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哈……”李閱呵呵笑，“你哭喪個臉幹嘛？”
鎖鏈都蔫巴巴的，戴門本本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老山羊的信徒都被你打沒了，你笑得出？”鎖鏈指了指零落的看臺，“這些可都是他花大價錢送來的客人，用來接受殺戮渴望薰陶的……”
“管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打的。”李閱在玩過地獄業火後，對冤有頭債有主有自己的理解。
“你也看到了，七河一道魔法，燒爛看臺，跟我沒關係。”李閱可不認債。
的確，這債務沒有落在李閱身上，而是戴門本本身上。
篡改老山羊的債需要太多力氣，戴門本本一想就覺得難受。
戴門本本只恨當初與鬥獸場簽約時，沒加上保證客人們人身安全這一條。
主要這位惡魔書記官也沒想到，新的鬥獸場之王是用直播的形式賺取殺戮渴望，壓根不在乎觀衆們的安全，反而更期待他們的死亡帶來更高的產量。
換作歐基布基還在位的時候，就算他也不在乎，但是安保做得還是很到位的。
畢竟觀衆可是鬥獸場之王的命根子。
“你閉嘴吧……賺了多少？”戴門本本有氣無力，只希望一切都值得。
戴門本本當然也對殺戮渴望的產量寄予厚望，不然他會選擇當場發飆。
“哈哈哈，別急別急，讓我來看一看……”李閱重新回到布袋身體裡，在空洞的眼洞裡嵌上兩顆鑑定之瞳，狠狠盯着掌中的雙劍徽記。
殺戮渴望的數量開始具現化。
【1質……】
李閱默默數着，同時也不忘看看不遠處的牧羊人有沒有什麼反應。
這個戴着遮陽帽、握着手杖又十分沉默的傢伙，給李閱很強的壓迫感。
“你知道，我可以幫你鑑定的，我很快。”戴門本本有些等不及。
他的鎖鏈發散成瞳孔的輪廓，鏈頭拽着羽毛筆，隨時準備記錄。
“我不想要快點算出來，你等着哈。”
李閱是在享受鑑定殺戮渴望的過程。
就像是數錢一樣。
【2質……】
李閱一邊鑑定着一邊感慨——如果一場能拿到2質以上的話，每個滿月弄兩場就足夠向魔王和金庫交差，省時省力。
要是能進一步擴散骨牌的傳播範圍，就算剩下的戰鬥沒有揭幕戰這樣精彩，也足以補足剩餘的產出……
看來這魔王城還能繼續呆。
“3質。”
李閱得出結論，扭頭在雙劍徽記上擠下一滴血，用意念託着，送給戴門本本。
同時，李閱也想到，魔王一開始給出的3質，也許就是滿打滿算，照着鬥獸場權柄能承受的極限定下的標準。
這一場收穫3質殺戮渴望，雙劍徽記就已經裝得滿滿當當，要是再多一點的話，還不得血流成河？
戴門本本輕巧地把血滴在羊皮捲上，收貨。
“叮叮！”
小惡魔書記官的鎖鏈碰撞出悅耳的聲音，滿足於這個數量，也就有力氣去篡改、償還老山羊的債。
“合作愉快哈~”戴門本本抖抖鎖鏈。
“那你滾吧哈~”李閱還有許多事要做，當即逐客。
“我滾了哈~期待你的下一場哈~別忘記送角鬥士過來哈~明天見哈~記得把看臺修好哈~”戴門本本叮叮噹噹，招搖着離開。
感受着戴門本本屁顛屁顛離開的歡快，李閱知道這位金庫權柄的候選人、惡魔之子在經歷過第一場揭幕戰後，對鬥獸場的產量已經有信心。
在貪婪之音、矚目、可憎卡牌和骨牌的幫助下，鬥獸場終於正式重新開放。
“只有3質嗎？”影影似乎察覺到什麼。
“還多一點哈，但我沒給他。”
雙劍徽記中其實還殘餘着一些，大約1質的量。
但李閱在與徽記——也就是鬥獸場權柄溝通的過程中，發現殺戮渴望還有些別的用法。
比如修改鬥獸場的詛咒，比如用殺戮渴望滋養角鬥士……
總歸先留一部分試試作用。
反正1不等於1，給出去也沒用，明後天鬥獸場一樣還要開張。
簡單傳念告訴影影和蛋蛋殺戮渴望的新發現，影影當即表示要吃來玩玩——諾萊摩爾自深淵巨口誕生，誕生前就經過殺戮渴望的滋養，當然也很喜歡這種重回母體的感覺。
比如把殺戮渴望當安眠藥吃。
“我表現得還不錯吧~通過你的測驗了嗎？”薇妮折起掛牆人，重新坐在三位惡魔之子的面前。
李閱數數她的頭髮，不知道她是怎麼有臉問出口的。
“七河是你請來的？”
“當然不是~他是元素大魔導~我攔不住他~”薇妮甩甩火紅的頭髮，“我也差一點也被他燒死呢~”
火河是從薇妮的頭髮竄出來，她當然也是第一個接受七河洗禮的人。
“幸好火元素與我足夠親近~你應該慶幸我沒有被燒死~慶幸我們的交易還在~”薇妮翹腿坐在掛牆人上，單手扶着下巴。
她依舊想以研究室的知識交換她的煉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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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閱忽然意識到，也許現在就能用她的知識做些什麼。
“七河你攔不住，那剛纔聽到老山羊的三聲羊叫，也看到看臺上的信徒和青草，有什麼想法嗎？”李閱不敢在薇妮面前提牧羊人，旁敲側擊。
只可惜不知道薇妮在用什麼魔法阻擋窺探，不然李閱甚至想原地給她拷問一番。
“某種儀式。”李閱看到的魔法陣，薇妮當然也看到了。
“不知道是針對你~還是針對鬥獸場~”薇妮沒有直接給出答案，“或者都一樣？”
“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話~或許可以從我拿來交易的知識中~找到答案~”
李閱懂了，這位無心魔女賴上鬥獸場了。
“你不能直接回去研究室查一查？至少告訴我到底是哪裡的文字嗡？”李閱不經意流露出貪婪之音。
揭幕戰後，惡意也累積到海量，不用白不用。
“知識不是這麼運作的~”薇妮搖搖頭。
李閱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裝神秘。
“知識像一片未知的死亡之海~我可以從岸邊盛一些給你~”薇妮眨眨眼，“不保證一定是你要的，但至少能保證它沒有毒~”
李閱一聽，發現薇妮說的與藏書庫增加的“莫名知識”類似，多信一分。
“行，你回去準備交易吧。”李閱想嘗一嘗研究室的知識，與藏書庫的比對一下味道。
於是拋去一枚骨牌給薇妮。
至於獲取煉獄之心……反正薇妮也沒有提到時限，有空去深淵巨口的話，順便幫她找找就可以。
“謝啦~”薇妮接住骨牌，貼身保管，“鬥獸場需要我的話~隨時叫我來簽名~”
薇妮已經把自己當成是鬥獸場的一把劍，向阿卡行個禮，然後畫作一團火焰消失。
阿卡依舊望向西邊，羊叫聲的原點。
【走了？】
【走了。】
“你們真的看不見？”
送走寶兒、戴門本本、薇妮和一切不屬於鬥獸場的客人，李閱再次向蛋蛋和影影確認，說起不遠處的那個牧羊人。
“他葬送我的遺忘，遺忘也將葬送他咩……”
與此同時，沙國某個正在肆虐的沙暴中，一隻老山羊一邊走着，一邊在行過的腳印裡留下綠洲。
它反芻着青草，口中唸唸有詞。