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她指的是李寶強,而且她的語氣很是肯定的樣子,不由詫異的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兇手?”
蟬兒一愣,有點強詞奪理的回答道:“反正沒錯,就是他殺的人。”
“這位小姐,我與你素不相識,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李寶強一臉苦相的喊冤了。
“哼!反正就是你殺的人,我可沒有冤枉你。”蟬兒還是一臉的肯定之色,“你有膽子殺人,幹嘛沒膽子承認?‘不是親兄弟,勝過親兄弟’,哼,虛僞!”
李寶強一臉無辜的望向我,辯解道:“侯爺,屬下真的不是兇手,還請侯爺你明察。”
蟬兒當即氣憤填膺道:“哼,還說不是你,明明就是。”
“侯爺冤枉啊,小人不知哪裡得罪了這位小姐,讓她如此陷害小人,還請侯爺做主。”
李寶強只差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訴了。
我冷冷瞪了一眼李寶強,便上前走到正一臉怒容的蟬兒身旁,小聲問道:“蟬兒,你怎麼肯定他是兇手。”
蟬兒還是一口咬定道:“哥,反正我知道,他真的是兇手。”
我一臉納悶的盯着她,直到她有點難以啓齒的說道:“哥,我……我從小就對壞人很敏感,只要他們是壞人,我就感覺的出來。”
“哦!”我還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你信我!我沒冤枉他。”蟬兒有些惱怒的說道。
見她生氣,我只好裝作認可的點點頭,轉身向李寶強問道:“你說你是冤枉的,那我問你,大壯遇害那天,你在什麼地方?有何人證?”
李寶強對答如流道:“大壯遇害的那天,小人正好有事外出,便不在十里集,這事很多弟兄都是知道的,不信,侯爺可以去打聽。那天臨走前,小人還記得跟大壯辭行來着,但是劉麻子就在大壯身邊,他可以爲小人作證。”
“劉麻子,可有此事?”我轉頭問道。
劉麻子憤憤的瞪了一眼李寶強,猶豫了一會兒,纔有些不情願的點頭道:“是,確有此事。不過,侯爺,小人當時雖在大壯身邊,但當時李寶強向我們辭行後,沒多久我也跟着離開了。”
“那你在大壯那兒離開後,去了何處?可有人證?”
劉麻子一愣,帶點惶急之色道:“小人當時離開後,就去飄香酒鋪打了點酒,回家自斟自飲了幾杯後,就……就睡覺了。”
我目光一凝,加重語氣道:“那這麼說,你當日與大壯分別,打了酒後,就一直在家裡睡覺,可有人證?”
劉麻子見我神色不善,一張麻子臉當即變得蒼白異常,額頭也沁出了冷汗來,趕忙辯解道:“小人……去酒鋪打酒的時候,可是很多人瞧見的。”
我緊緊逼問道:“那打酒之後,你在家裡的這段時間呢?有誰可以證明,你一直呆在家裡睡覺?”
“侯爺,小人自小就一人過活,平日裡家中都只有小人一人,這叫小人如何證明啊?”劉麻子差點哭出聲來了。
我冷冷一笑,突然轉向表情看似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李寶強,問道:“對了,你說你當日有事外出,去哪裡了?”
李寶強稍稍一愣,馬上回答道:“小人去武安縣訪友了,直到三日後返回,才知大壯遇害了,那日我還特地去大壯家祭奠了一番呢。”
“訪友?你倒是交遊廣闊啊,居然在武安縣也有朋友?”我微微一笑,“能告訴我,你武安縣的這個朋友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嗎?”
李寶強很是淡定的回答道:“小人自小開始狐朋狗黨就有許多,武安縣的這個朋友也跟大壯一樣都是小人的生死之交,他叫杜老四,在武安縣也算是個有名號的人物,侯爺只要派人去武安縣一打聽就知道了。”
這時鄧壽生向我稟道:“侯爺,這杜老四是武安縣東大街的一霸,手底下有幾十號人,平日裡專門欺行霸市,欺壓弱小,在東大街每月收受各商家的孝敬錢,民憤不小呢。”
我哈哈一笑道:“李寶強,你居然跟這杜老四此種惡霸是生死之交,真叫人刮目相看啊。”
李寶強默然以對,一時讓我有種老鼠拖烏龜,無從下手的感覺。我心中暗惱,要不是顧忌他倆是十里集本地人,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我的間接下屬,我早就命令下去動刑了。
大概明瞭了我的難處,這時蟬兒突然又出聲向李寶強說道:“李寶強,當日你去大壯家祭奠的時候,是不是後背上全是冷汗啊?這些日子來,你是不是經常做噩夢,夢見大壯來向你索命?所以,這幾天晚上你都怕睡覺,經常失眠?”
