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下着小雨。
秋雨一落，天就涼透了。
她坐起身來披上衣服，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手機。
打開微信列表，點擊字母S。
沈輕塵赫然在列。
叮咚——
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
沈輕塵：恭喜！［撒花］
白茶下意識的笑了起來。
白桃烏龍茶：謝謝！
沈輕塵：在家？我去找你玩？
白桃烏龍茶：好！
再翻動手機，詭秘APP已經消失不見。
放下手機，白茶有些悵然。
出副本之前，遊戲的聲音還音猶在耳。
【玩家白茶，檢測到您在本次副本之前與諸位邪神之間的約定，您成功的通關副本，從今往後您將屬於您自己，祂們無法再掌控您的生活，控制您的人生。】
【檢測到邪神三面佛曾將您的妹妹拉入遊戲，遊戲已將你妹妹的賬號銷戶，但若有一天她的賬號重啓，那一定是因爲她自己哦~】
黑色的空間褪去，白茶出現在了一個金色的空間裡，這是從沒見過的空間。
【檢測到您的真實之果已成熟，您現在可以許一個願望，請問您有什麼心願想要實現的呢？】
心願？
時至今日，白茶已經沒什麼心願了，因爲她想要的，她可以自己去得到。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是的！什麼願望都可以！】
像素鬼臉的語氣難得沒帶什麼親親。
它也換上了一個從沒見過的臉譜，那是帶着真誠微笑的臉。
“那，我希望每一個進入遊戲的玩家，都可以成爲自己的神明，我即我神！”
【如你所願，您的願望將會化爲祝福，送給每一位玩家，只是那些玩家們是否能夠接收成功，那可就不是遊戲能負責的了！】
【恭喜您徹底通關遊戲，祝願您往後的人生，也可以通關每一個關卡，有一句話或許很適合您：雖然我的心既傲慢又溫柔，我的性格柔弱，然而我，是不可戰勝的。】
像素煙花炸開，化成金色的流光，包裹了白茶。
於是她回到了現實，真正的現實。
這裡沒有遊戲，而通關的人都存在在這裡。
其實未通關的也在。
這些，是見到沈輕塵之後才瞭解到的。
沈輕塵風格和以往大不相同。
她把頭髮染回了黑色，比起曾經的風情萬種，她看起來氣場低了很多。
但她更像一塊美玉了。
溫潤而低調。
不再刻意的展現自己的鋒芒，但也不會有人輕看她。
沈輕塵上來就給白茶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但你比我想象的快多了，給你拿了點吃的，還有幾件衣服，之前逛街的時候看到感覺會很適合你，就順手買了。”
沈輕塵熱情的拿着大包小包，開始給白茶介紹。“不過……你剪短髮啦？”
白茶現在的髮型，也是個短髮。
不過頭髮之前已經染黑了回來。
“對，沒換過髮型，想試試。”
“好看！那早知道我把之前看上的幾個衣服也給你買了，問題不大，回頭咱們一塊出去逛街。”
沈輕塵笑着把衣服都塞給她。
“怎麼樣，是不是通關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和自己曾經想的不一樣，遊戲也沒有那麼可惡是不是？”
白茶沉吟道：“但它狗的時候還是狗的。”
“哈哈哈！那倒是，你不知道我最後的副本的時候，它居然真的把我家老楊和我家傻蛋給送進去了，我通關之後，老楊跟我說他做了一個夢。”
沈輕塵想起這件事就挺唏噓的。
“他說，在我進入遊戲的前一天，他做夢夢到了一個像素鬼臉跟他說，說他的老婆現在需要他的幫助，需要他幫忙一起通關，一起面對困難，問他是否願意，老楊說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沈輕塵輕輕搖頭。
“他醒來以後，大概也猜到那並不完全是夢，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問我結束了嗎？我說當然。”
她脣角勾起。
“畢竟我也有家人了，不是嗎？一切都如此美好，我又何必守於過去？”
白茶重重點頭。
沈輕塵見狀，笑道：“不說這個，你知道遊戲裡的那些人，如果通關失敗了會是什麼樣嗎？”
白茶搖頭。
沈輕塵拿出手機，給白茶看了個東西。
“他們也都在這個世上活着，通關失敗也一樣回來了。”
也就是說無論是成是敗，都會回來。
白茶有些訝然。
“我還專門去找過一個玩家，跟她聊了聊，那是之前我公會的一個玩家，我發現她已經接受了那些……束縛吧，她成爲了環境的一員，看起來也挺好的，於她而言，那已經不再是束縛。”
白茶若有所思。
“那倒是也挺好，如果接受不了那就反抗，如果反抗不了那就接受，不能既要又要那隻會痛苦掙扎，滿腹抱怨。”
“沒錯！”沈輕塵說着，把手機又往白茶麪前推了推。
“你還沒看我給你看的這個呢，這個人你看看，你認識的。”
白茶這纔看了一眼屏幕，然後愣住，因爲那是一張圖是在醫院裡的照片，那是於貞貞，她躺在牀上身上插的管子。
“我回來之後就有意去調查關於遊戲裡的玩家們在現實裡的情況，特地找到了你的這個室友，她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醫生說醒來的概率非常的渺茫，我又去查了，其他的一些搞替身的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無法再回到真正的現實，也無法在那個有着遊戲的世界裡出現。
如同遊魂，遊蕩在天地而無所依。
白茶搖搖頭，這也都是個人選擇罷了，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還有，你知道那些選擇了歸順邪神，又或者，被邪神殺死，被收走靈魂的人又是什麼樣嗎？”
沈輕塵也知道白茶剛回來肯定不知道，所以她很乾脆的說：“邪神的從屬過得很好，大多數人都掌權了，不同的掌權，他們會把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會試圖去掌控其他人的人生，各種關係裡，比如老闆掌控員工，比如掌控伴侶，掌控孩子。”
“那些死去的或是被收走靈魂的，前者真的死去了，都是自殺，後者，病得很重，精神上的疾病或者是心理上的問題，無法臨牀痊癒，基本上必須要用藥物維持度日，大多都在精神病院裡。”
“你，是不是還曾經幫玩家帶出過靈魂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