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
水聖對於古凡的話，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懷疑。
不知道爲什麼，每一個字都畫面感十足，彷彿那屍山血海迎面逼來。
水聖只覺得自己喉嚨一時間乾涸異常，一股凜然殺意撲面襲來，恐懼像是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幻想出了那未來極有可能發生的大恐怖。
沈夢溪也走了上來。
她此時心中情緒五味交集，曾經高高在上的水聖狼狽不堪，一夜之間自己的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任誰都會有些無所適從。
“歌者塞壬。”
古凡眉頭稍稍挑了一下，對着沈夢溪說道：“你戰勝了水聖，現在她是你的俘虜了，想殺了她麼？？”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水聖與沈夢溪心臟猛地緊縮。
古凡神態風輕雲淡，似乎天水一線的聖人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一個隨意都能屠戮的小雞仔。
水聖！！
她地位尊崇，能力強悍，萬萬人之上，但古凡一句話卻能決定水聖的生死，甚至將處置她的權利交給了沈夢溪。
“殺死……她？？”
沈夢溪呼吸都變得有些緊促了：“她可是……可是……天水聖人！！”
殺死一名聖人，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機會就在眼前，狼狽不堪的水聖能量已經耗盡，全身佈滿了致命的傷口，只需要沈夢溪稍稍動手就能將其擊殺。
“事實就是這樣。”
“無信者的規矩就是弱肉強食，聖者雖然在無數平民眼中高高在上，但在我們面前仍然只是一個弱者而已。”
古凡語氣越發冰涼，似乎在“教育”着沈夢溪應當怎麼樣看待自己的身份，繼續說道：“你比她強，就能夠殺死她，隨意的處置她，這個世界就是那麼簡單粗暴。”
末世很複雜。
人心剖側，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隨處都是怪物異種，資源匱乏生存艱難，任何人都可能在你背後捅上一刀。
末世很簡單。
強者爲尊，只要你比別人強，那就可以隨意殺死別人，決定他人的命運。
沈夢溪兩眼發愣。
一個聖者處置的權利，就放在自己的手上，感覺是如此的不真實。
“她也沒做錯什麼，只是在保護天水基地……”
沈夢溪吞嚥了一口吐沫，水聖確實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換句話說她並不是一個惡人，甚至還是無數人心目中的英雄。
古凡卻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沒犯錯的多了去了，下等人也沒犯錯，善良的人們仍會被腐屍異種吃掉，良知也不能在你飢餓的時候換上一口麪包。”
殘酷。
古凡的話，太殘酷了。
末世之前，我們就經常聽到什麼“好人不長命”的抱怨，還有什麼禍害留千年。
通常來說好人按部就班，不諳世事，往往會被人欺負，纔會有人善被人欺的感覺。
而那些禍害人渣往往都是人精，善於與人交流，利用人際關係私下做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反而混的更好。
末世之後，更是如此。
你善良？
你喜歡救人？
你願意把自己的糧食資源，分享給別人？
你不求回報，幫助別人變強，把武器也給予自認爲信任的人？
但往往最後換來的卻是背叛，是背後tǒng nǐ一刀的悲慘痛苦。
沈夢溪感覺心酸無比。
古凡所說的那些雖然殘酷，但卻都是事實，而且都是她經歷過的事實，就像是昨天她幫助的那個男人，轉眼就把關係撇的清清白白。
水聖無辜。
那些下等人，同樣無辜。
只不過，水聖擁有力量，而下等人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怎麼處置她是你的權利，交給你了。”
古凡不再多說，轉過身朝狂獵小隊走去，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殺人也不需要什麼理由。
弱，就死。
強，就生。
另一邊。
狂獵小隊衆人都在苦笑。
這可真是標準的“古凡式”的教育，一樣的冷血無情，但卻同樣的有效。
死亡之qiāng，不滅金剛，幸運星，老火qiāng，甚至是徐曼曼……他們可都知道古凡是什麼人，也都經受過古凡親自的冷血教育。
如果你把他想成救世主那就大錯特錯了。
幸運星已經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他大概知道了詳情，有些同情的望向沈夢溪：“老大這樣做真的好麼，真是個可憐的女孩，還有那個水聖，也真怪可憐的。”
老火qiāng冷哼一聲：“呵呵，有什麼好可憐的，想要加入狂獵小隊沒那麼簡單，每個成員都經受了洗禮，況且……人家可都是覺醒者，聖人層次的人物，你憑什麼可憐人家？？”
幸運星被一句話給噎着了。
老火qiāng說的沒錯，無論是沈夢溪，還是水聖，可都是聖人級別的強者，幸運星給人家提鞋都不配，還可憐人家？？
“呸呸呸！！”
幸運星啐了兩口，拍了拍胸口：“我又不是戰鬥型的，我是幸運型的，整個隊伍的幸運都依靠我一個人承擔了！！”
“真不要臉。”
不滅金剛都聽不下去了，朝地上吐了一口，更讓幸運星氣的跳腳，開始了日常的碎嘴模式化身成爲瘋狂的bb機，開始數落別人的不好，擡高自己的地位。
“噓噓噓！！”
“那個姐姐，在唱歌！”
沒等幸運星抱怨幾句，徐曼曼豎起一根肥嘟嘟的小手指立在嘴脣前，一臉認真的擡起頭聽着。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悠揚的聲音傳遞過來。
那聲音猶如空谷幽蘭，綿長幽靜，撫平人們的心靈。
那聲音猶如潤物細雨，帶着無比溫柔的甘露，灑落向人們的傷口。
柔和的聲波一圈圈傳來，人們驚訝的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竟然在緩緩的癒合？？
這是怎麼回事？？
“我感覺到體內的細胞更活躍了。”
“這聲音竟然能激發身體中細胞的活性，致使各種傷口加快復原？？”
不滅金剛對身體操控的能力最強，第一時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溫柔的聲波不光能使人心靈平靜，更能直接激發活性細胞，加強自身恢復功能。
許多傷病人員驚訝的發現，渾身上下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裂開的血口生長出bái nèn肉芽，互相糾纏在一起不到一分鐘就變成了粉嫩的皮膚。
這是什麼歌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