，才發覺房間裡多了個人，她戴着斗篷，身穿蓑衣，看不出身形，但剛纔說了話，應該是自家師妹了。
當初把林毅看得太簡單，現在又把他看得太複雜。
一到靖夜司，他便招來陳懷遠問道：“對商裳兒，你瞭解多少？”
不過，爲了買消息，本來就很窮困的曲婧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了，每天就是啃兩個窩窩頭度日。
管不平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有被師妹教訓的時候。
但這番話，說得也的確在理。他是對林毅有着太高的期待，今日，卻發現林毅原來藏這麼深，心情激盪，又不由地對林毅進行了全盤的否認，現在想來，師妹教訓得還是有道理。
現在要找林毅的線索，並不困難，她只需要去天機閣，稍微花上一些錢財，就可以打聽到林毅的消息。
曲婧：“……”
買了林毅的消息之後，曲婧也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爲了讓徒弟上位，阿七也是煞費苦心。
如今妖魔之患愈演愈烈，朝廷卻眼看着就要有內戰爆發，管不平只覺得人手欠缺，想要重用商裳兒，又怕信錯了人。
“師父好厲害，居然知道這麼多！”
“若我所料不差，應該是陸寧川。”
“師兄，你如果只用眼睛看人，是沒辦法看穿一個人的本質的。”
這是句玩笑話，管不平自己沒有多想，卻不知曲婧心中小鹿又在亂撞。
管不平笑道：“我明白的，你剛突破，又擔心林毅，一時有些焦躁，也是情有可原。好了，這些小事不必再提，我方纔寫信給你，是想讓你幫我去查一個人的跟腳。
曲婧卻不想提修爲進步之事，若要提及，就繞不開她與林毅之間的故事，實在是恥於對人提及，何況這人是管不平。
商裳兒有些羞愧，畢竟她自己什麼都沒發現，純粹是把阿七的話複述了一遍。
總之，她的修爲或許幫不上林毅什麼忙，但她這一去，必定要幫林毅找出身邊的內鬼。
真要如商裳兒分析那般，現在他們在這個案子上繼續追查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兇手已經死了，而陰謀已經完成。
枉自己在紅塵中打滾多年，倒不如師妹看得透徹。
“我不知道師兄爲什麼忽然改變了對林毅的看法，但我知道，你從不同的角度去看一個人，看到的就是不同的模樣。
“休要胡言亂語，什麼真心不真心的，我只是不想好不容易教出來的徒弟就這麼沒了而已！”
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無奈的事情，他或許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總之，他未曾欺壓良善，也常懲奸除惡，如此便足夠了，師兄你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是將林毅當聖人在看待了。
容不得別人傷害他不說，也容不得別人說他半點不好。
這就是你說的人畜無害小林毅？
他壞死了！
商裳兒很會捧場，給足了師父面子。
阿七便接着道：“這裡有殘留的魔氣，對方應該是以自身力量見長的人魔，其去肉留骨，應該是爲了僞裝，將這些人全都殺害，取其血肉，歸於己身，便可讓人真假難辨。”
陳懷遠不明所以，還是如實答道：“她是林代總捕推薦進來的人，我也不甚瞭解，只是相處幾日，覺得她是個頗有俠氣、聰明伶俐的女孩子。”
不過如陳懷遠所言，這商裳兒看着頗具俠氣，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
管不平忽然這樣說，不禁讓曲婧詫異，道：“你知道了什麼？”
只好請曲婧來幫忙了。
但落魄到吃窩窩頭的修士，的確不多。
“師兄說的沒錯，我只是護犢子。”
這時候就是阿七這個老師發揮用處的時候了，她溫和地科普道：“魔的種類千千萬萬，粗略歸納，可以分爲三大類。
就是回想起某些時刻，她的臉有些發燒。
其實在我眼裡，林毅也不像師兄信裡說的那般耿直無害。”
她對自己這個徒兒瞭解不算十分全面，卻也知道他是個膽大心細、行事謹慎的人，既然如此，在明知自己一身麻煩的情況下，林毅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暴露自己的位置。
“也好。”
“管總捕謬讚了。”
“曲師妹……”
朝廷氣運會庇護本朝官員，這點管不平自然知曉，但氣運庇護對異國之人無效，這點管不平也不知道，商裳兒是怎麼知道的？
再者，她對魔物如此瞭解，不像是一個靖夜司新人該有的。
管不平看出這點之後，比曲婧自己還要高興上幾分。
下山真的管用？
即便是到了一品修士，只要沒有褪去肉體凡胎，就還是要吃飯的，只是對吃的東西，沒那麼多講究了而已。
“你怎麼知道的？”
“他今日在城中，以寒芒照影闖入軍陣，殺了陸寧川，哪怕他小心地做了變招，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能直衝軍陣，他的實力，恐怕已不弱於先師。
若非懷疑他潛伏在靖夜司，就是爲了妖皇秘境與王瑾軒，我先前也不會那般說，現在聽了師妹之見，方知先前或許誤會了他。師妹這一去，或可探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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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