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難得,西施立馬將鄭旦穿出來的消息謄抄一遍,然後將原件燒燬,當天就又將謄抄的密件送了出去。
越國,越王宮。
“大王,西施傳來加急密件。”大夫文仲持密件匆匆而行,行進間頗爲激動。
這些年“夫差”因爲要應付中原諸侯,又要對齊用兵,故此監視勾踐的人早早就削減了。留下的一兩人,都被勾踐收買。
此時就算文仲如此大聲疾呼:密件,監視之人也不會將消息告知“夫差”。
“快!快呈上來。”夫差聽言,連忙起身,下了王階,一把奪過文仲手中的密信,快速拆開看了起來。
他越看越激動,突然急匆匆走出大殿,一把就跪了下來。
這還了得,國王一跪,守衛、文仲也急忙跪倒,而此時就聽勾踐哭聲道:“天佑我越國啊!”
“好!文仲大夫,快快傳范蠡大夫前來,不日,就是我越國收復國土,再現輝煌的日子了。”勾踐如吃了千年人蔘一樣,火力旺盛,眼中神采熠熠。
范蠡接受到侍衛傳令,快速趕來見勾踐,他正和阿青在練兵呢,突然就被宣見讓心中有些疑惑。
阿青答應了他留下來給越國練兵,放棄了前往九嶷山拜師修行的機會,他可是費了很大的代價才做到。
范蠡才入到大殿,勾踐就大笑着說:“范蠡,你看看!孤果然沒有看錯,西施不負孤的期望,傳來了重要的消息。”此時的勾踐一點也沒有一個王的沉穩冷靜,也許是長久以來的壓抑心情,在突如其來的喜訊傳來時的一種釋放。
接過信件,范蠡一目十行,隨後也面有喜色,他的喜色與勾踐不同,歡喜之中還夾雜着一縷掙扎。
如果信紙上所言屬實,那就說國家復興在望,那麼西施是不是也該回來了……那阿青也再沒理由留在這裡了吧。
范蠡記得自己的承諾,可眼前之人他也捨不得。
果然,夫差要親自領兵,帶着吳國所有精銳,於諸侯會盟於黃池。消息一點不差,勾踐立馬讓范蠡秘密集結隊伍,要搗了夫差的老巢。
李燭影見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直接將吳宮的衛兵撤了,最後和鄭旦深談了一番,之後便將夫差從幻境中拉出來。
對夫差而言,一切都如常!只是夫差愛西施,而“夫差”喜歡的是鄭旦。
夫差帶兵會盟前,便招了西施侍寢,而當夜鄭旦在吳宮自縊了。李燭影到吳宮帶走鄭旦的屍體,餘事便不欲再管。
王位還給了夫差,和他在幻境裡沒什麼兩樣。
黃池之會,吳王夫差傾全國之兵逐鹿中原,與晉會盟。
吳國在西破楚、北敗徐、齊、魯之後,成爲東南一霸。
遂向西北進軍,會晉定公於黃池。
夫差率領吳軍精銳離開姑蘇臺,“萬人以爲方陣,皆白裳、白旗、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左軍亦如之,皆赤裳,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
在吳王夫差與中原諸侯歃血爲盟時,勾踐讓范蠡率領五千越兵,突然襲擊。
遠在千萬裡之外的吳都姑蘇被勾踐攻下,將吳國太子友俘虜。
夫差得了消息,心中大驚,在帳中來回踱步,帳中幾位幕僚紛紛諫言。
“大王,勾踐狼子野心,不知感恩,我們應該立即發兵,平了越國那彈丸之地。”
“大王,黃池之盟雖然重要,但不及家國重要,大王我們搬師回朝吧。”
……
七人都是忠義之人,夫差此時卻聽不得幾人的話,他一心想逐鹿中原。
“勾踐已經攻入吳都,此時回返救援已然來不及,若是消息泄露出去,甚至還會引來諸侯落井下石,倒時孤纔是真的完了。”想到此處,夫差眼中一抹戾色閃過。
他不着痕跡的將手放到佩劍上,眼睛在七位幕僚身上一一掃過。
“黃池之會非常重要,國都失陷之事絕不能泄漏一分,所以孤有一件事要擺脫各位……”說着夫差不自覺閉上了眼。
“大王儘管吩咐,有用得到屬下等人的,我等萬事不辭。”
七人連連抱拳低頭,而就在他們低頭之時,夫差揮劍,將七人盡斬在帳前。
“孤拜託你們去死……”
話語森寒,可比隆冬之風。
七月辛丑,夫差與晉定公爭奪盟主之位。
夫差說:“在周室宗族中我的祖先排行最大。”
晉定公卻道:“在姬姓諸國中只有我晉國當過霸主。”兩人頗有些互不相讓的意思,這時晉國大夫趙鞅發怒,要攻吳王,夫差幕僚都被他自己殺了,底氣不足,這才讓晉定公當了盟主。
夫差盟會已畢,與晉定公分別,想伐宋國。
大夫伯嚭說:“大王,您能打敗宋國,但您不能留下來佔有它。”
夫差無法,於是領兵歸國。吳國沒有了太子,國內常年交戰,國力空虛,夫差在外很久,士卒疲憊。而越國以逸待勞,兵強馬壯,在吳國之內交戰,即使將勾踐趕回越地,受損的也是吳。
於是夫差忍怒,派使者帶上厚禮與越國講和。
勾踐見了吳國使者,心中思索,估計一下子滅不了吳國,就同意了。
他此時真想仰天大笑:“夫差也有今日。”想到當年的恥辱,夫差只覺得吐了一口揚眉之氣。
勾踐得意,夫差失意,失意之事還一件接一件,吳宮來報:“鄭旦失蹤了。”
而他去尋西施,卻發現西施也不同以往熱情了。他哪知道,他意識裡的西施,只是幻境變化的,這真人和他還真不熟!
四年,勾踐再次攻打吳。
兩國在邊境角力,對抗一年有餘,最終吳國不敵,越兵圍困吳國。
同年十一月丁卯,越國打敗吳國。越王勾踐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到夫差面前說:“風水輪流轉,夫差,看在你當年放了我一馬,我也饒你一回,今後你便住到甬東去,孤給你百戶人家,好好休息休息。”
夫差看着勾踐,滿眼的嘲諷說:“我老了,不能再侍奉越王。我後悔啊!悔!”
勾踐面對夫差的嘲諷有氣,轉身卻又消散,想着他夫差也就只有嘲諷的本事了。倒是饒有興致地問說:“你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