李寶強臉色明顯的一變,很有些惱羞成怒的叱道:“你……胡說!”
“咯咯,我是不是胡說,你心中有數。”見對方終於露怯,蟬兒反而滿面笑容,“我若沒猜錯的話,那個武安的杜老四就是你的四哥吧?當初你們七人在太行山上秘密結義,共飲血酒,發下毒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唉,只可惜現在你們七兄弟,已經死了兩個了,當日的宏圖壯志,想必更是實現無望了。”
除了當事人李寶強之外,其餘諸人包括我在內對於蟬兒突然冒出的這些話聽得是莫名其妙。
“你是誰?你怎會知道……”但見李寶強大驚失色的的從地上一躍而起,兇態畢露的逼視着蟬兒。
“放肆!”
一旁壓陣的陳虎,一聲斷喝,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這一腳的力道雖不是很重,但也不輕,李寶強被踹得一聲悶哼,卻是沒有當即跪倒,反而接着這一踹之力,一聲怒吼,滿臉殺氣的向我身旁的蟬兒猛撲過來。
“啊!”蟬兒一聲驚叫,忙躲到了我身後。
見蟬兒受驚,我心中暗怒。奶奶的!當老子是死人啊!不由分說,就是一腳迎着李寶強踹了過去。
這小子的反應還是不錯的,第一時間便雙手在前面一擋,正好擋住了我這一踹。不過,他顯然錯誤的估計了我這一腳的神力,當即便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如騰雲駕霧般倒飛了出去,嘭的一聲響如破麻袋一樣直落在前堂的門檻上,接着便噗的一聲仰天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給我把他抓起來。”我一聲厲喝,陳虎和另外兩名親衛當即如夢初醒,嚇得趕忙上前一把將神色已經萎靡非常的陳寶國按趴在地上,其中一個親衛抽出自己的褲腰帶將他捆豬似的手腳連着反縛了起來。
綁好後,陳虎和兩個親衛誠惶誠恐的跪地請罪:“侯爺恕罪,屬下辦事不力,先前沒將嫌犯綁縛起來。”
我心裡對他們的疏忽多少有些不滿,前次在京城的時候,可是探馬隊的人可是有過前車之鑑的,沒想到自己的親衛隊也會犯這種錯誤。不過,在此之前,包括我在內都沒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他們也算是情有可原。
“這次就算了,不過你們下次可不要再犯如此低級錯誤了。”我臉色一整,“你們可是我的親衛隊,保護的不只我本人的安全,還有我家人的安全,要是今天不是我出手,我這妹子可就危險了。你們要牢記此次的教訓,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陳虎一臉羞慚之色的應諾道:“是,屬下絕不敢再犯!”
我幾步上前,走到李寶強面前站定。
“李寶強,你現在應該用不着狡辯了吧。你說,你爲何要殺害大壯?”我冷冷的盯着他,“只要你說出原因來,我說不定會給你一個痛快。不然的話,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嘿嘿!”李寶強冷冷一笑,嘴角又溢出一口鮮血,“要我說出原因也可以,但要這位姑娘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她是如何知道我的秘密的?”
蟬兒的臉色還有些不好,聽他如此說,便從我背後鑽出頭來,冷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只要你心中有鬼,別人當然早晚會知道你的秘密。”
“哈哈哈哈!”李寶強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起來,“好一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萬萬沒想到李某人的這條性命會斷送在一個女人手裡,哈哈哈哈。”
“老實點!”一個親衛看不過去,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這時鄧壽生出言威脅道:“李寶強,你現在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答侯爺的問話,要不然你家中的妻女,可就要跟着你遭殃了。”
“哈哈哈哈!”李寶強又瘋笑起來,“我好恨!生不逢時……”
瘋笑嘎然而止。
陳虎第一時間捏開他的嘴巴,只見他嘴角涌出一口黑血,怒目圓睜。
“侯……侯爺,他死了,中毒死的。”見嫌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去,陳虎多少有些忐忑,剛剛他還保證絕不再犯錯來着,“他口中可能含有毒丸,一見事情敗露,就咬破畏罪自殺了。”
“他孃的!”我不禁大罵出口,“把他給我帶下去,將他的人頭砍下來,帶去大壯的墳頭祭奠。”
“他……他瘋了。居然一點也不顧忌自己的妻女。”鄧壽生也有些氣急敗壞。
“他沒瘋!”我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小子知道我這個謝大善人不會對他的妻女怎樣?”頓了一頓,我接道,“不過,他這次可要自作聰明瞭,我雖然不會殺了他的妻女,卻也不會讓她們好過。陳虎,你現在就帶人去將他的妻女押來,貶身爲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