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這裡?”
虹姨又驚又喜地問她,“你爸呢,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
並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走到一邊說起了話。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虹姨又問她。
伊念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是來問我爸那房子的事!”
“那房子不是抵押了嗎?”
虹姨想了一下頓時明白了,“你是想把房子贖回去?”
“是!”
伊念點頭。
“那房子又破又舊的,你贖它幹嗎呀!有那錢都可以買套新的了!”
虹姨不解。
“爲了我媽!”
伊念苦笑道,“我怕她回來找不到我們!”
虹姨冷了眸光:“你覺得,她還會回來?”
“一定會的!”
說出這句話時,她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這麼多年了,如果她媽媽想回來。早就回來了。
“不,她是不會回來的!永遠也不會!”
虹姨篤定。
“爲什麼?虹姨,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裡?”
“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裡呢!”
虹姨搖頭。猶豫着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訴她。
思量再三,她決定還是說出來吧。反正,她也是遲早會知道的。
遂說道:“你媽一直想離開這個家。爲了離開那個家,她甚至自殘過,也割腕自殺過。好不容易逃出去,她又怎麼可能再回來呢!”
“怎麼可能?她不可能自殺的呀!”
伊念拼命地在記憶裡搜尋,可記憶裡的媽媽很模糊,她連她的樣子也看不清。
只記得她的媽媽,總是喜歡待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
虹姨咬咬牙道:“我就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你吧……”
其實伊念真的是伊光耀強jian她媽媽之後生下來的。後來,伊光耀就把她媽媽囚禁了起來,關在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
但她媽媽強烈地抗爭着,可無論是自殘,還是自殺,伊光耀還是狠心地關着她,不讓她出房門半步。
又一次自殺,她媽媽被送進了醫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終於找到機會逃走。
“其實最後那次,你媽媽住院。你爸爸還是寸步不離地守着她,生怕她會逃跑。你當時也在病房裡。你媽媽爲了逃走,竟然狠心地把一壺開水扔向了你。你雙腳被燙傷,你爸爸就趕緊抱着你去找醫生,你媽媽就趁這個機會逃出了醫院,再沒有了消息!”
虹姨的話,讓伊念心如刀割。
她的雙腳的確有被燙傷的疤痕,伊光耀說,這是她自己不小心燙傷的。沒想到,卻是她的親生媽媽……
她的媽媽真的有這麼心狠嗎?
淚水順着臉頰傾泄而下,她不相信!
天底下哪有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虹姨,你一定是騙我的是不是?我媽她不可能這麼對我的!我是她的親生孩子啊!”
她緊緊地抓着虹姨的胳膊,期待着她的回答。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這就是事實啊!你媽媽就是這樣心狠的人!她不要你了。她拋棄了你,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不,你是我爸的情/人,當然會說我媽的不好了!”
伊念仍是不信。
虹姨嗤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想插足你爸媽了?告訴你,如果我想和你爸在一起,幾十年前就已經在一起了。但我只想一個人過清靜的日子,偶爾寂寞了,就找個男人排解排解!
況且,誰會願意嫁給你爸這樣的賭徒呢!我只是跟你爸認識的時間太久了,好久沒看到他,就關心一下他而已!
好了。事實就是這個樣子,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你爸!”
“我爸也走了……他們都走了……”
伊念無聲地流着淚,她被他們給拋棄了。
“你爸也走了?去哪了?”
虹姨擰眉問她。
伊念抹掉了眼淚,把伊光耀偷渡去非洲的事告訴了她。
“他一個老頭子去非洲能幹什麼,真是腦子透逗了!”
虹姨搖了搖頭。
“虹姨,你的高利貸還借不借了?”
這時,那個滿臉鬍鬚的男人又出來了,粗着嗓子朝虹姨吼道。
“藉藉借。這就來!”
虹姨白了他一眼,向門口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折了回來。
“伊念。你媽年輕的時候確實是一個美人,也怪不得你爸會對她犯下錯。”
虹姨拿出,找出裡面的一張相片給伊念看。“這是二十多年前,你出生的那天拍的,那時候的像素不高。拍的不是很清楚,我換了好幾部,都沒有把這張相片弄丟!”
這也是伊光耀一直沒有跟她斷了關係的原因。
當他想伊念媽媽的時候,他就會問虹姨要這張相片看。
相片中,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坐在那裡,他看向嬰兒的眼神是溫柔的。旁邊的牀上。躺着一個女孩,剛生完孩子的她,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極了,此時的她睡着了。
這,就是他們一家三口。唯一的一張全家福。
伊念瞪大雙眼看着這張照片。讓她震驚的,是那個女孩,她就是自己的媽媽!
即使像素不高。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然能辨認,她就是……
怎麼會那麼巧。又怎麼可能!她居然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伊念精神恍惚地離開了,她緊緊地握着。
她讓虹姨把那張照片發給了她,她需要再去對比確認一下。
虹姨借了高利貸從裡面出來。迎面撞上了一個男人。
她怔愣了幾秒,記起了他是誰,不禁驚呼:“是你!”
“伊念來這裡幹什麼?”
他蹙眉問她。
虹姨便把伊唸的來意跟他說了。
不知不覺。伊念走到了以前的那個家。
對她來說,這是她的家,但對她的媽媽來說,卻是牢籠,黑暗而又罪惡。
她正要離開,卻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被拖進了巷子裡。
“放開我……”
伊唸的喉嚨裡嗚嗚着。
把她拖到巷子深處,抓着她的男人又狠狠地把她甩向了牆上。
“咚”的一聲,後腦勺撞在牆上,疼的伊念一陣眩暈。
幾個男人圍了上來,朝她賊兮兮地笑着。
一個頭裹圍巾,戴着墨鏡的人撥開他們走了過來。
看那個人的身形,應該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