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羽刀。
清羽再度衝進霧靄之中，短兵交戈的鏗鏘之聲再度響了起來。
茫茫然的霧氣中什麼也看不到，更無法判斷兩人的身形與戰鬥的結果，而隨着戰鬥時間的不斷延長，煙塵已經近乎覆蓋了整個宴會大廳。
叮。
一聲更加清脆的鳴聲響起。
銳利刀光閃過，金鐵交戈之間半截匕首斷裂，旋轉飛射出去釘在一根石柱上。
07號霧的匕首，被折斷了？？
她被逼到何種程度了……竟然連手裡的武器都被斬斷，顯然已經窮途末路。
“掙扎。”
清羽冰冷的聲音迴盪着。
霧在塵埃中重塑身形的規律已經大致瞭解，大量粒子在風中飄蕩匯聚，一道人形緩緩出現，但還沒完全凝實清羽就已經一刀揮出。
噗！
霧的手臂被劃出一道血痕。
還沒來得及反擊，清羽手上的怪異刀刃已經再度斬來，無奈之下她只能繼續霧化。
煙霧飄散而去。
地面上的鮮血卻是真實的，清羽冷哼一聲，踩在那大片血跡上說道：“拖延時間，毫無意義。”
那裡！！
清羽一閃而過，血再次潑灑了一地。
霧靄之中，07號似乎已經沒有了反手的餘地，只能不斷被迫捱打，不斷的掙扎着。
“繼續下去，她會死吧？”
軍火女王有些看不下去了，雖然她和大部分人一樣，都無法真切的看到戰鬥詳細情況，但一片片血跡都訴說着戰果。
繼續下去，07號霧死路一條。
“會。”
“她當然會死。”
古凡理所應當的說道，對待自己手下是如此的殘酷。
冷血的男人。
真是無法理解，他手下的人爲什麼死心塌地的跟隨着。
軍火女王打量着古凡，卻發現原本表情淡然的他，眼眸中竟閃爍着興奮而瘋狂的光芒，似乎覺得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屬下的死，讓你這麼興奮麼？？”
軍火女王心裡有點惱火，難道對於這些所謂領導者眼中，屬下們的命就那麼不值一提，甚至還以此爲樂趣？？
“興奮。”
“我看到07號霧在笑。”
古凡能看的更清楚，身上不斷出現傷口的霧，竟然在笑！！
一般人是無法理解古凡的。
還有他這羣屬下，也都是超脫了凡人的思維。
一刀刀劃出的傷口，有趣麼？
瀕臨死亡，在刀鋒上跳舞，有趣麼？
當然有趣！！
越是接近死亡，越是接近危險，就越能激發自身的潛能。
07號霧跟隨着古凡經歷了那麼多。
她在苦幻迴廊中，足足展開廝殺超過一年的時間，無數次瀕臨死亡的感覺都刻在了骨子裡，而這一次要更加緊迫，更加強烈。
一個近乎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一個看似必定會輸的死局。
傷口不斷增加，血液不斷流失，大腦甚至陷入缺氧中隨時都會昏迷，而一旦昏迷就是永久的死亡。
每一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
心中的恐懼不斷蔓延，而這種對死亡的恐懼，卻在激發着潛能，更令07號霧產生了一種極度興奮的感覺。
很久很久……都沒見過霧笑過了。
她是如此的冰冷，好像沒有人類的情感，但在這一刻卻完全爆發了，她回想起了全部的恐怖，面臨死亡的恐怖，所以才需要不斷的前行與奔跑，才需要不斷的變強！！
“嗯？？”
清羽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對手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些？？
不是錯覺。
剛剛又揮出一刀，霧躲了過去，並不是巧合。
速度越來越快了。
失血過多必然會讓體力下降，她的速度怎麼會更快？？
霧化的時間也更長了。
那個女人隨風而逝，隔一段時間就得凝聚身形，但每一次霧化的時間都在延長，保持人類肉身的時間在縮短。
“不怕永遠變成霧，隨風而去麼？”
清羽有些不理解，她看得出“霧化”這種能力，一旦強行運轉將會有很大的副作用，最可怕的後果就是永遠化成霧，然後慢慢消散。
看來……得表現出更具有壓迫性的攻擊才行。
清羽的攻擊頻率變得更加可怕，突然間她抓住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契機，猛然朝着一個方向一刀斬去。
斷了。
霧的整根手臂都被她一刀切斷。
清羽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但很快笑容隨之凝固，因爲那手臂並沒有旋轉着掉落在地上，然後噴出大片血漿，而是化成了一陣煙霧消失了。
手臂被斬斷，化成了一陣煙？？
唰，唰，唰！！
清羽再次使用匕首攻擊，霧的胸膛被劃開，但傷口卻化成了煙，不斷的消散着。
霧的下半身還在，腦袋還在，完全由血肉組成，但它們沒有了心臟……沒有了肝臟腎臟的支持是怎麼運轉的？？
霧化。
真的完全霧化了麼？？
清羽一刀劈下，07號霧被斬成兩段，然後緩緩消失不見。
這一次她沒有再凝聚實體。
十秒，二十秒，一分鐘。
清羽等到了良久，霧沒有再化成人形。
她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永永遠遠的消失了，但是那股氣息卻仍舊存在。
血肉在轉化？？
清羽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望向了地面。
剛剛霧所流出的血不見了，就連那些被刀刃劃出傷口，留下的血跡也都化作煙霧消散。
很快。
一個女人的身形出現了。
他此時雖然有着人類的外形，但是身體已經開始朝着某個方向進行全面轉化，擡起手掌之時，一根根手指竟然在隨風扭動。
她的身體，不再是血肉之軀了？？
這是什麼進化？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末世之中，進化的方向千千萬。
有人加強肉身，有人獲得異能，有人像軍火女王這樣擁有了分解與重塑的能力，卻也有霧這般匪夷所思，整個身體完全霧化，不再擁有人類身體的特徵。
沒有等級。
她無法用任何等級區分，不是傳奇秘銀，也不是神金，而是一個虛幻的區間，從未有過的進化類型。
清羽的刀對霧，再也造不成傷害了。
刀無法砍斷一陣風，哪怕將一陣霧碎屍萬段也意義不大，它們會反反覆覆再度凝聚在一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